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妾保证,绝无此事。”范如珍急急地辩解道:“您也知道,燕云衫多么诡计多端,像这种一石二鸟的手段一向是她惯用的,殿下万万不可轻信。”
范如飞也急忙帮腔道:“太子妃所言不假,李卿坏的是殿下的骨肉,太子妃如此钟爱殿下,怎敢做出如此大恶之事。而且即便有这回事,燕云衫又从何知道。”
宇文琰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怒气稍微消散一些。范如珍见宇文琰神色缓和,急忙添油加醋地道:“殿下,其实臣妾说句您不爱听的话,那李卿当初可是一心一意对岱王的,您这强扭的瓜,恐怕不甜呢。”
宇文琰狠狠地瞪过来,范如珍急忙低头闭嘴,不敢再吭声。
范如珍送范如飞出来,范如飞不无担心地说:“妹妹,你方才怎么能在太子殿下面前那样说,不是故意惹他生气么?”
“嘁,哥哥懂什么。”范如珍不屑地翻了翻白眼:“知道我家殿下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么?就是小心眼。虽然他先做了坏事,但如果知道李卿心里还想着别人,他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说罢得意地瞅瞅李卿住的西院,道:“哥哥看着吧,有她李卿好受的。”
李卿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噩梦连连。第二日醒来时,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
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会在那晚跟宇文琰去看星星,也绝不会选择嫁给他,但现在一切已经晚了。
李卿懒懒地起了床,银钏看着她的眼神惊慌地避开,让她知道自己的脸色此时有多难看。
“哼,难看也好,好看也罢,有什么重要。”李卿心中冷笑着。女为悦自己者容,现在还漂亮给谁看。
李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自从燕云衫揭穿范如珍的阴谋,虽然范如珍不承认,却也是不敢放肆,她倒是平安等到快生的时候了。
天气已经转暖,春光从窗户上倾泻下来。
“侧妃,外面天气甚好,要不要出去走走?”银钏轻声问道。李卿已经快一个月没出过屋了,银钏很担心。
这个院子,没人来,也没人出去,都快成了死院子。宇文琰自从去年刺杀宇文琮失败就再也没进来过,仿佛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侧妃。
李卿扶扶酸痛的腰身,觉得银钏说的对,是该出去走走,再不见见太阳,恐怕自己要烂在这院子里。
外面的天气的确非常好,李卿在银钏的搀扶下来到后花园。所有的树木都已经长出新叶,很多花都冒出花蕾,那些杏花、桃花和玉兰甚至都开得郁郁葱葱。
看着满园春色,李卿觉得心情好一些,便就慢慢地踱着步。突然,一阵嬉笑声从一片桃花树后面传来。
李卿闻声走过去,只见一个长相清丽可人的夫人正带着两个下人坐在那里,旁边还放着个婴儿的摇车。
那夫人手中耍着一块丝帕,就见她十根手指上下翻飞,几下子便折出一个小鸟来。
两个下人拍手道:“哎呀,真好,看,襄郡王殿下笑了呢。”
李卿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夫人就是那个擅长做手绢戏法的香雪,她已经在去年初冬时分诞下一位麟儿。
因为是宇文琰的长子,颇受皇上和贵妃的喜欢,甚至在满月的时候,宇文轩就赐了襄郡王的封号,甚至有传言说此子会被奉为皇太孙。
银钏小声嘀咕道:“侧妃,你看看那香雪夫人,虽然出身卑微,但却因为生了个儿子便母以子贵,听说殿下有意在襄郡王周岁之日,晋封香雪夫人做侧妃呢。”
李卿动了动眉毛,并没答话。
银钏又道:“所以侧妃您也不必窝心,您出身高贵,若也能诞下麟儿,殿下也必会厚待于您。”
“银钏。”李卿淡淡地道:“咱们是从国舅府来的,以后别随便议论太子府女眷,显得没有教养。”
银钏吐吐舌头,颔首道:“是,奴婢知错了。”
李卿换上一副笑脸,迎出去,道:“妹妹做的戏法真好看,老远就看见了,不知道可以近前来仔细看么?”
香雪吃了一惊,抬头看见是李卿,急忙起身行礼道:“不知侧妃在此,妾身失礼了。”又小心翼翼地道:“是不是妾身太过喧哗,吵到侧妃了?”
“当然不是。”李卿说着拉起香雪的手笑容可掬的说:“我是早就想看看妹妹的戏法,可惜身子不方便,总没有机会。”
“侧妃想看还不容易,妹妹这就给您变来。”香雪见李卿十分客气,也松了口气,急忙换了一条新的手绢问道:“侧妃想看什么?”
“便是能解闷的就好。”李卿长长喘口气道:“怀孕之后便成天憋在屋里,我都快憋死了。”
香雪听了,急忙拿起手绢就要变,旁边摇车里的婴儿却偏偏啼哭起来。
香雪怕李卿嫌烦,急忙叫奶妈赶紧哄着,又向李卿道歉。
李卿却摆手道:“这有什么,我肚里这个也马上就这么天天出来哭闹了,我正好适应适应。”
说着又道:“我身子不方便,妹妹生产之时也没去看,今日到是让我好好瞧瞧襄郡王罢。”
香雪急忙让奶妈抱过来,给李卿看看。李卿探头过去,只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婴儿躺在锦绣的包裹之中。那眉眼之间,简直像极了宇文琰。
李卿忍不住皱皱眉头,却又急忙掩饰道:“哎呀,长得真好,跟殿下一模一样呢。”
“是呢,皇上和贵妃也这么说,总是喜欢看着,隔两日就要抱过去。”香雪掩饰不住的欣喜呈在脸上,看着孩子的眼神浓浓的都是爱意。
李卿目光中滑过一丝冰冷,突然伸手点住额头道:“哎呀,怎的有些头晕。”
香雪急忙道:“月份大了,是不能就在外面吹风,侧妃还是回屋歇息吧。若是想看戏法,就让丫环来告知一声,妾身去您屋里变给您看。”
“妹妹真是有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你好好玩。”李卿客气地说完,在银钏的搀扶下离开了那片桃花林。
银钏焦急地边走边说:“侧妃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来,这眼看着就要临盆了,可不能有事。”
她并没发现,李卿的眼神丝毫没有不适的模样,而是散发出异常凌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