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他穿着一身西服，很正式也很威严，温顺点头：“是，里面的画按照景致与颜色划分，上面是人，下面是景，颜色都是由浅至深递增的。以后莫老看起来也更方便。而且每幅画的作者我都在卷轴上贴了一个纸条写好了，不会毁坏画纸，也不会影响画色。”
莫老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景恬缓缓舒了一口气，这还是之前沈维霆为自己搜集的资料上写的，他的藏画方式。
看来没错了！
刚坐下，里面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再度刮来：“外面的，进来！”
景恬小跑着进去：“莫老，还有什么吩咐？”
“我下周要的座谈会方案你做好了吗？”
景恬一愣，如实回答：“还没有，我还在构思。”
“还在构思！”莫老听闻这句话不爽：“你不要告诉我，你收拾这些东西用了两天！”
景恬被他一吼，心跳都快了，连忙解释：“没有，我只用了一天，其他时间在查关于座谈会布置的资料。”
“一个座谈会，你还要查两天的资料，我真怀疑你之前是怎么帮柳映南办画展，又是怎么帮他经营公司的！”
莫老的话很严厉，很不留情面，景恬听闻不禁咬唇：“请莫老放心，我争取今天做出来。”
莫老又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景恬识相的退了出去，坐在电脑前平复心情。莫老认识柳映南她不意外，她意外的是莫老提起柳映南时对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她害了柳映南一样。
看来，莫老与他是忘年交啊。
那为什么当初自己去悼念柳映南的时候没看到他老人家呢？
转念一想，不过当时自己去的时候，张先生明显不欢迎，或许是自己没留意到。
柳映南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己不能跟一位长辈那么计较，还是安心处理这些事吧。
景恬忙到中午才将之前那些零碎的想法融合为一个完整的方案，看着差不多午餐时间了，她立刻将方案打印出来给莫老看。敲门后得到了应允进入的许可，她走到莫老的桌前，将方案递出：“莫老，这是我初步想好的方案，请您过目。”
莫老威严的拿起方案，推了推脸上的眼睛，仔细的看。
景恬忐忑的站着，难测结果。
“砰”地一声，莫老将方案甩在了桌上，取下眼镜，眉峰渐显锋利，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重做。”
景恬被他的过于冷漠的态度弄得很莫名，却还是恭谦的追问：“请问莫老对哪个环节不满意呢？”
莫老起身看了看时间，冷喝道：“全部。”
景恬被这两个砸地昏头转向，目瞪口呆的望着莫老走出了办公室。
苏雯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景恬拿着一份资料发呆。她轻步走了过去，小声的问道：“景恬，你怎么了？”
景恬听闻声音这才回神，将手里的方案放下，笑道：“没事，是找我吃饭吗？”
苏雯见她的样子不像是没事，追问道：“真的没事？我看你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景恬见她这么关心自己，笑了笑，将方案放好后起身道：“没事，就是做座谈会的方案遇到了点问题。”
苏雯见是工作上的事，不好多嘴，便笑道：“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吃了饭才有力气继续做。”
两人去食堂吃饭，随后挑了一处人不那么多的地方坐下。
苏雯是有意让她避开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那些人的嘴有多厉害，她是领教过的。
如果说不知道景恬认为她是小三，那么知道了情况也不会好转，只会认为她拜金，而且一定是通过低劣手段攀上富豪的。
她认为景恬没必要跟那些人碰面。
景恬想着莫老交代的事情，没有在意位置。坐下后，默不作声的吃着。
苏雯见平日里总是笑吟吟的景恬今天竟然不说话了，反而沉着脸想着什么，不禁又有些疑惑：“你是不是还在想莫老交给你的事？”
景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立刻回神：“不好意思，我有点公私不分了。”
苏雯不在意的摇头：“要不然你跟我说说你遇到的问题呢？你不在的时候，莫老的助理就是我在兼做。”
“真的吗？”景恬惊喜的笑了笑，随即将自己的方案告诉了她。
不想，刚说案苏雯就疑惑了：“莫老虽然很严肃，但是我觉得你的方案很不错啊，比我的还要好，莫老怎么会说不好呢？”
当初她兼做莫老助理的时候，在公事上，她和莫老还是很好沟通的，怎么到了更优秀的景恬面前却那么难呢？
景恬也不知道：“可能是这次的牵线人是莫老吧，他以自己的名义举办这次座谈会，肯定有他的考量，自然会要求得高一些。”
“嗯，有这个可能。”苏雯点头。见景恬没有不平后，她忍不住又问：“景恬，你之前和莫老是不是有过节？”
“为什么这么问？”景恬不解，过节不会吧，他们之间可是两个世界的人，哪会有机会过节啊！
“没有，只是觉得莫老特别严苛。”
“可能是莫老觉得我没有拼尽全力做好，他要求我做的事吧。”
“有可能，我之前看你的简历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你负责过很优出色的画展，又担任过很高的职位，没想到你还会来当一个小小的助理。”
景恬不在意的笑了：“职位不在乎大小，只在乎学习。像莫老这样的中流砥柱，我能做他的助理已经是万分荣幸了。”
苏雯很喜欢景恬身上的谦虚与真实，赞同的笑了。
饭后，景恬记挂着工作，忙不迭的回去修改。
莫老是午休时间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如上午那般对门口的景恬视而不见。景恬忙得投入，也没有注意到。
一扎头就忙到了临近下班，景恬才将整个方案打乱重组，试图以莫老的视角入手。
然而结果却依然是血淋淋的否定。
景恬感觉自己的心思要被掏空了，超负荷的榨出了两个方案，都英勇就义在了莫老的眼皮下。
她很口渴，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喝水，便拿着杯子去接了杯热水来喝。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立刻走到两扇门外的会议厅去接，同时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维霆，怎么了？”
听闻景恬的问话，沈维霆的语气有些疑惑：“你下午很忙吗？”
“对啊，我今天写的两个方案都被牺牲了，现在才被沮丧充斥得不得不出来缓口气。”景恬如实回答，这个时候她是需要他的鼓励和支持。
景恬的能力，沈维霆是有所了解的。本以为她能很快胜任那个助理工作，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惨败。
“既然今天的思路已经乱了，那就不要想了，不然你会陷入自我沮丧与自我丧失的恶性循环的。你那边也差不多下班了，我过来接你。”
景恬看了看时间，再看里面岿然不动的莫老，低声道：“你先不要过来找我，今天莫老在，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准时下班。”
沈维霆气息一沉，一个小小的助理都不能准时下班！
他对那份工作有些不满了，那边的人也太物尽其用了吧。
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声答：“那好，我在这边等你。你下班了，给我打电话。”
“好。”
景恬挂断电话，将杯子里的水喝完了，这才走了进去。坐在电脑前，看着两份截然不同的方案，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撑着头将里面的细节一一敲定。
随后又修改了一下，但是却不敢贸然拿给莫老过目了。
但是不给莫老过目，那给谁呢？
苏雯？虽然她之前负责莫老的事情，但是毕竟不是莫老的特助，加上又是外行，可能莫老对她没有那么严苛。
那还有谁呢？
想着她给沈维霆发了一个笑脸，沈维霆回了她一个问号。
“帮我看看这个。”景恬说着将东西发了过去。
“好。”对方简单的回了她一个字。
等待的间隙，苏雯找她一起下班，她委婉拒绝表示自己这边还没结束。苏雯只得给她发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就走了。
她看了一下莫老的办公室，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是之前自己进去过，她都以为里面没有人。
莫老最近似乎在构思画作，而且还遇到了点问题。不过她不记得最近有什么大型画展活动，那他这么认真是为了什么？
很快，沈维霆回复她了，虽然他也是外行，但是毕竟是第三视角，他从这个角度入手将一些景恬没注意到的细节指出。景恬仔细的看着他的回馈，再对照自己的方案，再度进行调整。
正想着，她突然问沈维霆：“最近A市有关于画的什么大型活动吗？”
“我帮你问问。”沈维霆也不知道，但是可以帮她打听。
就在她等待沈维霆回复的时候，莫老突然从办公室出来了。见她还在，低头看了看时间，冷哼道：“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挣表现，还不如想想怎么把我要的东西落实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