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和我嘀咕:“立萍这姑娘好着呢,不光是人长的水灵,白白净净的,要个子有个子,要条子有条子。在生产队里什么活都干,还是棉花技术员。立萍有文化,是队里的妇女代表,还当现金保管员、记工员。”
听着婶的絮絮唠唠,我感觉对立萍有了新的了解,既有好看的外表又有实在的内涵,此等姑娘百里难挑啊。
大伯从后门回来,婶问他:“老头子,待一会儿是我领涛涛去,还是你领着去呢?”
“涛涛的事是件大事,我得亲自去,你个女人家家的能做什么。”大伯就像给自己的孩子张罗大事一样,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地哈哈笑。
婶不再说什么,我和大伯出了门,婶跟到门外一再叮嘱:“不要乱说话,说错了瞧我不整你。”大伯嘀咕,真啰嗦,女人就这样。
我跟着大伯朝西走了大约七八户人家。大伯说到了,就是这户人家。我们拐弯穿过菜园跨进门里,只见屋内前后门敞开着,空气流畅,客厅家什整洁地面干净。
一位老妇人面朝前门,坐在小凳子上戴着老花眼镜,做着针线活。老人家聚精会神做得很认真,我们进了客厅她都没抬头。
“老嫂子”!大伯朝她喊着,没有反应,大伯又叫了一声,此老人抬起头,瞧大伯一眼,又微微点点头说:“是你呀”。大伯和她说话她应着,大伯跟她说:“这位同志就是周涛,是从马鞍山来的。”老人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我,又上下打量着。我略施礼向老人请安:“伯母好”!老人吐出一个字:“奥”,又静静地做着针线活。
大伯端了条长板凳,我和他坐了下来。我想这位老人就是立萍的妈妈了,老人家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视力不太好,牙齿掉了好几个,上下嘴唇瘪了下去。很显然老人家因老伴走的早,自己撑着这个家,历经磨难百般沧桑。
大伯和立萍妈说着话,渐渐地他们说到一块了,立萍妈的话也多了起来。他们说怎样做既吃得饱又省粮,那就是把米炒熟了煮饭,一斤米可以煮五斤饭。放红花草煮稀饭,一斤米可以煮十五斤稀饭。这在马鞍山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个地方自然条件如此地好,就是政策还没变过来,老百姓跟着受罪。
这样的话题让他们说去,我去了后院。说后院,并没有院子,一条大坝的下坡东西方向一望无边,坡的底下是一条长长的河。以房子为界,各家都有一块竹林,青翠的竹子长得老高,每年砍了到集市上卖,也有一笔收入。
饱览了后院的景致我回到了客厅,刚坐下没多久,不经意间我看到一个青年女子肩扛工具朝这家走来,这姑娘我似乎认识,再定睛细细地瞧,是樊立萍吗?是她,就是她。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朝思暮想要见的人,怎么就陌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