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景意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如今已经变了许多的阮一程。
想到他后,她理智的打断了自己的胡想。
想了想,她侧头望着沈维霆,俊美绝伦的脸上五官分明,棱角有致,如同他这个人那般清晰明朗,爱憎分明。
“维霆,你觉不觉得沈延这次回来变化很大?”
沈维霆目视前方,想了一下答:“他经历了牢狱之灾,之前还送走了他父亲,自然会变化很大。”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经历这一番磨难后,本该更爱憎分明,看清本质,但是他似乎对你还是有没能释怀的情感。”
沈维霆无声勾唇:“之前的事虽然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但是毕竟还是出现了那么多边化,他也几乎是失去了一切,他对我有意见也是正常的,我能理解。”
“那他万一又在背地里做小动作呢?”景恬认为沈延的人品难以保证,就算经历了这些也未必真的能分得清亲疏。
沈维霆却不在意,一边扳动方向盘,一边回答:“如果他点到即止我会视而不见,如果他想趁势兴风作浪,那我也不会客气。”
景恬听闻沈维霆的回答,心一下子压上了一块石头。如今爷爷年事已高,所希望的不过就是家里的人能平平安安。
如果沈延不知收敛,再闹出风云,那结果肯定不会太好。
而沈延不好,那爷爷势必又会该沈维霆,这样沈家的关系又要陷入之前的错综复杂。
正想着,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第一次见到沈延,以及之前被他从水中救起的那个情形,如果按照这样来说,沈延的身上还有善良的影子,只是被藏得太深。
可是这样的他也是在入狱之前,这次的牢狱之灾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印迹,难以保证如今的他遇到同样的情况还能做出同样的选择。
想到这里,她默默叹气,看来她之前想得从现在开始,和睦共处,相互友爱,还是漫漫之途啊!
休息了一夜后,沈维霆将景恬送到了画展中心,在她下车的时候,他叮嘱她:“莫老的事情目前还没有明朗的进展,我这边会尽量早点安排你们见个面,你转告张先生让他稍安勿躁。”
景恬点头:“好,我会转告他的。”
她关上车门,转身走上了台阶。
目送景恬走上去后,沈维霆才掉头朝景天时代开去。
因为莫老被抓了的消息已经见报,所以在昨晚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热点新闻,一时间各种解释与猜测应风而起。
景恬走进办公司区域的时候就听闻里面传来的呜呜的窃语声,但是当她走进去后那股窃语声就停止了。面对众人半惊讶半怀疑的注视,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随即神色如常的走向了自己办公室。
走到半路时,一个同事八卦兮兮的拉住她,小声的问道:“景助理,我听说莫老是在机场被警察带走的,这是真的吗?”
景恬摇头:“抱歉,这件事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她不能乱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
同事不信:“你跟着莫老那么久了,难道你不知道莫老被抓走了?”
景恬继续摇头。
那人有些丧气:“那你知道莫老为什么会被抓走吗?”
景恬哑然失笑:“我连莫老被带走的事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带走?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同事对她无语,拿出一叠报纸,道:“都见报了,你真不知道?”
景恬装作惊讶的接过报纸,摇头道:“我真不知道,昨晚我不在A市。”
“那你自己看看吧。”既然新闻没挖不出来,她也不想跟景恬走得太近。
万一莫老的事她也牵连其中,自己这个时候凑上去不是找晦气吗!
景恬没介意她的划清界限,拿着报纸朝办公室走去。
进去后,她才坐在办公桌旁开始看,莫老的事占了二分之一的版面,算是特稿了。她逐字逐句的看完了整个报道后,摇着头将报纸放下。
记者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整个篇幅都在扯之前莫老的功绩,并做出了对这件事的猜测,算是一片杂乱的报道,没有价值。
“景助理,来我办公室一趟。”刚收起报纸,她就望见刚到办公室的张先生一边解西装,一边急匆匆走来对她说道。
“好的。”景恬知道他要问什么,起身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进去后管好办公室的门,张先生将外套脱来挂在衣帽架上,同时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扣子,急声问景恬:“沈总那边有消息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能去见莫老?”
来时那些幸灾乐祸的同事的嘴脸与如今的张先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景恬很欣慰,莫老还有张先生这样一个友人。
“我问过了,他说会尽快安排,让你先不要着急。”
张先生听闻这个答案,脸色没有放缓,继而又问:“你知道莫老这件事是被先斩后奏处理的吗?”
景恬惊讶,随即摇头:“你之前只是说怀疑莫老在画上做手脚,但是这件事并没有直接证据,我不明白莫老为什么还是被带走了。”
而且还是特警。
她不懂官僚的那一套,但是凭着感觉来说,她觉得不应该是特警。
“因为下命令的人就是送画给那位元老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位权贵,为了不祸及自己,他才动用私权强行将莫老带回来了。”
景恬一下子想起了利凡盛,惊讶道:“那位利先生?”
张先生点头:“他的职位在A市所有官员之上,而且他的上面还是核心权力层的人,所以他完全有这个权利。”
景恬之前就觉得利凡盛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是却没想到对方的来头竟然那么大。
回味了一番后,她才隐约明白:“你的意思是莫老被抓都是利先生下的令?”
“对。”张先生点头。
景恬没有想到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竟然是利凡盛,那个有着考究外表与不俗品位的斯文男人。
张先生见景恬不说话了,盯着她又道:“我听说之前沈总也跟利凡盛交过手,但是不知道缘由,目前来说两人算是棋逢对手。这次他又对莫老下手了,你一定要提醒沈总完事小心。”
有些事情没有莫老的同意,他还是不能跟景恬说,能说的也只有这个。
景恬再次震惊,维霆竟然跟利凡盛交过手,为什么他们两个人都没提过,就连利凡盛还做出不任何自己的样子。
他那样的人想要对方一个人不可能不调查那个人的生活圈,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想来想去,这个答案也只有问了才知道。
但是她知道如今的情况,对方不可能见自己,自己更不可能去见他,所以也就不去想了。
万事小心,这才是眼下最关键的事。
因为莫老的事情使得张先生的心情不佳,中午的时候馆长来了一趟,跟张先生在办公室内谈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景恬忙完了之前余留的工作后,手头的工作也暂时告了一个段落。想着已经很久没联系自己的爸爸了,她特意走到外面去打电话。
景意接到景恬的电话时还很惊讶,愣了几秒后才接起:“恬恬,怎么了?”
景恬听闻那头景意的声音很沉稳,轻轻一笑,回答:“爸爸,您在做什么呢?”
景意放下手里的东西,答:“我在家休息啊,上午的时候和你的伯伯出去打了会儿高尔夫,刚吃完饭回家。”
“这样啊,您没事多和那些叔叔伯伯聊一下,运动一下也好,免得一个人在家闷着。”
景意笑了一下:“怎么,你还担心我会抑郁不成?”
景恬听闻他的笑声,答:“对啊,毕竟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我没事的,再说了我也不是一个人在家,家里也是有阿姨的。”
景恬见景意那么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到一颗树下,她抬起头看着被嵌在树缝里的蓝天,说道:“爸爸,你最近还在找妈妈吗?”
那头的景意也顿了一下,片刻后才传来一声沉叹:“目前还是没消息。”
景恬抿唇:“爸爸,我上次看到妈妈了。”
“什么!”景意大惊:“什么时候?在哪里?”
“半个月前,在巴黎。”
“巴黎!”景意依旧震惊:“你怎么遇到她的?”
“我陪同我的上司,也就是之前跟您说过的莫老去巴黎参加画展,在一个酒会上看到的。我当时还不确定,特意查了一下妈妈的名字,结果没查到,后来才知原来妈妈用的是她的英文名字。”
“英文名字?你妈妈竟然还有英文名字?”
景恬意外,景意竟然不知道妈妈还有英文名字:“爸爸,您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那你妈妈的英文名字是什么?”
“doris。”
景意重复了一遍:“好,我知道了。”
“爸爸。”景恬有些失落:“妈妈为什么要走啊?为什么她会做出之前那些匪夷所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