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来时的设想无甚出入，这家演艺公司也不是一清二白的正当盈利机构。
短发女孩带我上了楼，进了一间包房后说：“先生，您在我们的演艺活动没有开始之前，可以在这里休息，也可以到健身房去健身，做什么都行！”
我一听到做什么都行，连忙问：“真的做什么都行？”
女孩肯定地回答：“是的！”
“那你呢？”我斜着眼问。
“先生你好直接！”女孩反倒笑了出来。
我绕过门口的衣架，坐到沙发上说：“你们怎么收费的，说说看！”
女孩将门反手关上，晃动着灵动的腰肢向我的方向走过来说：“在大厅想必有人已经跟你提过了，一切消费用手环累计，最后结算，我们服务员的服务也是会算在内的。”
“那你们怎么收费的，我看看我能不能消费得起！”我看了看茶几上的杯子，里面还存有茶垢。
“我们服务员的消费是固定的，每位六百块钱的服务费，包括端茶送水这些细节。”女子一本正经地说。
我换了个坐姿，松了松鞋带说：“那还有其它的吗？”
“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效劳！”女孩笑着说。
“我累了，帮我按摩吧！”这是实话，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感觉腰杆快断了，故而问道。
“这个可以，也没有另外收费，本在服务之列。”女孩说，“您躺到床上吧，我以前就是按摩的！”
“那轻车熟路了，有劳美女替我好好揉揉了！”我将鞋子褪去，趴在床上说。
女孩的架势十足，她先将外套褪了去，挂在门旁的衣架上，然后到洗手间洗了手，出来的时候说：“先生是哪里人呀？”
我偏了偏脖子，看着女孩说：“我出生在这里，成长不在这里。”
女孩已经将鞋子褪去，蹒跚地正往床上赶来，她说：“哦，这样啊！先生您再往上躺一点，我没地方去。”
我蠕动着笨拙的身体向床头挪了挪。女孩的手已经搭在我的脊背，她开始替我按摩了，我感觉全身传来一股热流。
“你们这个地方之前不是一座洗浴城么，怎么现在是演艺公司和酒店了。”我试探着问。
她说：“我也刚来不久，我对这里也不是很了解。”
“先生，要不您转过来，我给你揉揉前面！”女孩停下手来，将手搭在我的后背说。
我毫不犹豫地说：“那你先从我背上下来呀！”
“不好意思，我忘了。”女孩说道。
“你力道小一些。”我翻了个身，平躺着说。
“先生放心，我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女孩再次将手放了上来。
“呵呵，谁没有想法呢，我都有想法的。”女孩翻起身来，手从我的每一寸肌肤划过，像一股清泉流过一样，这回，只感觉到一阵舒泰袭来。
“你叫什么名字？”我尽量转移注意力，问道。
“我叫小红！”女孩突然俯下身来。
她的头发戳到了我的眼睛，我看这她清秀的脸庞说：“这应该是你的工号吧？”
女孩眼睛闪过一丝迟疑说：“工号？这是我们的艺名，我们每一名服务员都有艺名，一来是方便记忆，二来，我们也不方便透露真实姓名！”
我停顿了一下，“说一说你的话想必你没这个兴致，也没必要，那我们说一说你的公司吧！”
女孩依着床头撩了撩本就极断的头发说：“我们公司就这样啊，没什么好说的呀！”
现在我所有的不适应已经转化为对这家酒店的好奇，我说：“说一说你们的老板和什么时候开始营业的这些吧，反正我去健身房你除了拿不到钱还会很累，倒不如我们聊一聊。”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对这些感兴趣。”叫小红的女孩从她放在床头柜的包里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两支，递给我说：“你抽烟么？”
我摇了摇头说：“我烟酒不沾的。”
“你也实在！”女孩径自点上，深吸了一口，再吐出来，向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说，“我来了大概有四个月吧，你也知道，我们这行的流动性极强，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呆很久，所以，我对这家公司的了解也就是一些浅微的听说。”
“我不太了解，听过一些而已。”我的手绕过她的脖子，拦着她的肩膀说。
“我们也很少与外人接触，每个月除了会休息几天外，几乎每天都在上班——”
“那挣钱不少啊！”我打断道。
“马马虎虎，一天大概几百块钱吧，不过，比我刚出门时进工厂打工的时候好多了，每次换一个地方还可以趁着机会去旅游一下。”女孩说起这话，眼里有说不尽的安逸与幸福，似乎在那双眼睛里流转着一座海市蜃楼。
“呵呵，不要笑话我！”女孩的烟蒂已经扔掉，她抬头望着天花板说，“在这座城市，我们除了同行的几个姐妹，几乎是没有朋友的，虽然不觉得孤独，但总归会觉得欠缺些什么，我这么说你懂么？”
我突然意识到了危险，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于是问道：“你们公司安全么？”
女孩想必是没料到我会这样问，脸上掠过的失望让她的美丽失去了几分颜色，乜着眼说：“到目前为止，是安全的，后面会发生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我懂你说的意思，生活里不觉得孤单，但会觉得十分单调，没有一点新奇可言，是不是？”我接到上一个话题说。
“对——对——对，就是单调，就是没有一点新奇才会让我觉得少了些什么！”女孩连连说对。
“有没有想过换一种工作呢？”我对这家公司的创收项目已经掌握地十分透彻。
“之前，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他是卡车司机，因为爱情，我去到他的城市，在他所就职的工厂做了不到两个月吧，我觉得我还是受不了那样的安稳与清贫，我们就分手了。再后来，我也想过换一换工作，调整一下心态，我始终没有逃出这个行业的诱惑。”女孩神色里透露着些许的遗憾与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这个行业的从业者有没有爱情，我也不知道她们信不信爱情，我只知道，生活只是一种选择，并没有对错之分，我说：“随心而动，随心而居，自己快乐就好，自己满意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