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叠红色大钞甩下来,锃花花晃晕了穆天然的大眼睛,她伸出颤颤巍巍的小手捧上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肝,天马行空开始胡思乱想。
乖乖,她老公就是上去见了一面租客,打哪弄来这么多票票?
“你……你刚刚去……”
抢钱啦?穆天然瞧瞧那叠红钞票,再瞅瞅惹眼的男人,顿时浑身恶寒,脑海中情不自禁就蹦出这么一节桥段:
“哒哒哒、哒哒哒……”昏暗阴森的楼道响彻一串清脆的高跟鞋声,突的——
一抹高大的黑影不知从哪个墙角里蹦出来,他晃着手中明亮亮的尖刀,恐吓道:“站住!”
被劫的女人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待看清劫道的男人之后又莫名羞红了脸颊,只听她怯生生的道:“先生,您是劫财还是劫色?”
劫匪——英俊的司空绝先生就是一愣,不知如何接话。
女人抛给劫匪一个媚眼,娇滴滴道:“先生天人之资,龙章凤姿,颜比潘安,貌盖宋玉,乃人中极品,今日一见奴家心生爱慕,还望先生垂怜,成全奴家的一番心意……”
司空劫匪是有职业道德的好劫匪,美色当前仍旧不为所动,就听他酷酷地拒绝:“废话少说,乖乖把钱交出来尚且饶你一命,否则……”
美人闻之声泪俱下,低低哭诉:“先生,奴家一片真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闭嘴!交钱!”
穆天然沉浸在各种YY恶寒狗血中,经由被戏里的劫匪多方呼唤,终于回魂了,然后就见一张放大的俊脸悬在脑袋顶:“然然……然然……回神了,吓傻了?”
穆天然的眼神恍了一下,突然一个机灵抓住劫匪的大手,颤巍着声音问:“绝,这些钱打哪儿来的?该不会是……”抢吧?骗的?偷的……就算是不小心撞了大运,白捡的也应该交给警察叔叔啊,拾金不昧懂不懂?
司空绝坐回驾驶位,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瞎想什么呢!这是半年的房租,半年之后房子到期,如果他们还想继续住的话,我叫他们直接跟房东联系。”
哦,怪不得这么多钱。穆天然问:“对方是什么人,出手这么阔气?好相处吗?”
司空绝脸色怪怪的,说:“既然人家把半年的房租一次性付清,摆明了不想跟我们打交道,我也没好意思细问,不过他们给钱,你收着就是。”
也对。想明白的穆天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别的:“合同呢?我看看。”
司空绝心里咯噔一下,犹犹豫豫着将合同递了过去。
房屋租赁合同。
本合同双方当事人:
出租方(以下简称甲方):司空绝
身份证:xx……
联系电话:xx……
承租方(以下简称乙方):杜舒婷
“杜舒婷?”穆天然若有所思,微微蹙眉,“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可是****说她朋友是个男的,难道是他的女朋友?不过这个名字挺耳熟的,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司空绝暗道不妙,赶紧“抢过”合同收好,嘴里打着哈哈:“确实是个女人,但是叫什么舒啊、什么婷啊的女人满大街一抓一大把,听着当然耳熟了……诶,我想来了,你那个什么珊珊妹子的后妈不也叫舒婷么?”
是哦,欧阳伯母的名字的确是舒婷,但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老公这么奇怪呢?
难道是她想多了?穆天然怀疑的看着她老公,看的那人越来越心虚,干脆发动引擎溜了:“走了走了,去华国府吃满汉全席。”说完,朝美食急速进军。
扬长而去的两人都没有发现背后远处的阳台上矗立着一个略显丰腴的倩影……
“司空绝,她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吗?”倩影抚摸着五个多月的肚子,喃喃自语,“原来这间房子是她的,怪不得……呵呵,这世界还真小……”
此刻,正被别人念叨着的某人的妻子坐在副驾驶位上,入定般盯着她老公瞅了又瞅,直到好看的秀眉拧巴在了一起。结婚两个月,她的枕边人一向都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类似刚刚那么没底气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正常啊不正常,有猫腻啊有猫腻!
“你有事瞒着我。”穆天然一副肯定的语气,而非疑问。
“没有没有。”心虚的男人极力否决。
“真的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有!”义正言辞。
“真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真的没有。”底气稍微硬了几分。
“……”
好吧,多说无用。穆天然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她突然一拍脑门,懊恼的说:“哎呀!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潼潼那了。”
司空绝可算逮着话题逃过一劫,殷勤的嘘寒问暖:“什么东西?重要吗?重要的话等吃完饭我带你去见她。”
穆天然一脸焦虑,煞有介事的直咋轰:“很重要的一份报告,明天周一例行公会的时候要用……算了算了,不吃了,赶紧去找潼潼。”哼!她才不会告诉那可恶的男人潼潼跟她一起参加了一个培训,她们俩几乎天天腻歪在一块。
活该!叫你藏着小九九!
被诅咒的男人犹不知死期将近,关切地说:“不着急,吃完饭再去,反正那东西又跑不了。”
不行,现在就去。”穆天然一脸的执着,吃、吃、吃!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最后,拧不过的某男为了博得老婆大人的青睐,二话不说调转车头,去找那所谓的重要报告。但是,这一去就把老婆送了去,留下形单影只的自己打道回家,做独守空闺的怨夫。
“你先回家吧,今晚我跟潼潼睡,说说体己话。”穆天然丢下这句,“哐啷”一声关上了房门。
司空绝傻眼了,瞪着门板恨不能在上面瞪个窟窿出来,大吼:“什么话非要现在说,打电话不行吗?”
“都是闺蜜死党间的私密话,电话里边不方便。”
不方便不方便,背着老公才能说的话是有多私密?司空绝气极,怀着酸溜溜的心情回家做怨夫。
被穆天然拿拎来当挡箭牌的顾雨潼同学拿了两罐饮料,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眼中闪动着赤果果的“八卦”二字:“然然,你男人得罪你了?快说说,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无聊!”穆天然白了她一眼刀,不鸟。
八卦女悻悻的蔫了:“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嘛……”好吧,她承认八卦的成分比关心的成分多,得多。
“潼潼,如果男人有事瞒着你,你是装傻充愣好呢?还是刨根问底好呢?”
“你在说你男人?”
穆天然继续剜那位眼刀,否则她好好的家不回干嘛跑来寄人篱下啊?这不废话么?
那位顾雨潼同学顶着压力,好声好气的劝解道:“然然,俗话说夫妻没有隔夜仇,有事好好说,这么闹脾气可于事无补,小心原本没啥事也被你闹出点儿事来,再说你家男人那么优秀,万一趁你不在偷了腥,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去。”
穆天然的脑海白光一闪,突然又想起那个叫杜舒婷的女人,越听越闹心,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丫丫的司空绝该不会跟那女人有一腿吧?
“特么的他敢!”穆天然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大吼。
顾雨潼被吓了一跳,又辩解道:“你别激动,我是说万一,又不是真的。”
“他要真敢,我就去找个相好的给他戴顶绿帽子。”
顾雨潼:“……”你狠!
隔天一大早,独守一夜空闺的怨夫屁颠屁颠跑到顾同学楼下,来接他狠心的妻子上班。
穆天然乐得有司机接送,拉着顾同学一起,上车当电灯泡。别以为她看不懂那男人“咱俩单独聊聊”的哀怨眼神,哼,偏不叫他如意!
司空绝撇嘴:“然然,她……”跟我们一起么?
顾雨潼摇头,起身就要下车:“不不,我坐地铁就行了,你们俩——”
穆天然拽住电灯泡:“坐好!我们顺路不行吗?”
司空绝咬牙切齿:“……”行!怎么不行?
这回换顾雨潼哀怨了:喂,你们夫妻俩闹别扭别拉上我行不行啊喂!夹在中间的滋味真特么难受!
周一的例行公会,照理各种鸡毛蒜皮跟唧唧歪歪,穆天然听得眼皮直打架,险些当场睡过去,还好她的顶头上司好心把她叫醒了:“小穆,接下来有事情要宣布,很重要,仔细听。”
于是穆天然强打精神,挺直了摇杆认真听上位者的发言:
“……原定于这周的工作视察……因总裁身体不适被推迟到了下周……不过大家不可掉以轻心,总裁的特聘助理可能提前过来视察,各部门……”
会议结束,穆天然无精打采的伸个懒腰,慢吞吞回了她的办公席,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规整齐备。她这几周除了周一的例行公会,其他时间天天泡在隔壁的花花世界大楼参加培训,没时间恭迎总裁大人与那位所谓的特聘助理。
恩,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不关她的事儿,爱咋滴咋滴!
谁说不关她的事儿?事儿可大了!
N久之后,当穆天然终于晓得那无关紧要的总裁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的时候,恍若一个天雷当空劈下,将她雷了个外焦里嫩,好不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