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样的事情使得老人家受到如此大的刺激,导致血压升的这么高。”对方的话音落地,我不由自主的随口问道。我的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冒失了,忙补充了一句,“嗯,对不起,我也是随口一问,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哈。”
听了我的话,那个中年男子脸色一红,尴尬的搓了搓手,抬头悄悄的望向站在床那边的女子。一时间,病房内的空气有些凝滞。
“嗨,真是的,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站在床对面的中年女子,瞪了男子一眼,转过头望向我,“安大夫,事情是这样的,他家老爷子呢,是一个书画收藏者。平时有事没事的,就喜欢逛个古董市场,去看看那些不知真假的字画,觉得喜欢的,就淘来欣赏。前一段时间,他在一家字画店淘到了一幅画,然后就当作宝贝似的挂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这原本也没什么,可是我们发现,自从有了这幅画,老人家变得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不就是淘了一幅画,然后将它挂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这又有什么呢?很正常嘛。”一个酷爱收藏的老人,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将其视若珍宝的挂在自己卧室,也属正常反应。
“呵呵,安大夫呀,不怕你见笑,我父亲如果单单是将这幅画挂在自己卧室也就算了,问题是,他不仅是将画挂在卧室,就是本人在卧室里待得时间也是越来越长。自从有了这幅画,他除了吃饭和上厕所走出那间卧室,其它时间,根本就不出来。有时候,我们想和他说说话,也总是爱答不理的,实在推脱不了时,才很不高兴的走出来,敷衍了事的应付几句,就奔回了卧室。”那个姓张的中年男子接过话头,无奈地苦笑两声,慢慢的说道。
“嗯,这倒是想不明白了,他整天的一个人待在卧室里干什么呀?老年人不都是愿意和家人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吗,那才叫天伦之乐啊。”丫丫的,这老头子有些孤僻啊,我望了望面前的两个人,开口问道,“老人家平时的性格,是不是有些孤僻啊?就是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那种?”
“才不呢。他家老爷子平时性格极为开朗,就是和我们这些晚辈在一起,也常常喜欢讲些笑话,开开玩笑。没事的时候,不是逛字画市场、书店,就是找几个朋友吃茶下棋。就是有了这幅画后,才成了这个样子。”中年女子看了男子一眼,撇撇嘴开口道。
“哦,什么样的画,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竟让一个沉迷其中,乐此不疲?”听了女人的话,我的心中一阵疑惑,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女人瞄了我一眼,然后看了看男人,低下头不再说话。
男人尴尬的笑笑,叹了口气,低声道:“唉,说来惭愧,真是家门不幸啊。家父成了这个样子后,我们俩也感到很纳闷,于是趁他上厕所的工夫,偷偷进去看了一眼。这一看,把我们俩羞得无地自容啊。”
“噢,你们看到了什么?”听了男子的话,我心中一愣,丫丫的,这个老头子不会是为老不尊,在自己卧室里挂了个什么春宫图之类的东西吧?不过,这也不可能啊。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在怎么不堪,也不会沉迷于那个上面吧?
“嗨,安医生,说了出来,你可别笑话。”不等男子说话,中年女子开口道,“我们推门进去,就看到了床尾墙上的那幅画。躺在床上,枕头放的高一些的话,视线正好对着那幅画。唉,我们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呵呵,什么样的画让你们这么难以启齿?莫非是春宫图吗?”看着女子那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样子,我呵呵一笑,开门见山的问道。
“唉,安医生说笑了。家父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去挂一幅那样的猥琐之物的。”男子叹口气,摇摇头道。
“那是。。。。。。”
“是一副仕女图。图中月光皎洁,湖水清澈,山石古朴,相映成趣。一女子跪坐于地,抚琴而歌。画中充满古风,那女子面容姣好,惟其眼中带有一丝妖异,就如活人一般,让人一望之下,即不忍离去,似欲沉迷其中。因为家父藏画甚多,所以在画作之上,我也是见多识广之人,然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作品,能够将人画的似乎要活过来一般。唉,实乃一副神奇之作啊!”不等我的话说完,男子就开口说了起来,话语中满是向往之意。
“哼!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到一副女人的画像,就成了这副样子,如果是那个女子真的站在了你们身边,那还不定成什么样子了。”中年女子瞪了一眼怔怔盯着天花板的男子,冷哼一声,“当时看到这副古画,见到这家伙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就猜测到他家老爷子可能就是这种情况,所以,我就立即从墙上摘下了那幅画,将其收了起来。”
“唉,事情就是这样引起的。我父亲回到卧室,发现挂在墙上的古画不见了,就问我们讨要。我原本想要给他讲清楚道理,然后将古画还给他的,可是我爱人就是不给。这不,几句话没说完,父亲他就晕倒了。”叹了口气,中年男子接过话头低声说道,话语里带着些微埋怨之意。
“怎么样?我把画收起来,你有意见啊?你看看一提到那幅画,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你家老爷子还不是因为这幅画,整的一天天神不守舍的。我觉得这幅画有些邪性,如果让你看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成了你家老爷子那副样子了。你自己想想,那还是个正常人的样子吗?”男子的话刚说完,女子就唠叨了起来。
呵呵,一幅画竟然能勾住人的魂?这不是在讲笑话吗。这我倒要见识见识。
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那对中年男女,我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那颗好奇的心,字斟句酌的说道:“呵呵,两位,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借你们的画一观?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安医生说笑了,没什么不方便的,只要你想看,拿去看就是。不过,这幅画的确邪性,看的时候,一定不要长时间的盯着看。”中年女子看我一眼,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后,从一边的一个袋子里,摸索出一个长方型的盒子,双手托起,小心翼翼的递给我。
伸手接过这副被女子称作有些邪性的画,我正要将其打开,站在一旁的男子止住了我,“安医生,这幅画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打开,这里人多,万一。。。。。。”
丫丫的,咋就把这事儿忘了呢?既然这幅画这么邪性,这里又有这么多人,万一谁一不小心,瞅了一眼,再给搞成个失魂落魄,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我给这个病人下完医嘱,然后找个清净的地方慢慢欣赏吧。
想到这里,我向对方点点头,接过画轴,转身向医办室走去。
写好病历,下完医嘱,看看医办室里只有我独自一人,我将画轴从盒子里取出,置于桌子上,将其缓缓地打开来。
嗯!怎么是她?画轴打开,看到画上的那个人,我不由自主的愣在了那里。上官雪琪!对,画面上的这个女子,这个被那对中年男女说成有着一双妖异眼睛的女子,正是上官雪琪!
我望了上官雪琪一眼,发现在她那双妖异的目光中,竟有一丝意识的波动向我缓缓地笼罩过来。啊?怎么会这样?我惊啊一声,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上官雪琪身上收回,然后伸手仔细的抚摸着画轴的材质,发现这画轴乃是用一种特殊材质制成的布料所制作,极其坚韧。
是上官雪琪将自己的意识附着在这个画轴上了吗?不应该呀。前不久还见过她呢,以她那么高深的功力,身体健康得很,把自己的意识附过来干嘛?不明白,让我仔细探查一番。
做了几次深呼吸,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身体内的意识缓缓地凝集于眼部,随后,我的目光坚定的望向桌子上的那幅画。
随着我的目光所及,一缕意识波动随即射出,向着画轴笼罩而去。嗯,怎么搞的?这个画轴上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意识波动。
收回目光,我不禁低头沉思起来。在这幅画上,最为强大的一处意识波动,来源于弹琴的那个女子,也就是上官雪琪。她的意识波动充满着朝气,似乎永不会停息。还有一处稍差一些的波动,来自一个老者,那是一个盘膝而坐的老者,须发俱白,满面怒容,似乎在和什么东西进行着抗争。剩下的波动就小的多了,但是数目却极大,至少也有几百上千处吧。
唉,这是个什么意思呢?这个画轴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意识波动呢?我心中暗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