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知道我不爱你,你还是会这样吗?”唐悠悠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盛凡毅微微一笑,眼神却是抵挡不住的落寞,声音嘶哑:“嗯。”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爱你是我的本能。”
若换在寻常恋人身上,只觉得情意绵绵,爱意满满。但是对于唐悠悠来说,除了负担,还是负担。
“盛凡毅,你的爱太沉重了,让我觉得很有负担。真的。”
盛凡毅听到这句话之后,猛地踩下了刹车。唐悠悠身体猝不及防地往前倾了倾,正要开口,看见盛凡毅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一时之间,竟忘了原本想要说的话。
“对不起。”盛凡毅收回目光,淡淡了说了这句话之后便转回头重新启动车子。
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唐悠悠微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怔楞了好久,最后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车子飞快地驶过,路旁的树在拼命地往后退。唐悠悠的心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也在随之往后丢失。
一路沉默无言。
两人自从将这个事情说开了之后,之间的关系却大不如从前。甚至已经是到了那种相敬如宾的地步。
而且,盛凡毅也开始整夜整夜的晚归。刚开始头几天唐悠悠还以为是他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也没怎么在意。直到突然有一天,盛凡毅直到清晨五点多才回来,而且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唐悠悠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
唐悠悠对血的味道颇为敏感,所以盛凡毅稍稍一靠近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了。
霎时间也顾不上什么婚前约定,什么相敬如宾。直接上前将盛凡毅的衣服扒下,背后除了原本的伤口,还增添了一道很长很长的伤口,从左肩胛一直延续到右肩胛,虽然已经是止了血了,但是还是有小血滴不住地冒出来。
唐悠悠瞬间就红了眼眶了,颤抖着语气问盛凡毅,伤口是从哪里来的。
盛凡毅没有想到会被唐悠悠发现,他受伤的时候就已经立即让秦语诺替他止了血,并且连续换了好几件衣服,但凡稍微有一点鲜血沾染上,他就换。只是没有想到,唐悠悠还是发现了。
但是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到了抵死不认的决心。
所以,看到唐悠悠红着眼眶问他伤口的缘由,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答道:“遇到抢劫犯了,没注意,不小心被弄伤了而已。”
理由很充分合理,所以唐悠悠相信了。
她责备道:“他要东西你就给他就好了,犯得着拼命吗?命重要还是东西重要?!”
“你最重要。”盛凡毅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趁唐悠悠还在发愣之际越过了她径直往书房走去。
电脑打开,连接视频通话。陈一的模样出现在了显示上,看到盛凡毅,恭敬地喊了一声:“老大。”
盛凡毅目光如炬,一言不发。
陈一说道:“老大,人已经抓到了,您打算怎么处置?”
“交给我来,看好他。”眼神如刀锋般锋利,语气冰冷。想要杀死他的人多得是,他还嫩了点。
视频通话结束之后,盛凡毅换好衣服走下楼去,看到唐悠悠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在播放着,显然是看电视看到睡着了。
盛凡毅笑出了声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唐悠悠睡得安详,偶尔还时不时地从嘴里传出几句呓语,嘟嘟囔囔,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格外安分啊。盛凡毅想着,弯下腰想要将她抱回房间里。手刚穿过她的身体触碰到她的腰的那一刻,唐悠悠猛地睁开了眼睛。
盛凡毅也被吓了一跳,两个人仿佛被定格住了一样,互相对望着,僵持着。过了好久,唐悠悠才反应过来,将盛凡毅推开,眼神有些慌乱,说了一句“我回房间了”便匆匆地离开了。
唐悠悠的力度不大,但是盛凡毅毫无准备,还是往后倒退了一步,双手撑住了玻璃桌面才稳住了身子,看着唐悠悠落荒而逃的身影,经不住长长的惆怅。
之前关系稍微缓和了一些的时候,唐悠悠还会跟他同床而眠。但是自从前两天回来之后,唐悠悠不仅跟他分房睡了,甚至对他的态度比起以前更冷淡了
两个人的关系恢复成刚开始那样,甚至有更糟糕的迹象。但是盛凡毅没有办法,他只要稍稍一靠近她,她就像碰到猛兽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在他受伤的时候又会忍不住上前关心他,甚至责怪他不照顾好自己。
这样反反复复,盛凡毅也有些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了。
无奈之下,盛凡毅回了自己的房间躺着。唐悠悠像是毒品,抱一下就会上瘾的那种,少了唐悠悠的温软玉体在怀,盛凡毅又是整夜的难眠。
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便起身前往“三途河”,周末一大早就已经在那等着,看见盛凡毅过来,他连忙起身,神色是难得一见的严肃:“毅,那人嘴硬得很,怎么都开口。”
盛凡毅冷笑:“他在哪,带我过去。”
审讯室里,男人双手双脚被手链圈住着,头垂了下来,看起来快要奄奄一息的样子,再加上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不难想象出,男人刚刚经历了怎么样的严刑拷打。
盛凡毅在前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交握,翘起二郎腿,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只是了解他的人都清楚,这是盛凡毅典型的,发怒的前兆。
男人抬起头,看到盛凡毅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后又当做若无其事地垂丧了下去,看起来就像是濒临死亡边缘的人。
但是这种小把戏怎么能逃过盛凡毅这种精明的老狐狸呢。
盛凡毅也不恼怒,他甚少恶趣味,而其中之一就是慢慢折磨别人,这是他的恶趣味之一。
“你叫什么名字?”盛凡毅慢悠悠地问了出口。
周末在旁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又来了,明明这混蛋很早之前就已经看过了他所有的资料,现在还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来慢慢折磨人家,真是……变态。
男人没有回答,有些挑衅地看着盛凡毅,朝他吐了口口水。
盛凡毅眼神微眯,看向站在身后的陈一,有些责备道:“这就是你审讯的结果?”
陈一也知道自家老大的恶趣味,所以极其配合地认错道:“是我办事不利,还请老大责罚。”
盛凡毅摆摆手:“起来吧,不怪你,你也尽力了。”话音刚落,突然把目光转向男人,像是在打量猎物一样细细地打量着他,语气一改之前的悠闲,变得凌厉起来:“你若是说出谁指使的你,你还能好过一点,否则的话。”
语顿,有手下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男人过来,献血拖了一地,细细一看,那是之前开着大卡车想要撞死他们的杨海威。
人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却怎么死都死不了。杨海威缓缓地抬起头,看到钉子架上的男人的时候,瞳孔突然放大了无数倍,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两个手下的禁锢。但是毕竟已经是将死之人,那微弱的力气甚至不敌三岁孩童。
最后只能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男人,嘴里发出“啊啊”模糊不清的声音。
男人原本想当做没看见的,但是当看见杨海威浑身是血,缺胳膊少腿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再听着杨海威发出的音节,仔细一看,连舌头都被割掉了。
饶是男人有着钢铁般的意志,此时也忍不住心里一直打颤。他效忠他主子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残忍的手段。
恶魔,简直是恶魔。
盛凡毅目睹了男人的整个变化过程,嘴角勾起冷冷一笑,将手一挥,两个手下立即将杨海威拖了下去。临走前,杨海威还不停地回头看着男人,嘴里一直发着单音节,像是要诉说些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将目光死死地盯着盛凡毅。
盛凡毅转动着手中的戒指,淡淡地说道:“不用这么害怕,那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还用不着到害怕的程度。”
接着,又充满诱惑地说道:“你乖乖说出来,我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
男人听着盛凡毅的声音,差点将事实真相全盘脱口而出。话到了嘴边才硬吞了回去,该死,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盛凡毅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给你敬酒你不吃,偏偏要吃罚酒,等一下可别怪我下手太重。”
头微微一侧,看向陈一,淡淡地说道:“把实验室的试验品拿来吧,好不容易找到试验品,可不能浪费。”
陈一身形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便应声退了下去。
周末坐在一旁,啧啧出声说道:“太狠了吧,万一把人搞死了那不就没得玩了吗?这也太无趣了吧。”
盛凡毅嘴角一勾,邪魅地笑了一下,说道:“放心吧,没那么容易死的。”
钉在架子上的男人只感觉浑身一冷,有极其不好的预感从心底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