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宴上，云霄南看到她这张面孔，必定会引起一定的事情，如今先入族谱，只是为了防止事情生变。
女式的正装，今生还真是第一次穿。
待到慕瑾柒，在清雨的搀扶下，来到正厅时，别说慕海轩了，饶是凤翊轩，也不由自主地从位置上缓缓站起。
美，实在是太美。
一袭水蓝正装，穿在她的身上，衬托得她肌肤如雪，如同碧海蓝天中落入凡尘的仙女，不沾一点世俗的气息。
“还不走？”
自知穿上正装后的模样，慕瑾柒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比之正装，她更喜欢方便一点的常服，至少那样自在没有那么多的束缚。
慕海轩怔了怔，反应过来，犹豫着开口道，“五妹，那……”
慕瑾柒有些奇怪地回头，却见慕海轩的目光落在凤翊轩的身上，似乎在说：难道你不准备带他去见见祖父祖母？
静谧。
没有任何人说话。
凤翊轩面无表情看似不在意，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他很想知道，小柒会不会回应慕海轩的话，又是怎么回应的。
哪怕是清雨，也眼勾勾地看着自家主子的方向，她也很想知道，自家主子会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叮。
不知道什么东西落地，打破了一厅的沉默。
“五妹，虽然我觉得刚找到你，就让你嫁出去不好，但是你已经及笄，现在又是……住在一起了。
慕海轩没把话说完，言语间却是为凤翊轩说话的多。
慕瑾柒低敛眼眸，抬头时，薄唇轻启，“一起吧。”
宽敞的马车十分平稳，凤翊轩的心却七上八下。
他侧头往慕瑾柒的方向扫了一眼，却见她冷静地坐在茶几前，亲自沏着茶。
也许是她十分冷静，又或许是他的心不不平静，以至于他看到慕瑾柒的安稳模样，心里浮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小柒，是真的愿意带他回将军府？又是赋以他什么样的身份？
他从来没有这般的忐忑。
“你的心，很乱。”就在凤翊轩低下头时，慕瑾柒突然开口。
抬头，他看到慕瑾柒脸上带着浅淡笑意，“是担心我带你回将军府，不是真心的？”
凤翊轩没有回答，慕瑾柒却是一字一句地指出，“你从来不是这般没自信的人。”
可是自从遇到她，他似乎变了不少。
为了所谓的爱而去迁就，真的好吗？
“你知道的，在你身边五年时间，我压根不懂你。”凤翊轩突然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的心思我猜不透。”
又怎么不忐忑？
“你不懂我，我何尝懂你？”许是两人都觉得应该好好地把话谈谈，谁也没有隐藏自己心里的心思。
“我曾经说过，一定要找个人在一起生活，那个人会是你，非你不可。”手中茶杯端起，慕瑾柒低头轻啜着茶，似乎没看到凤翊轩眼中闪过的兴奋光芒。
马车抵达将军府，直驱而进，待到慕瑾柒从马车上下来时，头上的幕篱早已经取下。一袭水蓝正装，也不知道炫了谁的眼。
慕弘毅以及李氏，正坐在正厅等待。
“外孙女见过外祖父、外祖母，给二老请安了。”慕瑾柒端端正正地福了个身，礼仪周全。
“果然是岚儿的孩子啊，天资聪颖，天资聪颖啊。”李氏颇是感叹出声，“老身本还想请个嬷嬷来教习于你，临阵抱佛脚也总比在宫中出错强。如今看来，真是没那个必要啊。”
慕瑾柒微微颔首，“劳烦外祖母担忧了。”
在慕弘毅和李氏为她欢喜的时候，凤翊轩的眸光微闪：小柒，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宫中礼仪了？
祖孙二人说了几句体己话，倒是一边的慕弘毅首先注意到戴着面具的凤翊轩，略有错愕，“这是？”
李氏也反应过来，顺着慕弘毅的目光一看，入眼是一张银白面具。
那双凤眼，非但没有因为面具而掩盖，反而折射出无尽的光彩。
“这是外孙女的未来夫婿。”慕瑾柒直接站到凤翊轩的身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和凤翊轩的关系。
别说他人，就连凤翊轩也是错愕不已。
他本来想着，小柒多多少少也会委婉一点，没想到她居然直接言明。
要知道，这种话出口就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原来是，未来夫婿啊。”好歹也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慕弘毅倒不至于被吓到。
愣了愣神，这才板着脸严肃地看着凤翊轩的方向，“既然是小五看中的，想来也是个有本事的，日后可是要好好对待小五。”
“是，外祖父。”凤翊轩改口得非常快，虽然言语间多有生硬。
可今日里的惊喜，着实不小。
“老婆子，老婆子？”慕弘毅意识到身边的李氏还没回神，连忙地推了她一把，“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不说话？”
李氏突然回神，面色突然变得阴沉，“不行，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甚至，她还上前用力地把慕瑾柒扯出一边，完全不顾慕瑾柒会不会受伤。
她的拒绝，完全不在慕瑾柒的预想范围内，以至于她被推出一边的时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加上她传的是正装，繁重又复杂。
因为李氏用力过度，她差点跌在地上，所幸的是凤翊轩迅速反应过来。
身影一晃，直接绕过李氏扶住慕瑾柒。
“怎么样，没摔倒吧？”凤翊轩也顾不上有人在场，扶着慕瑾柒连忙询问出声。
慕瑾柒其实有撞到身后的凳子背面，胳膊上火辣辣的疼，她却是摇了摇脑袋，示意自己没事。
然而，她也是刚站稳而已，李氏又冲了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小五！你不要冥顽不灵！”
这样的李氏，是慕瑾柒从来没有见过的，但这一次，她很快反应过来，用力地把自己的手，从李氏的手中抽了出来。
“外祖母，您这是干甚？”
也不知道是她的语气太冷的原因，李氏突然愣了一下，慕弘毅也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把李氏拉到自己的身边。
“老婆子，你在干什么？小五找到归宿，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然而，李氏的脸色并没有好转，相反的，她脸色更加阴沉，“高兴什么啊高兴！”
“她才多大啊，先不说她这一次的事情做得对不对，今日里本来是让她来认祖归宗，她带个男人前来，是想做什么？逼我们承认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吗？！”
李氏的每一句话，如同尖锐的利刃，在她的心头上一下又一下地捅着。
慕瑾柒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同坠入冰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