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人为加意外导致的悲剧?
“这件事我并不知情,事发的时候我因为自己家里有事不在这里。等我回来之后,景先生已经逝世,没多久景氏就垮了,然后太太就让我们遣散。但是我听老管家说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意外,却没有证据也没有足够的势力去查这件事。”
景恬听闻这个解释,回头看着沈维霆,看来这件事真的是疑点重重啊。
沈维霆略微沉思了一下,继续道:“虽然这件事很不简单,但是毕竟已经十多年了,想要查清楚不容易。爸,今天阮一程来找您时,情绪怎么样?”
“情绪啊。”景意仔细想了想:“看起来还是很温和,但是整个人却还是有了细微的变化。”
景恬听后,心头一沉,却没有说话。
沈维霆心头有了计较,笑道:“我知道了,他肯定很在意这件事,到时候我带着孙律师跟他见面,解释清楚这件事的。”
“嗯,好。”景意点头:“景先生已经走了那么多年,希望一程不会在这件事上跟你们产生什么误会。”
景意的话说出了景恬的担忧,她微微一笑,点头称是。
沈维霆也点头。
两人陪着景意呆到十点这才离开。景意没有挽留他们,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他们需要好好休息。只是在他们临走时,隐晦的提醒景恬:“现在你们都没什么事,应该考虑一下孩子的事了。”
景恬听闻不自觉的红了脸。
沈维霆见景恬红着脸上车,看了满目欣慰的景意,猜到了他的话。
“爸,我们先走了,您早点休息,多注意身体。”
“好,你们不用记挂我,我会照顾自己的。”景意点头。
沈维霆驱车离开。
景恬望着后视镜中还在挥手的景意,看着他的身影在车子行驶中越缩越小,突然间心头涌出了酸楚,一下子迷蒙了视线。
她低着头,轻轻擦掉眼中的泪水,心头的情绪却久久难平。
沈维霆一边开车,一边留意着她的,见她低着头。趁着等信号灯的间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手被一股温暖包裹,景恬轻轻抬头,嘴角含笑的望过去。
“爸,跟你说了什么?”沈维霆转移她的心神。
景恬的脸再度红了,轻轻咬唇,答:“爸说让我们考虑……考虑孩子的事。可是……可是我觉得……这段时间你……”
“爸的提议不错。”沈维霆接过了她的话,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嗯?”景恬瞪大了眼:“不错?”
“对啊,我们已经结婚那么久了,也该将这件事提上议程了。”
景恬盯着沈维霆,听他的语气不像是说笑,不由疑惑:“可是你最近还要忙景天时代的事啊。”
“难道我不可以两手抓吗?”说着,他握紧了景恬的手。
景恬懂得他的意思,当即羞涩的说不出话来了。
当晚,两人就实施了积极的造人计划。
翌日,呆在监狱中等待第二次审判的沈延独自坐在房中,回忆着对他来说宛若前生的一切,心头满是不甘于惶恐。
难道自己的一生真的要埋葬在这里了?
这时,狱警敲了敲门,冷声的报了他的号,说有人要见他。
沈延悲凉一笑,来了这里,不仅被剥夺了自由,还被剥夺了名字。
他懒倦的起身,在狱警打开的门中走出去。走在只能看得到灯光,看不到阳光的长廊上,他有些恍惚。
直至手被狱警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他才回神。
“小延。”一声嘶哑却又包含凄切的声音在市内响起,一瞬间触动了他的心弦。
他愕然抬头就望见对面的阴影中藏着一道身影,虽然他尽力的坐着,可是却还是有些不自然。
他的喉头在滚动,气息被碾压,许久才出声唤出那个沉重的字:“爸!”
“小延。”沈维远里面还是病号服,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听闻那一声爸,心海起伏,让他有些激动。
“爸,您怎么来了!您的身子还没好呢!”沈延很着急。
“不用担心我。”沈维远挥手:“小延,我来就是想来看看你。”
沈延满腔心酸,只能狠狠压抑:“我很好,爸,您不用担心我。”
“你不好,你瘦了好多。”沈维远的声音很忧伤:“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害了你。”
“不,您没有错,都是我,都是我!”如果不是鬼迷心窍的想要用杀人来栽赃沈维霆,那他现在还是沈家的沈延,还是前途正好的优秀青年。
是他作茧自缚。
“不,是爸爸的错。”沈维远却很坚持自己的看法:“小延,你还年轻,如果不是爸爸,你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救你的。”
沈延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其他含义,他盯着自己的爸爸。被铐住的手不禁握紧:“爸,您为什么这么说?”
“小延,你还年轻,我不会让你一辈子葬送在这里的。我一定会找到其他证据的!”沈维远语重心长的说着。
沈延瞪大了眼:“爸,您、您要做什么!”
沈维远却没有回答,而是深切的说了一句:“小延,你是爸爸的骄傲,爸爸永远爱你。”
“爸!”沈延的声音哽咽了,想要再问。
这时狱警却走了进来,冷冰冰的说道:“探视时间到了。”
沈维远率先撑起身子,走了出去。
沈延挣扎起身,大喊着:“爸!爸!”
狱警见他激动了,持着警棍二话不说就打在了他身上:“冷静!冷静!”
沈维远听闻后方的动静,走出门后才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他疼爱入骨的儿子正在被人毒打,当即老泪纵横。
小延,小延,爸爸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沈延望着门外泪水横流,却眉目坚决的沈维远,无助的摇头。
可惜,沈维远却决绝扭头离开。
沈延被狱警制服,强行送回了房间,进去时狱警还踹了他一脚,警告道:“你如果敢做出其他事,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延趴在地上,手腕处因为之前的抗争被手铐磨破,狱警的话他放在心里,他满心的恐惧都在沈维远身上。
爸爸……爸爸……
景天时代总裁办公室,阳光如灌,流遍了里面的边边角角。
沈维霆坐在柔软的座椅上,听着阿金跟他汇报这几天的进展。听完之后,沈维霆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将手放在唇边,作沉思状。
冷眸的阿金也没有说话,给予了他思考的时间。
半晌后,沈维霆才叹气:“这么说来,阮一程离开老家的时候手里是拿着一些东西的。”
“对,虽然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但是想来也是跟景焕有关的东西。”
“我倒是没想到,景焕那边竟然还留了一手,这样一来,事情就要复杂得多了。”
阿金不是很理解沈维霆的这句话:“三少,这件事情本身跟我们没有关系,就算阮一程知道了也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为什么您那么在意这件事呢?”
沈维霆摇头:“事情的变化会导致很多真相被掩盖,如今我这边的风波看似过去了,实际上它只是表现的平静。我感觉之后还会有事情发生,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景焕的死这件事。”
阿金更不解了:“当初您查二少的事情时不是已经落案了吗?当初就是沈维远一手策划的,而撞到景焕的车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你确定没?”沈维霆不以为然。
阿金一愣,噤了口。
“之前我没有细想过这件事,但是在阮一程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我才留意到,整件事情似乎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什么和二哥撞在一起的人是景焕?为什么两人都刚好死去?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沈维霆连续问了三个为什么,阿金一个都答不上来。但是他还是觉得沈维霆对这件事紧张过度。
“三少,这件事时隔太长,而且当初我们查这件事时就没有发现其他疑点。您现在想起来这些只是因为您太过在意阮一程。”
沈维霆听闻阿金的话,不禁凝眸:“怎么说?”
阿金一怔,本不愿推测沈维霆心思的他却不得不继续说:“三少在意阮一程,是因为夫人。夫人与阮一程关系匪浅,而且还在您不能陪伴夫人时一直陪伴着她,做了很多您想做却又没做到得时。您担心他会用这件事做文章来分化您和夫人,担心夫人会不如您想的那么在意您,所以才会由爱生怖。”
沈维霆盯着阿金,心头有些迷茫,是这样吗?
阿金从未在他面前说过那么多话,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沈维霆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心头有些忐忑。
沈维霆继续深思,不禁想起昨晚他追问景恬的话,不排斥自己的内心是有这个想法的。
阮一程从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后从未找过自己,反而自己悄然求证,还找了景意,这让他无端生出了疑惑,也衍生出了几分担心。
他害怕事情不如自己预期这般,害怕这件事会有自己控制不住的一面,担心景恬会再度弃他而去。
所以才会那么在意阮一程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