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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代“顽主”,想做将军的皇帝(2)

到了正德年间,豹房便成为皇帝居住和处理朝政的地方。当时的朱厚照从未对什么事情上过心,一提及要修建娱乐场所,他就来了兴趣,声称要自己设计一个娱乐场所,此举实属难得。他不仅设立了许多密室,还修建了校场、佛寺等等。朱厚照除了在豹房中藏纳乐妓之外,还不断地收养义子。短短十几年时间,他竟然收养了120多个义子,而且这些人大都是一些奸佞小人,不是什么重臣贤良,其中最为得宠的就是江彬。

江彬,是北直隶宣府(今河北宣化)人。他生性狡黠,又善于射箭。他原来是一名镇守边关的将领,在镇压农民起义中作战十分勇悍,敌兵在他身上射了三箭,他非但没有倒下,反而毫无畏惧,用手拔掉箭后,身体里一直在流血,可他依然坚持战斗。当朱厚照听说了他的勇敢事迹后,于是专门召见了他,想看看江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能不能为他所用?江彬一见到朱厚照,就开始大谈兵法,说的头头是道,很快就得到了朱厚照的赏识,并把他留在身边做自己的护卫。

有一次,朱厚照跟往常一样,在豹房内戏耍老虎。正玩得高兴之际,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老虎,突然间性情大发,直扑朱厚照。这下可把朱厚照吓坏了,毫无心理准备的他被老虎突然这么一扑,自然是受不了,他开始拼命呼喊:“快来人啊,快来救我啊。”众人看到勇猛的老虎,都惊恐不敢向前,只有江彬一人及时跳出来,三下五除二就将老虎制服了,朱厚照这才脱离了危险。朱厚照心有余悸,嘴上仍然逞能说:“区区一只老虎,何惧之有?”但是他内心里却是十分感激江彬。日后,等朱厚照扩建豹房的时候,江彬也是出力最多的,不久就成为了朱厚照的亲信。当时的朝廷大臣们,只要看到江彬走过来,就会禁不住说:“皇帝也马上就要出来了。”

当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豹房,只有深得朱厚照宠信的人,比如宦官和义子,才可以随意进入豹房。但是豹房中的宠儿,不仅仅是宦官和义子,甚至还有边将、乐户、伶官、道士、番僧等人,无论三教九流,无论什么行当,只要能够投朱厚照所好,成为朱厚照信任的人,就都有资格进入豹房。

朱厚照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极其信佛,或许是受了明朝其他各位皇帝崇佛思想的影响吧。他不仅在宫内建造佛寺,并召集诸多僧人诵经演法。他甚至还邀请僧人一起到豹房中,与他寻欢作乐。他还做了一件自恋的事情,封自己为“大庆法王西天觉道圆明自在大定慧佛”,与圣旨并称,并经常在豹房中的淫秽之所作佛事,真是荒唐至极。可以说,在明朝历史上,明武宗朱厚照无疑是一位最荒政纵乐的皇帝。

弹指间诛刘瑾

当时,京师十分流行“两皇帝”的说法,当时的人们称朱厚照为“坐皇帝”,称刘瑾为“立皇帝”。久而久之,人们也慢慢意识到,政事的真正决策者,其实不是一国之君朱厚照,而是大太监刘瑾。因为每逢有奏章,都要先用红贴送到刘瑾那里,然后传递给刘瑾本人,以及其亲信礼部司务孙聪、心腹张文冕、大学士焦芳等人批阅后,再用白贴送往布政司。碍于当时的刘瑾是朱厚照眼前的“红人儿”,不仅手握大权,势力也惊人。因此,大臣们奏章上每每提到此人,都必须要写上“刘公公”三个字,否则,就要有罪受了。

有一次,都察院左都御史屠庸因为对刘瑾专权而心怀不满,可是迟迟找不到能置刘瑾于死地的罪证,为了能够稍稍平复下心中的愤懑,他只能在文字上跟刘瑾作对,他在奏疏中故意写了“刘瑾传奉”四个字,果不其然,刘瑾看到后恼羞成怒,并立即命令十三道御史跪在膝下挨骂,直到经过他的允许方可离去。还有一次,无锡邵二泉风尘仆仆来到京城,向刘瑾汇报公事,可是因为情况紧急,他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就惹得刘瑾手拍桌案,扯着嗓门大喊:“大胆。”邵二泉被他那一声尖叫,吓得当时就尿了裤子。

按常理,手握重权的刘瑾还有什么可愁的呢?反正他连朱厚照的主都做的了,其他人的主更是做的了。可是,贪婪的他依然不肯安分,居然四处网罗党羽,在朝廷的各个机要部门都安插上了自己的亲信,恨不得身边所有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此外,他还安排焦芳、刘宇、曹元等人入阁,彻底控制了内阁。又委派他的心腹张彩为吏部尚书、刘巩任户部尚书、王敞任兵部尚书、刘壕任刑部尚书、毕享任工部尚书、杨纶任都察院副御史、张纶掌管大理寺,将中央机构的各个部门都牢牢掌握在了自己的亲信手中。在短短的时间内,刘瑾把所有可以替换的职位都进行了一次“大换血”。

不仅如此,刘瑾还特意挑选自己最信任的一个太监去地方镇守。在他的精心安排下,举国上下都成为了刘家的“爪牙”。这还不算,他还疯狂地聚敛钱财,一时间行贿之风遍及朝野上下。当时有一个御史叫刘宇,因为看穿了刘瑾的所有心思,一向小气的他居然慷慨解囊,向刘瑾馈贿了万两黄金。果然钱是好东西,第二天刘瑾便擢升刘宇为兵部尚书。相反,那些没有钱财贿赂刘瑾的人,比如南京右都御史张泰,向来为官清廉,也没有多余的钱财,他心里想着:“送礼,不在于礼多贵重,而在于是否用心。”于是就给刘瑾送上了自己家乡的土产,谁知道刘瑾非但不赏脸,反而摘去了张泰的乌纱帽。

正德三年(1508年)六月,有一天早晨,早朝刚刚散去,朱厚照在回大殿的路上,捡到了一封弹劾刘瑾劣迹的书信。当时,朱厚照倒并没太在意,随便瞅了下就当废纸一样扔了。可是,当刘瑾得知这件事后却大发雷霆,认为肯定是朝中某些官员故意在跟他作对,想要杀鸡给猴看。一气之下,他将朝中文武百官都罚跪在奉天门外的灼灼烈日下,一直至正午时分,正午的太阳太毒辣了,那些年岁稍稍大些的大臣们看起来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这时候有一个叫李荣的宦官,见百官们实在冤枉,实在辛苦,就趁着刘瑾不在,偷偷给朝臣们分了些冰镇西瓜,给他们降降暑。

等到刘瑾一回来,他看群臣们居然个个精神气爽,觉得对他们的惩罚实在轻了些,就让他们一直跪着,直到他允许离开为止。到了傍晚十分,刘瑾又将五品以下的官员全部逮捕入狱。等到第二天这批官员被放出来的时候,顺天推官周臣、进士陆申等三人已经被活活晒死、累死了。刘瑾见他们已经断气了,立即命人将他们拖走,也没做任何表示,比如安抚家人之类的,他提都未曾提过。看得出来,刘瑾的专权使朝政变得混乱,同时也预示着政变也会随之频繁起来。

坏事果然总是经不起念叨,正德五年(1510年)四月,安化王朱寘鐇在安化(今甘肃庆阳县)发动了叛乱,这次叛乱被称为“安化王叛乱”,又被称为“朱寘鐇叛乱”。这时候,朱厚照立即委派都御史杨一清和“八虎”之一太监张永二人率军去平定这次叛乱。很快,杨一清就顺利平定了叛乱,准备前来和监军张永商讨除刘瑾的大计谋。张永虽然也是“八虎”之一,但也因与刘瑾争权而深深记恨刘瑾,总想把他拉下台,自己上去。

在回军的途中,杨一清跟张永同坐一桌吃饭。他们边吃边聊,在聊到国患的时候,顺手用手中的筷子轻轻蘸了一下杯中的酒,然后在桌上工工整整写了个“瑾”字。张永却立刻反驳道:“刘瑾现在在朝中的势力一天天扩大,又有当今皇上给他撑腰,我们拿他能有什么办法呢?”杨一清听出张永话中有意除之。这才不慌不忙从袖子里取出了安化王的檄文,递给了张永,然后对他说:“张公公,您在皇上面前也算是红人儿,再加上此番平叛又是大功一件,更有底气说话了。等您回朝之后,您只要将此文交给皇上亲自过目。然后您再痛诉刘瑾的所有罪行,到时候皇上一定会相信您。等到刘瑾一死,您在皇上面前可就是说一不二了。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这件事情的前后都不能让刘瑾知道,要不就会功亏一篑了。”张永听完杨一清的这番话,似乎有点将信将疑。

等到杨一清、张永二人安全回京后,朱厚照还亲自为他们设了庆功宴。在宴会上,张永挑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才亮出了檄文。朱厚照看完缴文之后,反问道:“你觉得刘瑾想要干什么?”张永不紧不慢地说:“他想要夺您的天下。”谁知道,朱厚照竟然毫不在意地说:“我要是现在就把天下给他,又能怎么样呢?”张永这下可急了,扯着朱厚照的袍袖,哭着说道:“如果您把天下都送给了他,那您还能拥有些什么呢?您难道不怕自己会一无所有?”也许是张永的这句狠话,彻底点醒了朱厚照。

庆功宴还没结束,朱厚照就马上传令要逮捕刘瑾。待刘瑾入狱后,还对刘瑾的府邸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搜查。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居然从刘瑾家中搜出了黄金24万锭又57800两、元宝500万锭又1583600两、宝石2斗、金勾3千、玉带4162条,其他珍宝真的是不计其数,京城瞬间舆论哗然。

此外,还在他府中查出私制御玺1方、衰袍8件、盔甲3000副、弓弩500件及扇中利刃两把。当侍从呈上了从刘瑾府中搜查来的这些违禁之物,朱厚照这才恍然大悟,大声呵斥:“看来刘瑾真的是胆大妄为,居然敢有谋反之心!”这一次,朱厚照真的伤透了心,认为自己平时待刘瑾不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朱厚照更是胸口犯痛,立即下令将刘瑾交予三法司和锦衣卫进行严审。

在进行严审的那天,刘瑾看到堂上的会审官员,非但不屑一顾,还趾高气扬地喊道:“满朝公卿都是我一人所任用的,我借他几个胆儿,看谁敢来审我?”台上的几位官员果被他的气势吓着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无人发言。这时候,在一旁的驸马蔡震拍案而起,怒道:“我是皇亲国戚,今天就让我来审你,快点从实招来。”话刚说完,就上前打了刘瑾一顿耳光,刘瑾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完蛋了。最后,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权臣刘瑾,终于乖乖地画了押,承认了所有的罪证。

正德五年(1515年)八月,恶贯满盈的大太监刘瑾,一大清早就被押到刑场凌迟处死,结束了其罪恶的一生。根据刘瑾这些年来犯下的滔天罪行,他被判凌迟3357刀,并分三天割完:可怕的刽子手先从刘瑾的胸脯下手,割了10刀。他们怕他晕过去,然后对他大喊大叫。等到刘瑾微微苏醒过来,然后再割10刀,如此反反复复,第一天的割肉任务终于完成了。到了第二天,刘瑾再也经不起刽子手如此残忍的折磨,终于气绝身亡。第三天,刽子手继续割尸,直到割足3357刀。

在刘瑾被行刑的三天时间里,京城的老百姓争相来看这个恶棍的下场。那些曾经受过刘瑾欺负的百姓,甚至不惜用钱买下他的一片肉生食,以泄心中的之愤。三天后,刘瑾就只剩下一副骨架。可是执著的刽子手依旧不肯作罢,还砍掉了他的脑袋。后来,就连刘瑾的那些亲信或心腹,都统统被砍了脑袋,或者丢了官帽,没有一个人得到好下场。

“第一神人”王守仁

王守仁,是浙江绍兴府余姚县(今宁波余姚)人。五岁的时候才改名为王守仁。因为他曾经在贵州龙冈山阳明洞悟道讲学,一时间名闻天下,被世人称为“阳明先生”。他出身在书香世家,天生有一种特殊的气质,幼时就已经熟读了诸子百家。28岁的他,翩翩风度、才华横溢,那一年他顺利考中了进士,担任了刑部、兵部主事一职。

朱厚照时期,因为宦官刘瑾一度专权乱政,当时的王守仁不忍心20多位言官就这样被处死,于是挺身而出,想要疏救他们出狱。此举惹怒了刘瑾,立即下令廷杖王守仁,并将他贬为贵州龙场驿丞。等到刘瑾被诛杀后,王守仁才从低落时期开始转好,他的政治地位也迅速上升,并先后担任庐陵知县、南京刑部主事、右副都御史、南京兵部尚书等职。

王守仁历经明宪宗、明孝宗、明武宗和明世宗四位皇帝。可以说,他是生活在明太祖朱元璋建明后一个半世纪左右的社会。在这一时期,明代政治与社会在守成中出现了纲纪废弛、政治腐败、人心涣散等负面现象。到了朱厚照时期,更是各类矛盾的多发期。面对民众的武装反抗和王室的叛乱,让朝中诸多大臣的内心此起彼伏,很是不安。

正德十四年(1519年),南昌的宁王朱宸濠突然发起了叛乱,试图想要取代朱厚照。其实,对于朱宸濠的不轨之心,聪明的王守仁早就心中有数,并提前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在朱宸濠举兵叛乱的那一天,王守仁便立刻出兵,一举消灭了朱宸濠的有生力量,并活捉了朱宸濠。可以说,王守仁不费吹灰之力,就顺利平定了这次乱局。

嘉靖六年(1527年),广西思田土司可能因为生活过得太安逸了,于是也想效仿其他军队,主动挑起了祸端。这一次,依然是王守仁临危受命,前去平定这些土司。王守仁向来冷静沉着,他当然不会一见到敌兵就立马开战。按照他的性格,他会先了解敌兵叛乱的前因后果。这次叛乱,王守仁真的是没有浪费一卒一兵,就招抚了反叛者。第二年,他又平定了八寨和断藤峡土著居民的叛乱。在明代这个多事之秋,王守仁以其卓越的才能,为明朝的政治稳定作出了巨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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