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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发动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夏去秋来,月兰的孕期渐渐满足,这中间周澜也给月兰又来过两封信。只是纸短情长,有再多的话,也难以通过信件传达。所能说的,不过就是彼此平安珍重,等到团聚那天。

张三这边,也奉命悄悄地安排下了一个稳婆,她猜出周夫人的用意,想着去告诉月兰,但又担心周夫人查知,到时越发不好帮着月兰,张三家的也只有伺机而动。赖大一家被押送去了衙门之后,因着主犯已死,他们不过是从犯,但这谋害主人,也是该不论主从全都问斩的的。幸好周夫人命秦三出了一个具结文书,说感念赖大一家在自己身边服侍几十年,不过是娶错了一个媳妇,才连累的全家如此,希望衙门从宽。

这堂上官也晓得这样积年的老仆,谁知道晓得主人家多少阴私,既然侯府这边愿意从宽,堂上官也大笔一挥,改斩首为流放,永远不得回京。赖大一家保住性命,又晓得流放之地离京城只有一千来里,明白这都是周夫人在背后活动,也免不了对周夫人所在方向磕头感谢,离京那日,周夫人又遣人送了二十两银子的盘缠。于是赖大一家也就离开京城,往流放地去。

这赖大一家的下场,巧儿自然要句句说给月兰听,月兰只不往心里去,巧儿正想问月兰为何漠不关心,月兰面色突然一变:“不好,我这肚子,怎么一阵疼似一阵?”

巧儿这些都是没结婚的少女,月兰身边虽有个紫雁已经成亲,可是紫雁还没怀上,此时听到月兰这样说,巧儿先是吓的白了脸,然后就扯着嗓子叫紫雁:“嫂嫂,嫂嫂快来。”紫雁在外面听的巧儿这嗓子都变了调,急忙跑进来,见月兰面色不对,紫雁倒还记起自己曾请教过稳婆,忙对巧儿道:“不要慌,赶紧把奶奶扶到床上去。”

“不是这张床,是那张床。”巧儿刚要把月兰往床的方向扶去,紫雁又在旁边指挥,巧儿这才想起,前几天秦嫂子已经在旁边的厢房给布置出来,一色都换上新的,所有的铺盖都用热水烫过,说让月兰生产和坐月子都在那间屋,于是巧儿急忙把月兰往产房方向搀。

紫雁也上前来帮忙,倒是月兰还显得镇定,对紫雁道:“你们不要忙,先去叫稳婆。”

对,稳婆,巧儿把月兰往下一撇就要往外跑,紫雁急的在后面跺脚。巧儿去早已经跑出去,抓住一个小丫鬟:“快,快去请秦婶子,说大奶奶只怕要发动了,还有,让秦婶子赶紧把稳婆请来,还有,原来秦婶子说过什么?”

巧儿说一句,那小丫鬟点一下头,等听到最后一句,小丫鬟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姐姐,我也不晓得,我没听。”

巧儿愣了一下,把小丫鬟往外推:“赶紧,赶紧快去。”小丫鬟提着裙子就往外跑。此刻院中所有的下人都听说了这事,齐齐聚在产房,想着要听月兰吩咐。月兰倒想努力镇定呢,但肚子一阵疼似一阵,月兰只有紧紧握住紫雁的手,好让自己好受些,撑着身子对众人道:“听说,要烧热水,准备剪刀,还有白布……”

月兰额头上的汗珠密布,紫雁瞧的心疼的不得了,但又不能替月兰疼,听到月兰这话说的断断续续,急忙对众人道:“奶奶的吩咐听到没有,快些去烧热水,还有剪刀。白布那天秦婶子已经准备好了,柜子里面,赶紧拿出来。”

红燕抢先一步打开柜子把白布拿出,月兰喘息的越来越急,紫雁小心翼翼地把月兰扶起一点,红燕带着小丫鬟把白布垫在月兰身下。这会儿秦嫂子听到消息,急忙让小厮赶着去外面请稳婆,自己就匆忙来了,一走进院子就瞧见人都聚在产房外面,秦嫂子急忙大声喊道:“都让开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大奶奶这会儿刚发动呢。”

众人听了秦嫂子这一声,这才不像方才一样乱纷纷的。秦嫂子匆匆进了屋,见白布已经垫在月兰身下,问过月兰情形如此,又伸手摸了一把,对月兰道:“虽说大奶奶开始疼了,可这会儿还早呢。”

“秦婶子,都说女人生孩子很疼,我瞧着大奶奶这会儿疼成这样,怎么还不生?”巧儿好奇地问道。秦嫂子啐了巧儿一口:“呸,你这孩子家,怎么问出这话来?”

巧儿的脸不由一红,月兰听着她们说话,勉强露出一丝笑,但肚子又猛地抽痛一下,让月兰面上的笑顿时消失。

巧儿吓得呜呜咽咽哭起来:“怎么这么疼,还不生?”秦嫂子伸手就把巧儿和红燕都给推出去:“你们两个,都还是姑娘家呢,都不要在这等着。紫雁,你成了亲,又是大奶奶的身边人,你就在屋里。”紫雁应是,巧儿和红燕虽被推出去,但巧儿还想透过门帘瞧瞧,被秦嫂子把门关上:“瞧什么瞧,你姑娘家,也而不嫌害臊。”

巧儿忧心忡忡地后退了一步,对红燕道:“大奶奶一定会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给生下来吧?”

红燕点头:“一定的。”

月兰这边发动,周夫人也知道了消息,周夫人唇边不由露出一抹笑:“好,好。张三家的,你赶紧把你准备的那个稳婆,也送进去。”张三家的晓得周夫人要做什么,但还是在那对周夫人道:“夫人,可是这会儿,秦家定不会让我送进去。”

“他们一定会的。”周夫人语气笃定地道:“你还不晓得吧,秦家的准备的稳婆,这会儿,只剩一个能进来了。”

张三家的心口不由一跳,但还是对周夫人道:“是,是,夫人计谋无双,小的这就去。”

张三家的正要离去,周夫人已经对张三家的道:“你可要记住,千万不能让任何风声,传到吴府去。”不传到吴府,那就是让蕙兰不要回来。张三家的应是后就匆匆走出,张三家的走到二门处,就见一个小厮带着稳婆过来,瞧见张三家的,那小厮立即停下脚步:“张婶婶您来的正好,这是秦婶婶请来的稳婆,原先是有两个的,可是另一个去她女儿家了,没有请来。”

张三家的往这个稳婆面上瞧了一眼,对小厮道:“晓得了,正好我有个认得的稳婆,就在我家里,你去把她请来。”小厮有些迟疑,张三家的已经喝道:“快去,难道还要等着大奶奶发动后没有稳婆接生吗?”

这一声喝让小厮飞快地跑走,张三家的这才对稳婆笑着道:“我们大奶奶,一切都要托付您了,只是还要再等等。”

这些稳婆,既然能够出入这些大户人家,也晓得这些风声的,见张三家的这样说,这稳婆急忙道:“能进到府上伺候大奶奶生产,是我的福气。”

张三家的微微一笑,并没多说,很快小厮就把张三家的预备的那个稳婆也带来,张三家的带着她们往月兰院里走。这两个稳婆既然都是一个行当的,又都出入这样大户人家,彼此还是有些眼熟,不由攀谈起来。

“我们接生的,最忌砸了自己招牌。说来我接生了百来个孩子,竟只有三四个不……”稳婆觉得自己嘴快了,又忍住了。另一个稳婆叹气:“要说呢,去年成国公府上的大奶奶生产也是我接生的,后来大爷的宠妾生产,也是我去的。孩子倒的好好的,谁知那宠妾产后血流不止,怎么都救不回来,就这样没了,我这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秦嫂子请的稳婆不由望了这稳婆一眼,然后叹道:“这种事儿,也难说。”两人一路说着,就到了月兰院里。秦嫂子听说稳婆来了,急忙从屋里迎出来:“王嫂子,刘……”秦嫂子瞧见其中一个不是自己请下的,倒是一个眼生的,不由瞧张三家的一眼:“这是怎么回事,刘嫂子呢?”

“小厮说,刘嫂子往她女儿家去了,没有请到人,恰好我也认得一个稳婆,就先请过来了。”张三家的话让秦嫂子的脸色顿时变了,但这会儿月兰在房里发出痛苦的叫声,秦嫂子低头想了想了,还有一个自己信任的稳婆,况且还有自己和紫雁在旁边盯着,料得这个稳婆不敢做什么手脚。于是秦嫂子抬头对张三家的努力挤出一丝笑:“如此,劳烦你了。”

说着秦嫂子就带着这两个稳婆走进房内,巧儿走到张三家的身边:“张婶婶,您就告诉我一句实话吧,你请来的稳婆,会不会?”

张三家的已经对巧儿白了一眼:“你当我是那什么都不认得的人?”巧儿的心刚放下,张三家的已经叹气:“不过这妇人家生孩子,就跟绕着开盖的棺材走了一遭。这要有个万一,夫人告诉过我,不能去……”

巧儿的脸色顿时吓得雪白:“张婶子,您一定,一定要救救我们奶奶。”

张三家的见巧儿要给自己跪下,忙拉了她一把:“你放心呢,我定不会辜负大奶奶,不过还要瞧大奶奶这孩子,生的到底顺当不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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