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惊讶的看着他:“您不是……”
话未完,看着利凡盛脸色不对,司机识趣的没再说,打开车门将之前打包的早餐扔了。
景恬到办公室的时候,张先生已经在里面了。两人在门口碰面,张先生立刻说道:“利凡盛已经在楼下了吗?”
景恬点头:“我马上就要跟他走了,你还有事要交代我吗?”
张先生想了想,才拿出了一直放在袋子里的一枚追踪器:“你把它贴在包的内部,这样我就能实时追踪你的去向。”
景恬汗颜:“有那么凶险吗?追踪器都用上了!”
“有备无患嘛。”张先生怕出意外,防患于未然。
景恬点头,按照他的提示将这枚追踪器放在了随身携带的钱包最里面的夹层,拉上拉链后,拍了拍包:“现在放心了吗?”
“好,有情况随时给我联系。”
“好。”
在张先生的叮嘱下,景恬转身走了出去。正要走出去时,她想起沈维霆的事,又折身提醒了他:“昨晚我没来及将我出差的事跟维霆说,如果他找到你这里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
张先生闻言,惊讶的看着她:“你没跟沈总说。”
“嗯。”景恬点头,不明白张先生的脸色怎么就沉重了,笑着道:“不过我想也不会有什么事,反正我下午就能回来。我先走了。”
张先生纵然有些担心,也只得答应:“完事小心。”
景恬点头后跟他挥了挥手。
等到景恬走后,张先生才一脸忧色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利凡盛应该查不到景恬这里来,但是他为什么会主动找上景恬?
看景恬不对他不设防的样子,他担心景恬会被他算计。
走出画展中心大门的景恬看了看景天时代的方向,她的手不自觉的按紧了贴有追踪器的包,虽然她跟利凡盛接触不久,但是两人也遇到过一些事。
利凡盛这个人越接触就越深不可测,可是她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没有恩怨,维霆与他也不算是敌对,她认为自己此行应该不会太危险。
可是张先生的紧张,让她有些不确定。
算了,凡事多个心眼,到时候随机应变。
再次来到利凡盛的车前,他帮她打开了车门,同时自己往里面坐。
“谢谢。”景恬道谢后,坐在了窗前。
“不客气。”利凡盛微微一笑,吩咐司机:“开车吧。”
“是。”司机点头,平稳的发了车。
车子极快且又平稳的往前走着,一路擦过了很多风景。
看着不断倒退不断残影化的风景,景恬微微垂眉,没有说话。
倒是她身旁的利凡盛沉默了一会儿后,扫了她一眼,问道:“昨晚的资料你看完了吗?吃力吗?”
景恬坐正了身子,含笑答:“看完了,还好,您的画都是名画,我之前研究过应该还是能应付。”
“应付?”利凡盛挑出措辞,表示怀疑。
景恬的目光在半空一顿,立刻修改措辞:“应该没问题。”
利凡盛见她的样子,不禁笑了出声:“你为什么那么拘谨?你很怕我吗?”
景恬闻言,看了他一眼,笑意不变:“没有,我只是在回忆昨晚的资料,怕出事。”
利凡盛默默点头,随即说道:“没想到景小姐,你比我认为的还要敬业。”
“多谢夸奖,这些都是我的本职工作。”
两人的话到这里,又进入了一个沉默期。
上了高速后,车速更快了。风声仿佛一只只看不见的手,乓乓的拍着车窗,景恬一直在看窗外,发现之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这时却有些阴沉,不远处有些积云层层叠起挡住了太阳,仿佛风雨欲来。
利凡盛也注意到了,目光如水带过景恬后,又继续落在窗外。
景恬也注意到了他时不时会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还放松的她却在这片沉默中开始变得有些紧张。
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又沉默了一段路。
“景小姐,待会儿你可能要劳累一阵,现在你可以抓紧休息一下。”
突然利凡盛的声音又响起,惊得景恬颤了一下身子。
利凡盛见景恬像是被自己吓到了,疑惑的盯着她:“怎么了?我吓到你了?”
景恬回神后,立刻摇头,稳定心跳后才笑道:“没有,是我出神了。”
利凡盛弯唇笑着,透明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弯着,颇有君子之范:“抱歉,我之后跟你说话的时候会注意的。”
景恬见他道歉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您直接说就是,不用注意我。”
利凡盛和煦的笑着,眉眼间沁着白光,眼底透亮。
景恬不敢看他太久,抿唇笑着,再度挪开了眼神。
两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邻市的收费站。路过一个减速带时,车子轻微的颠簸了一下。
景恬猛地惊醒,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发现已经是收费站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睡着了,晃了晃头,又揉了揉眼后她清醒了几分。
“睡醒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一下子熨烫了她的脸。
“嗯,嗯。”她不好意思抬头,低着头晃着脑袋。
所以,没看到对方轻微的活动肩膀的动作。
“利先生,我们直接去画廊吗?”路过收费站后,司机平视前方询问道。
“嗯。”利凡盛淡声回应。
“好的。”
景恬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同时低头将资料拿出来又过了一遍。
刚看到最后一页,利凡盛就提醒她:“我们到了。”
她抬头见四周不再是道路,而是一间色彩鲜艳,环境雅致的艺术小馆后,不禁惊讶:“这就是您举办画展的画廊吗?”
“嗯,怎么样?”
不知是他的语气有点柔和,还是她过于敏感,她第一时间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先下去了。”
利凡盛看着不等司机来开门就下车的景恬,被镜片挡住的眼睛一片深凝。
景恬走下车后,这才发现车后有一拨人正等着,他们的后方还有一条摆满了花架的路,直通那间艺术小馆。
他们看到景恬都是一愣,不知道她到底是利凡盛的什么人。
很快,利凡盛就走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立刻被他抽走。
本来还有些不自在的景恬见大家都看向了另一边,也看了过去,便见到利凡盛一身俊挺西服站在车前。之前两人是坐着的,她没觉得他多有气势。
但是走下来的他身形笔直如松,面目清冷如霜,幸好锐利的眼睛被镜片所散发出来的斯文压制了,不然所有人都会在他的注视下化作冰雕。
“利先生。”这边为首的人也穿着西服,但是气势却比利凡盛少了好几个等级。见他下来后,殷勤的迎了上来。
景恬宛若外人站在了一旁,没融入那个气氛。
利凡盛见那人领着人朝他走来,淡淡一笑,随即折身朝绕过车头走向了景恬。
看到利凡盛立刻站在了自己的身旁,景恬下意识就往旁边走。
不想却被利凡盛隔着长袖拉住了手腕。
正要迎接利凡盛的人见他突然走开,反应极快的转舵,朝景恬那边簇拥而去。
利凡盛轻轻扫了那些人,介绍道:“这是我专门请来的画展解说,景小姐。”
那些人站在了三步之外的地方,惊讶的看着她。
为首的人这才看着景恬,笑着道:“景小姐年纪轻轻也对这些画作颇有研究,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您过奖了。”景恬虚礼一笑。
那人也跟着笑了笑,因为已经是人精,所以看起来笑得很真诚。
“利先生,景小姐,一切就绪,可以开始了。”
利凡盛颔首,不着痕迹的放开了景恬的手。
景恬这才重获自由,低头看一下被他握住的地方,又神色如常的跟着他走了进去。
进入小馆,她才发现从外观看起来不大的地方里面竟然别有乾坤。
这里只是一个门庭,脚下镶嵌着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得到地下的流水。正前方有两扇双开的门,而且都打开着,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一个被布置得低调的大厅。
利凡盛继续往里走,她只得跟着进去,之前的那一泼人只剩下之前那个说话的在后面跟着。
进去之后,景恬惊讶的看着里面的大厅,不是像正规举行画展那样展示,而是用着错落的方式将画一一凌空挂着,如同一张张古色古香的手工绣。而且他们还不是被固定在原地,是每个几分钟就会循环着转动的,确保每一张画都能完整入境。
之前她看到过的都是一些国外举行的大型画展或者一些色彩鲜明的个人画展,但是却没看过这样纯中国风的画展,这种暂时手法也不多见。
加之四周是暗金色的墙纸和深色的地毯,一下子就将这些画的意境烘托出来了。
利凡盛见景恬看得认真,等了一会儿后才出声说道:“我们去楼上,这些画会依次投影上来的。”
景恬惊讶的看着他:“投影上来?”
只是一个朋友间的小聚会,他竟能舍得那么下成本,真是不可思议。
“嗯,我的客人已经到齐了,走吧,不然就要晚了。”利凡盛说完,悠然转身朝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