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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桃花春曲

“桃花帘外春意暖,桃花帘内晨妆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桃花帘外开依旧,帘中人比桃花秀。花解怜人弄清柔,隔帘折枝风吹透。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自多情。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凭栏人向东风倚,茜裙偷傍桃花立。桃花落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媚。若将人面比桃花,面自桃红花自美。……”

那一年桃花盛会上的一曲《桃花吟》,,醉了多少芳心,留了多少遗憾?

而唯独不愿留下遗憾的人,或许也只是一人——司马怀馨。

天国夏历二百三十五年,司马将军府。

“小姐,您就吃点吧,小心饿坏了身子?”

“拿走拿走,本小姐不吃!”

“小姐,您好歹吃一些吧,将军大人要是回来,一定会责怪奴婢们的……”

“哎呀,让你拿走就拿走,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听不懂人话吗?”

“小姐?呜呜……”

“长本事了是吗?”司马怀馨一副烦闷的表情,腾地一声从梨花木椅子上站立起来,掐着细长的腰身,冲眼前的贴身丫头巧儿恐吓说着,“信不信本小姐这就让人把你拉出去,重重打上几大板?”

“啊啊呜呜……”司马怀馨越说,丫头巧儿便哭的越凶,小姐不吃饭要被打,老爷回来也是被打,横竖都是要被打,左右放开了哭便是!

“哈!”司马怀馨拿巧儿没辙,只好亲手拉着巧儿,便施展她蛮横无理的手脚功夫,三两下便把弱不禁风的巧儿,狠狠地推出了门外。

“哭吧哭吧,站在门外,想哭多久就哭多久,本小姐眼不见心不烦!”

司马怀馨一边狠狠地掩上房门,然后跳到床上裹紧被子,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一觉睡醒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黑了起来。

“将军大人?呜呜……”

门外,巧儿期期艾艾的语气,哭的好一个心痛害怕。

“小姐还是不肯吃饭吗?”

巧儿的哭声未停,只听门外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回应,“小姐……不吃!”

“好了,你先下去吧!”

司马将军一副厌烦不耐的语气冲巧儿命令着,俨然是被巧儿的哭闹声吵得不行。

些许。

“当当当——”

“馨儿啊?”司马将军敲了半天门,一直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得不软着嗓音,一副讨好的语气,冲闺房里面还在跟自己置气的宝贝女儿低声喊着,“我是爹爹,爹爹回来了!”

“……”司马怀馨在屋里不应,依然沉默假睡。

“馨儿,爹爹知道,你喜欢上了祁王,可是……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爹爹不忍心自己的宝贝女儿,去过那种整日胆战心惊的日子,先好好跟着爹爹过日子,改日爹爹在营帐里好好给你物色个青年才俊不好吗……”

“我不要我不要!”

司马怀馨握着耳朵,一副再也不想听得倔强表情,“除了祁王,我谁都不会嫁!”

“呵呵……”

门口的司马将军倒也没有恼,听到闺房里爱女的回应,反而宽慰了很多。

既然还有力气跟自己还嘴,那就说明人还好好的,没饿出来毛病。

“那就不着急,过几日等你想明白了,爹爹再来看你!”

司马将军说完,转身走了,俨然是不留给司马怀馨继续无理取闹的机会。

自己的女儿,他最是了解,自幼没了娘亲,司马明志伺候也没有再娶,就连姨娘都没有收过,主要就是怕自己的宝贝女儿受气,毕竟他常年在外领兵打仗,若放个外姓人在家,他总觉得女儿会受气,因此,他便一直守着女儿这样生活。

多少年了,女儿也分外懂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操持的井井有序,下人一个个被管教很是贴心,只要自己一回府,就是满心的放松和惬意,除了夫人不能站在自己跟前以外,整个府里的情景,就和自己的爱妻活着时,根本无异。

宝贝女儿如此能干,府里府外都打理的让人放心,他还有什么所求,只求女儿乖乖长大,好好在自己的庇佑里生活就行了。

可如今,女儿真就长大了,都说儿大不由娘,这女大更是让人操心操肺。

“将军大人?”

巧儿洗了一把脸,站在司马怀馨的门前还没有走,司马将军看到已经被司马怀馨折磨的快要没了人形的巧儿,也是一脸的无奈,“进去守着小姐,辛苦你了丫头!”

“奴婢不辛苦!”巧儿一脸心痛担心的表情,“奴婢只求将军大人随了小姐的心愿,如此,小姐也不会这般伤心了!”

“糊涂!”

司马将军不理会巧儿的哀求,摆出一副臭脸,拂袖扬长而去。

目送司马将军离开,巧儿只得气的在原地干跺脚。

转身硬着头皮走去小姐闺房,却赫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屁滚尿流。

“小姐,小姐您不能这样啊,小姐,您死了,您让奴婢怎么办……呜呜……”

巧儿抱着司马怀馨的双腿不放,哀嚎了半天,司马怀馨踢都踢不走!

“够了!”

“呜呜……啊!”巧儿满脸的泪痕在脸上流淌,听到司马怀馨的命令,慌忙停了哭声,但泪水依旧不停。

“去,告诉司马将军,他女儿要上吊自杀了!”

“啊?”

“啊什么啊,快去啊!”

巧儿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痕,好像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噢!”

看巧儿慢吞吞,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外走去,司马怀馨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快点,来晚了,老娘可就真去见阎王了!”

“哦哦……”

巧儿慌忙应着,一溜小跑的往正堂方向跑去。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

司马将军刚刚脱掉一身战袍,正准备宽衣用膳,没想衣服还没换下来,就听到门外巧儿一阵儿急促的喊叫声,心里一慌,带了催促的语气问着,“可是小姐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大人,不好了大人!”

巧儿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语无伦次的报着,“小姐,小姐要上吊自杀!”

“什么?”司马将军甚至来不及穿鞋,披着家常服就往司马怀馨的房间一路疯跑去。

数月之后。

十里红帐,八台大轿,数不清的嫁妆马车,排着长长的送亲队伍,缓缓朝着天国皇帝新赐的祁王府邸移动。

终于,司马怀馨得偿所愿,嫁给了自己心仪的如意郎君——祁王。

那个桃花树下,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的清秀男子,那个让司马怀馨一哭二闹,死活要嫁的心仪之人,此刻,他一定也像自己一样,一样的激动和向往,一样的喜欢着自己吧。

嫁做人妇,司马怀馨虽然名声在外,但持家经营方面,一点儿不输于其他王府的内眷,日子虽然平淡,所爱之人虽然和自己少女时所想的相差甚远,但为了守着一个圆满的家,给爱女一个幸福的成长环境,她一直默默的侍奉和忍受着。

直到有一天……

“王妃娘娘,外面风这样大,您今天还是不要进宫了吧?”

巧儿一边着急的给司马怀馨披上披风,一边带了劝阻的语气说着,左右静妃娘娘是不待见自己家主子的,这样大的风雪天,却还要过去受戒,巧儿心里多少替主子感觉不公。

“母妃大人的训诫,怎可不听,这一次,她老人家没让笙儿跟去,就已经是对本妃的宽容了!”

“娘娘……”巧儿帮司马怀馨收拾好行头,紧跟其后,仍然是一脸的心疼和不安,“或许,等将军大人从边外回来,就会好些了!”

司马怀馨略带几分宽慰的看向巧儿,“没事的,一切都会好,母妃早晚会明白本妃的心意的!”

“走吧!”

北风疾驰,天色渐渐就要黑了。

司马怀馨必须要赶在天黑前走进静妃的宫宇磕头问安,否则,又免不了另外一顿责罚。

静妃训斥儿媳祁王妃司马怀馨,这在宫里,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她带着丫头,静跪在宫门口的事情,早已经不是什么能惊动皇宫的新闻。

“娘娘,下雪了!”

鹅毛般的大学,一片一片从眼前飘落,落在司马怀馨的发髻和衣服上,渐渐的化开了,风吹过,越来越冷。

“祁王慢走——”

门外,几个守门的宫女,冲祁王屈膝送行,祁王一身白色的长袍,外罩一件青灰色狐狸长毛外衫,趁得身材格外的修长好看,出来之前,还笑的一脸和气,但转脸看到司马怀馨跪着的地方,却是俊脸一沉,转过脸去,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祁王一走,守门的几个宫女,也都陆续进殿,只留下司马怀馨和随身丫头巧儿,在冰冷的雪面上,静静地跪着。

约莫几个时辰以后。

只见一个丫头,披着一件斗篷,伸着懒腰,一脸厌恶的朝着司马怀馨跪着方向走来。

“静妃娘娘说了,以后让祁王妃自己长点心眼,不要处处都让静妃娘娘操心,时间不早了,娘娘早点回去吧!”

回去?

宫门早就关了,这静妃娘娘,倒是让自己回哪儿去?

那宫女说完,转身急不可耐的进了宫殿,毕竟这数九寒天,外面实在冷的厉害,若不是要给静妃娘娘传话,她才懒得出去挨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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