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咋叫老年痴呆？真正老年痴呆属于脑子糊涂可手脚照样灵便，一点儿也不妨碍走动。”老伴说。
“呆头呆脑一动不动的，也算老年痴呆吧！”我说。
这可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是不是老年痴呆，一时没个结论。
我跟老伴议论的对象不是哪个人，而是一条鱼。
还是夏天的时候，我带孙女去西苑植物园玩，在人工湖捉了一些鱼，足足几十条吧，放进鱼缸里赫然一大群，每天游来游去，看上去挺有意思。后来，我忽然发现这鱼出现了自然减员。俗话说“大鱼吃小鱼”，或者是弱肉强食，小鱼被生吞活剥，也或者是有的鱼不适应“包养”环境沦为鱼饵也未可知，总之这鱼不明不白地越来越少，直到最近，几乎看不到鱼缸里有鱼儿游动。
一群鱼全部报销了吗？疑惑中我踱到鱼缸跟前。鱼缸里水波不兴，底部散落着一层鹅卵石。我仔细搜寻，终于看到一条鱼，静静地卧在鹅卵石夹缝中。
“有鱼，还有一条鱼！”我有点儿喜出望外了。
“俺看看，俺看看。”潇潇跑过来。
潇潇拍拍鱼缸，那鱼却一动未动；潇潇连续拍打鱼缸，那鱼依然卧在水底鼓着腮帮子喘气，就是不肯浮上来。
好没面子，潇潇悻悻转身而去，愤愤地说：“老年痴呆！”
于是这条鱼便有了“老年痴呆”的称号。
其实“老年痴呆”也不总是下潜水底，它也偶尔浮上水面，有时候甚至游上一圈。我想大约随着室内温度降低，它的活跃程度减弱也属于正常情况吧。
闲暇时光，我常常看“老年痴呆”吐故纳新、沉沉降降；无论它静卧水底还是穿梭游动，想起孙女送它“老年痴呆”的名号，我总是忍不住心底泛起微微一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