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一点了，我要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不打算接孙女回家，但又必须到学校看看，很难用简单的语言概括我要做的事情。
临行前，老伴要我为孙女带上毛毯。到底是孙女的亲奶奶，开学前就为俩孙女做了新被子，收拾好了枕头、褥子，这两天担心孙女嫌热盖不住被子，又找出薄毛毯，急急忙忙做上被罩。
歌平也上一年级了，两个孙女同在一个学校，这比以前我分别到幼儿园和学校去接送方便了很多，但是，也带来了诸多新的问题。且不说老伴每天要辛辛苦苦为孩子准备午饭、我每天中午不得安宁，最难办的是两个孩子凑在一起更贪玩，中午甭想睡觉，晚上做作业互相干扰，于是我决定让孙女中午在学校对面的“红房子”少儿之家就餐、午休，下午接上后分别送回家做作业。
潇潇倒没什么，她以前就在“红房子”吃过饭，跟服务的阿姨也熟悉，可歌平从一开始就抵触，一方面是由于生疏的环境，更主要的是自由惯了，不愿意多过集体生活，为这事没少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讨价还价。
为了给歌平一个适应的过程，第一天去“红房子”，是我把孙女接上送到服务阿姨手里，直到孩子们开始吃饭我才离开，第二天也是我悄悄看着孩子们进了“红房子”的门才回家。但就这两天之后，歌平不干了，昨天晚上哭了一场，今天甚至不愿意上学，先是抱椅子，后是拉门框、抓楼梯，是我采取暴力手段，硬生生地把她抱下了楼。好在歌平对爷爷还是最恭敬的，除了哭叫几声，还没有别的不礼貌行为，倘若她爸爸妈妈这样做，还不知道她怎样对抗。想不出若干年后歌平看了这段记录会有什么感慨，其实爷爷也是心疼她的，也怕她受委屈，但她这么任性，我是不主张迁就她的。
事先我特地跟老伴考察过“红房子”，原则上每天中午“三菜一汤”，比在我家吃得要好，卫生条件和服务质量也还可以，唯一歌平最不乐意的是中午要在阿姨监督下休息，不像在爷爷家那样自由自在地玩。孩子是小，但毕竟要长大，所以我决心要歌平适应我的安排，当然了，如果“红房子”在伙食、管理服务或者别的方面出了问题，我也不会勉强孩子们，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孙女回家。
天气还好，没打算接孩子们回家，就不开车了，骑自行车更方便，而且权当锻炼。
“红房子”的阿姨接过毛毯，说一会儿给孩子们放好，我去看看孩子们。站在校园里跟“红房子”接孩子的服务阿姨说话，忽然看到歌平站在队伍里向外走，赶快招呼她过来。歌平看见我，跑过来抱住我，看来早上的不愉快已经烟消云散了。
“爷爷，我要化妆，要穿连裤袜、穿短裙，老师说下午要表演节目。”
“真的吗？怎么要表演节目，刚开学，你又没学，表演啥节目啊！”
“真的啊，那个大姐姐教了好几天了，这样，这样，跟姐姐表演的那一样。”歌平一边说一边比划。
看来是真的了，今天是教师节啊，孩子们有点娱乐活动是可能的，早上潇潇和歌平还让我买了花，说是送老师节日礼物。
又是化妆，又是衣服，还要吃饭，事情够多，我知道歌平的爸爸和潇潇的爸爸妈妈都没在家，“红房子”今天是不去了，老伴也没给孩子准备午饭，这事得一件件地办。
征得歌平同意，先买肉夹馍吧，第一不能饿着孩子，边走边吃，还省了时间。第二件事是到潇潇家取化妆品，那是前天为潇潇买的，昨天潇潇表演节目已经化妆用过了。第三件是带歌平回家换衣服，这事麻烦，也不知道那双鞋子最合适，就找几双试试。
正忙着呢，电话响了，是潇潇从“红房子”打来的：“爷爷，下午要表演，你给俺送化妆品、衣服，还有发卡，发卡在床头那里，还有，连裤袜也破了，在公园那里有卖的。”
一个没忙完，又来一个。
恰好歌平的爸爸回家了，下午送歌平的事让他去办，我先为潇潇准备东西。
买连裤袜，对，赶到公园那里，买两双，一个孙女一双。
二次到潇潇家，找齐潇潇要的东西。
出门，雨点落下来了，稀疏，但很大很凉，毕竟秋天了。
再去歌平家，把潇潇要的东西交代给歌平的爸爸。
歌平的妈妈说让我带把雨伞，我说不用带。
雨没下大。骑自行车跑了几个来回，身上热乎乎的；为孙女辛苦，心里热乎乎的。
该回家吃午饭了，这个中午还真有点忙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