幻境？
宁默又展眼看了一下这周围，却觉得这和幻境还是有几分区别的。
幻境很多只是一种感官上面的蒙蔽，而并非真实存在，但是宁默能够感觉的出来，这全然是另外一个空间。
那个声音的主人好似明白她心中的所想，又开口道：“至少现在是幻境，我将原本的空间设置了一层结界。”
宁默没有吭声。她不太明白这人说这话的意思，但是她倒是明白这个人既然能够将自己拉进这个幻境之中，自然是有她的目的的，而这目的，恐怕很快就会说出来。
“你还是很弱。”说话的人似乎没有留丝毫情，一开口便是这一句。宁默嘴角抽了一下，对比上界的那些修士而言，她自然是个弱鸡，若真得能够强大到和这些上界的修士比肩，那才叫不正常。只是这话被人说出来，宁默多少心底有些不痛快。
“倘若我不在这空间之中设置这一层幻境的话，你许是有来无回。”
宁默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空间？”
只是像一开始宁默问她的名字身份的时候，对方并没有回应，只是轻声道：“放一下你的神识。”
宁默：……
只允许自己提要求，不许旁人问……
虽然她心中有几分腹讳，但是宁默还是将自己的神识放出来了一部分，在这神识一放出来的那一瞬间，宁默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好似被揪紧了，她的神识和另外一股强大的精神力碰撞在了一起，这强大的冲击让宁默忍不住就把神识立刻收了回去。
“把你的神识放出来。”
宁默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前辈总得将这事情说明白吧。虽然知道前辈的要求在下反驳不了，但是在下也是知道前辈定然不是为难在下的，只是前辈不说，在下恐怕就算是嘴上应着，内心还是下意识退避。”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有知晓了你的神识，方能知道你的承受之力。”
“为什么？”宁默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但是对方却每一句都能够抓住宁默的心思。
“如今荒野你自是看不到什么东西，但当我将这一层幻境揭开的时候，便只能靠你的神识来取胜，然而如今的这空间之中凶险自是你难以承受的，我唯独能做的，只是逐步将你的神识韧性提高。”那声音声音平平淡淡，好似没有任何感情，但是这声音落在了宁默的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这是妖主符印对于妖主的要求？”宁默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时候她就怎么也不应该接受姬裳给她的这个妖主符印。
“不，这是我对你的要求。”
宁默神情有些古怪，“那你是谁？”
这一次，对方却不像是一开始那样沉默了，宁默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是你。”
……这当中沉默了似乎好几秒，而那个声音又重新说了一遍，“把你的神识放出来。”
宁默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做好准备将自己的神识放了出来。前面这个人说的话，虽然没有直接说名字，但是那一刻宁默还是明白了，对方就是之前的扶桑。
神识在放出来没有多久，好似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包了起来，然而随后，这柔软的东西却变得极其坚硬牢固，将宁默的神识紧紧地锁在了外面，宁默这会儿想收回自己的神识恐怕也做不到了。而剧烈的疼痛随即就传了过来，宁默一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好似要瘫倒了一般。
神识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像是针扎了一般，细细密密，疼痛入骨入髓。
灼烫，刺痛，发胀……
各种感觉一齐涌上来，宁默咬紧牙关，精神上面的疼痛极其难熬，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好似要滴出血一般。
只是随着冲击过来的，也不仅仅只是这疼痛，好似还有其他的东西也是一同过来了。
那东西像是流水一般，和自己的神识融化在了一起，在这外面紧紧包裹一层的东西放开的时候，那东西也随着神识一点点回到了宁默原本的身体之中。而在这神识回归的时候，宁默察觉出来这是什么了。
境界。
修为无法从外部来修补，但是境界却可以在某一段时期内超脱于修为而存在。而境界的提高，在某种程度上面也可能会让修为提升得更快。
宁默好似能够感觉到之前扶桑的一部分境界的领悟是伴随着自己的神识回归而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那种对于领域的理解，对于阵法的理解……
虽然大部分妖修都是依据天道自行形成的，但是有的妖修对于道修的一些东西也是有着自己领悟的，比如原本妖主扶桑对于道修阵法的领悟。不过宁默也能够察觉出来，这当中是扶桑刻意为之的，伴随着神识回来的那些领悟，基本上是和宁默一开始走的路极为接近。如果说，每一个领悟是一条路的话，那么扶桑给她留下来的，是依据宁默一开始走的那条路来的。原本可能宁默在这条路的起点没有走多远，而扶桑给她的境界却是让她在这条路上一下子窜到了中间。
而关于其他方面的领悟，便是半分也没有了。
宁默想起一开始天音让她去寻找扶桑的记忆，但是实际上宁默找到的记忆仅仅只是那最后的一点，没有半分意义。然而现在看起来，好似扶桑将自己的记忆大部分是放在了这妖主符印当中。也不应该说是记忆，而是另外一种存在的形式。
这就有点奇怪了。不过宁默并没有问。
在所有的神识收回来的时候，宁默又听到了扶桑的声音，“今日能够给你的仅仅只是这些。以后随着你走的路，或许会有其他的，不过也许没有，我倒是希望你以后能够走出自己的领悟。”
宁默抿了抿唇，她没有应声了。
对于扶桑给她的这些东西，她却并没有多少欣喜的感觉，甚至还有几分惊慌，好似自己站在了一个关键的结点，而这一次走下去，将没有办法回过头。
而之后，扶桑又淡淡说了一句，“若是你有什么疑虑，倒是可以在那书架之中找到。不过若是无缘，便也算了。”
对于这最后一句话，宁默颔首应了。
宁默睁开眼的时候，那妖主符印已经不见了，但是手上的那黑红色的痕迹依旧存在，宁默手指摩挲了这手心上面的黑红色痕迹许久才放下来。从之前扶桑的幻境之中醒过来的那瞬间，宁默心跳得极为激烈，她心中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稍稍缓过来。随即想到了扶桑说的那话，便向这屋中的书架上面看过去。
扶桑仅仅只是让她在书架之中查找一下，至于到底是什么，里面又是有什么，宁默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扶桑屋中的这个书架看起来极为打眼，上面的书籍或是一些摆设极多，看起来却是井井有条，每一样东西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宁默便感觉这东西天生就应该放在这里的。她沿着自己所在的一路顺着这个架子走过去，仰头从上往下看过去，想要找到扶桑说的到底是什么。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若是有感应的，定然就是那个了。
宁默却也并没有花费多少心思，在靠近某一层的时候，她突然间就感觉心跳跳的极快，尤其是当自己的手指停在了某一本书的上面，那悸动的心脏跳得仿佛让自己承受不了一般。
那是一本在架子上面的红色的书，不过这本书放置的位置并不是很高，宁默甚至不用垫脚就可以拿到。
她将那本书从架子上面抽了出来，在抽这本书的时候，架子上面的灰尘倒是散落下来不少，宁默呛了好几口。之前姬裳虽说是让人将这里收拾了一遍，但是这书架好似是扶桑最为珍重的，也就没有怎么动了。宁默伸手挥了挥面前的灰尘，而在这个时候，她却是看到了架子上面似乎有一些痕迹。
一般一本书在某个地方搁置的时间久了，在这架子上面自然会留有一些痕迹，而宁默倒是能够看到这痕迹好似有些不一样。像是原本这书放在一个地方的时间颇为久远，又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很长时间，因而出现了交叉的痕迹。
不过宁默却只是扫了一眼，就没有去想了，她手中托着的这一本书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极为沉重，而书壳倒是能够看得出来是用木头制成的，而这深红色的木头似乎保存的时间也是很长，至少在现在宁默看起来，这本书好似没有丝毫被腐蚀的感觉。
宁默靠着这书架，将这本书摊了开来，然而在她微微开启这书壳的那一瞬间，一道灵气陡然从书当中窜了出来。饶是宁默反应的速度极快，却也来不及避闪，硬生生抗住了这一道灵气的冲击。
不过这道灵气却对她并没有什么害处，宁默很快就感觉出来了这灵气是什么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