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春节前回家到现在已两个月,学校已经开学,看来一时半会儿她不来了。
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我径直去了她的学校,丹丹去那儿教书都一年多了,我这是第一次去学校看望她。
雨山小学是雨山大队于一九六二年创办的一所民办小学,因为孩子年龄小,去离家较远的陶庄小学上学,家长不放心,所以雨山大队自筹资金建起了这所小学。全校只有一二年级两个班,一共四十多名学生。
我远远地就看到了这所学校,一栋砖瓦结构的平房,这时候是下课时间,孩子们在操场上玩耍呢。我到了学校,孩子们已经进了教室,我听到了读书声,是从第一间教室传出来的,丹丹在领读。
丹丹看到我来了显得很高兴,她要和我说话,我示意她继续上课,我发现最后一个位子空着,便进了教室坐了上去。那架势是要观摩教学,有学生回头看,有的嘻嘻地笑。丹丹敲了敲桌子,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她又往下领读。她的脸上红红的,可能她不曾想到我来听课有些激动。
丹丹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又在字的后面,写上了由字组成的词,反复向学生讲解字和词的意思。我感觉到丹丹的语文课教的很好,挑不出什么瑕疵,我由衷地高兴。
下课了我走向她,我说:“丹丹,你的课上得很好,我好佩服你,加油!”
丹丹笑着对我说:“涛涛,你来了,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孩子们都围过来,有的叫叔叔,有的叫老师好。
“同学们好,赵老师的课上得很好,你们喜欢赵老师吗?”孩子们挺可爱的,我由衷地喜欢他们,话说得自然很亲切。
孩子们又很机灵,他们几乎齐声回答“喜欢赵老师”!
我和丹丹一同进了办公室,王老师招呼着说:“有劳周涛大驾光临,不曾远迎。”
王老师王爱霞与赵丹丹是同班同学,她的年龄比我大,自然也是我的学姐。我连忙叫着她:“王老师好”!
王爱霞哈哈大笑,她说:“周涛,你喊错了,喊我姐姐!”
我又喊道:“姐姐好,王姐好!”
她们俩个大笑不止,王爱霞说:“我再也没想到,你们俩个那么小就谈恋爱了,知道爱吗?”
丹丹的脸红得发紫,朝王爱霞喝道:“你说什么!滚!”说着拿着鸡毛帚就要打,被我拦住了。
王爱霞笑着说:“好了好了,不闹了。”她又对丹丹耳语,我听到了,她在说:“那时候你知道男女相爱吗?反正周涛不知道,你知道。”
这两个人笑的浑身颤抖,看着她们这样的笑,我觉得怪好笑的,不禁自己也陪着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是星期六,丹丹下午不上课,我们吃了午饭便聊起来。
丹丹问我:“涛涛,你不是每天下午到队里记工分么,怎么闲下来到我这里来了呢。”
“丹丹,你这就见外了,工作固然重要,陪你玩也重要哇,今明两天的工分一道记也可以呀。你我分别都两个月了,我再不来见你,恐怕就……”
我停住了,想让丹丹说,或许她说得话很中听呢。
“恐怕什么呢,你说呀。”丹丹有些城府,她把话题甩了过来
“我不说,让你说,你说得最准确。”
丹丹找来一根小木棍,高高的举起,她两眼圆睁,满脸杀气:“说,恐怕就怎么样呢!”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丹丹你别打我。”
丹丹很诧异地问我:“周涛,你怎么语无伦次呢,好像受到了刺激什么的,你怎么啦?”
“还不是给你吓得,我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丹丹把棍子扔了,她说:“涛涛,我确定不打了。你说如果你再不来,我将会怎么样呢,说吧。”
“如果我再不来,你就会红杏出墙,甘做他人囊中之物了。”
丹丹沉下脸,若有所思。我问她:“丹丹,我说错了吗。”
“涛涛,你说的没有错,这段时间到我家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是吗,都些什么人?”我急乎乎地问丹丹。
丹丹喃喃地说道:“有工人家庭的,有干部家庭的,还有个是老红军的儿子。”
我一时怒火中烧,便自言自语:“难道他们不知道你有对象,而且对象就是我周涛吗!”
丹丹似笑非笑地说:“你周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你的?”
“怎么说的,难不成他们会说我是丑八怪,说我是不学无术,说我是浪荡子!”真是奇了怪了,我好生气。
丹丹又接着说:“倒也没有这么说,他们只是说你是农民,整日里在泥巴里打滚,除了穷就是苦。”
“这些人吃饱了饭撑的,有事无事地嚼舌头根子,我就是一农民,没有农民种粮种菜,他城市人喝西北风,我光荣啊我!”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出,说了这些,竟然一把揪住了丹丹的衣领,我问她:“丹丹,是不是你也是这么看我的?说!”
丹丹被我揪得呼吸急促,她朝我点点头。我心里想,你倒也是快人快语,竟然连着点头。我放了她,对她说:“说明白也好,希望你自重!”说着就走出了她家,丹丹追了出来,又把我拉了回去。
丹丹笑着对我说:“涛涛,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激动呀,就你我都处的这么长时间了,能断得了吗?”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丹丹又接着说:“那些人不断地来提亲,有的家里条件相当优越。我想到我们多年相亲相爱的那些日子,决心把稳自己,和你过一辈子。我也曾经动摇过,有一次他们拉着我去相亲,你与我的恩恩爱爱,我们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半路上我哭着回来了。涛涛,我要你,我舍不得离开你,涛涛!”
丹丹扑到我怀里泪流满面,我搂着她不禁潸然泪下,我对她说:“丹丹,你是我的人,我不让你走。”她把我搂得紧紧的,不让我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