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周末,不再需要沈维霆的晨叫,景恬的生物钟便自然的苏醒。
再睡一会儿,再睡十分钟吧。
努力的排斥着起床的念头,景恬用力的往被子里钻了钻。
“景恬,该起床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正在景恬试图再次催眠自己入梦时,沈维霆一身利落的休闲装走了进来,一米八五的身材,帅气十足。
“唉,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无奈的轻叹一声,景恬将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今天早上沈维霆没有叫自己晨练,她以为他有事出去了,便想强迫自己睡一次懒觉,可惜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快点,今天你要陪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沈维霆并没有理睬她的不满,而是略显兴奋的坐在沙发里,看着窗外微微摇曳的柳树枝。
“沈大总裁,今天是周末,我要去看我妈。”景恬听到他又要来占用自己的私人时间,立刻很不情愿的提出了抗议。
因为刚睡醒,声音软绵绵的很无力,所以她的抗议也显得苍白得很。
“没关系,现在我们就去看你妈,然后一起再过去。”沈维霆没有驳回她,但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安排,而是早已有了打算的说着。
“现在?”景恬抬头看了看墙上精致的静音钟,有些狐疑的问着。
静音钟是上个月沈维霆刚命人从瑞士制定来的,因为每次景恬起床都想知道时间,可是她又是一个不喜欢将手机放在旁边的人,所以前者就很有心的留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没说过,她也不明白具体的原因。
“就算是VIP,我想精神病院也不可能清晨五点半就开放探视吧?”
“当然不会。”沈维霆听到她的话,明明是事实,却露出了很无语的神情,好像是她不了解状况似的:“我们先去报道,然后再去医院。”
搞什么,怎么又多出来一项?
“报什么道?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景恬已经下床,并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准备洗漱,听到他的话,不满的转头看了过去。
磨叽。
这是景恬和以前一起上学的东北同学学的,他们习惯性把不干脆利索,做事磨磨蹭蹭,说话吞吞吐吐等类似的情况都统称为磨叽,而此时,沈维霆就正符合这样的情况之一,一句一句的往外蹦,让人心里不爽。
“上车告诉你,快点,我在楼下等你。”沈维霆却根本不理睬她的情绪,两道墨潭般的眸子星光闪烁,故弄玄虚的笑着,起身便向卧室门走去。
“卖什么关子,又开始犯神经了。”景恬将沈维霆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统称为神经病。
因为每次他对自己三缄其口的安排都会让她大跌眼镜,或喜或悲,总之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类型,经历多了,便也没那么大好奇心了,学会了顺其自然。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是每次景恬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咚咚咚……”景恬刚走进洗手间,门外便响起了轻巧而有规律的敲门声。
“阿彩吗,稍等一下。”刚刚涂了一脸的洁面膏,听到声音景恬立刻猜到是服侍自己的女佣,边看着镜子边说道。
“是我。”令她意外的是,沈维霆边回答着边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额……你要用洗手间吗?”第一次在洗手间里面对面,景恬尴尬的不知所措,忙拿起面前的毛巾胡乱的在脸上摸了摸。
女人谁不希望在别人面前展示的都是美丽的一面,尤其是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穿得休闲一些,而且要和我这身很搭才行。”
沈维霆却是毫不在意她现状的说着,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一脸的白,还有尴尬的被涂到了手腕上的泡沫。
“情侣派对?”
无意识的想什么说什么,说出来才感觉失言了,景恬立刻抿了抿唇,低头将满是洗面膏泡沫的毛巾投进了面盆里。
“你想多了。”沈维霆嘴角上翘的丢下一句,主动的将洗手间的门关起,再次消失在了门外。
“麻烦你下次得到允许再进来,男女有别。”景恬哀怨的长叹一声,不知门外的男人是否还在,但仍然很不满的说着。
虽然沈维霆脾气不算好,可他算是个绅士,除了偶尔的不讲理外,这点自己从来没有否认过。
可是现在突然发现他是越来越不拘小节了,尤其是在家里的时候,竟然很多时候开始不回避起来,而且似乎是乐此不疲,是故意想看自己尴尬的吗?
轻咬了咬唇,看着镜中满脸是水珠的自己,清透的肌肤吹弹可破,景恬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迷茫。
……
报道,终于在车子停下的那一刻景恬明白了沈维霆所说的一切。
难得沈维霆没有开他最钟意的红色酷炫跑车,而是换了一辆很普通的黑色奥迪A6,景恬本还很疑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此时,义工联合会的牌子出现在眼前时,她真的是下巴要掉在地上了。
“你说的安排,不是要来做义工吧?”
景恬指了指那个简单而字体清晰的牌子,十二分不确定的看向沈维霆。
“没错,你突然变聪明了。”沈维霆倒是坦荡的点了点头,转而回身,从车子的后排拿着什么。
“喂,玩笑适可而止好吗,这样并不好玩儿。”当得到对方肯定回答后,景恬却显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口吻也变得冷漠起来。
“谁跟你玩了。”沈维霆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他边打开着上面的扣锁边撇了景恬一眼。
“沈维霆,你要说你是来做形象大使的,我也许还会相信,你说你来做义工,不是太荒谬了吗?”
“整个G市有几个人不认识你的,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有没有想过,你只要在哪儿出现就会引起混乱的局面,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
“说得好像你很清楚义工的事情似的。”沈维霆看到她认真的样子,不禁嗤笑出声,笑容却充满着诡异。
“说什么清楚,我大学四年中,每次放假都会抽出一半的时间去义工联合会帮忙,我可是元老级的。”
景恬得意的回忆着自己的学生时代,突然反应过来跑题了,立刻恢复了冰冷的面孔看着沈维霆。
他竟然拿出了两个像是塑料的东西贴在了脸上,然后还有两顶棒球帽。
“这又是什么鬼?”
“来,帮我额头贴一个,然后在嘴角边再贴一个。”沈维霆对着车子的后视镜比划了半天,然后把手中两个塑料的东西递到了景恬的手中。
“哦。”景恬虽然因为他没有听自己的话有些不甘,但不是乖乖的按着他的指示做着。
“怎么样,现在你还能认出我是沈维霆吗?”
将一个棒球帽戴在脸上,沈维霆那张让女人看了都嫉妒的光滑脸庞上多出了一道伤疤和一颗豆大的黑痣。
“易容……你还真会玩儿。”
景恬这才注意到,沈维霆刚才打开的盒子是个小小的化妆盒,里面全是些零星的小东西,细看上面竟然都是些黑点,伤痕这类的小贴纸,而它们和市集上卖的又有些不同,因为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完全是以假乱真的程度。
她没想到,这位沈家三少竟然能想到这种特别的方法来掩饰自己的真面目,还真是用心良苦。
“来,我给你也贴两个。”已经来不及拒绝,景恬的两个脸蛋分别被沈维霆贴上了两张塑料纸。
“看看效果。”得意的将化妆盒的镜子偏了过去,沈维霆强忍的笑意还是让景恬心里多了几分不安。
快速的将镜子对准自己的脸,后者几乎有种要晕厥的感觉。
“你怎么给我贴了一脸的麻子,这些是什么东西,还能洗掉吗?”
景恬发了疯似的瞪着沈维霆,声音明显高了两个分贝的抱怨着,拿起身旁的随身包翻起纸巾来。
“别擦,越擦越花,这些要用卸妆油才能去除。”沈维霆立刻阻止着她的动作,得意的提醒着:“这些是我找那些专业的给演员做造型的人做的,放心吧。”
“你是故意的。”景恬嘟囔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了寻找纸巾的动作,再看看镜中一脸麻子脸的自己,整个心都凉了。
明明是个企业总裁,怎么会这么幼稚,为了捉弄自己搞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鬼东西,还找专业的化妆人员制作,真想打开他的大脑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我只是听你上次说打工的事情很有意思,想来体验一下罢了,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我们了。”
沈维霆将盒子收起再次放到后排座椅上,然后才启动车子,先驶进了一旁的地下停车库。
“你可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
终于,在听到沈维霆轻描淡写的解释后,景恬释怀了,情绪更加复杂起来。
也许,这个男人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单调,真正的沈家三少,似乎并不像外界所传闻的,脾气暴躁,为人嚣张,不可一世,却又聪明绝顶。
他有很多不为别人所知的地方,却在慢慢的展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