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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将计就计

安王府那边过了差不多半个月,让人来下帖子,请周澜去安王府赏菊花。赏花宴,多是各家相看姑爷的一个幌子。周侯爷看到王府的帖子,高兴的不得了,命人找来周澜,仔细叮嘱了又叮嘱,然后才道:“那天去的人必定不少,个个都是才俊,有文必定也有武。儿啊,你要好好地表现,若能娶的郡主回家,你祖母和我,也就安心了。”

“爹爹放心。”周澜心里有千言万语,想问问周侯爷娶个什么样的媳妇,难道真的能决定自己的人生,但又觉得这样太不好了,最后只说了这么四个字。

周侯爷满面都是笑,伸手拍拍周澜的肩:“这各家择婿,有些古怪的举动也是平常,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横竖你生的好,家世也不差,虽说文才稍逊,可我们家是武将,不是文臣,你……”

周侯爷在那说来说去,周澜也只有应是,已经有婆子前来和周侯爷说,周老夫人知道了这事,命人去请周澜过去,周侯爷晓得自己母亲也要叮嘱一番,让周澜赶紧过去,自己捏着帖子,面上十分欢喜。

周夫人晓得王府来下了帖子,这帖子的意味,周夫人太清楚了,心中不由又酸又涩起来,可是阻拦是没有用的,也没有理由阻拦。周夫人伸手按住心口,闷的都说不出话来。小赖嫂子给她捶着背,小心翼翼地说:“王府的帖子,肯定不会只下给我们这一家,会去好些人呢,谁知道会不会挑中我们大爷。”

“就算挑不中,王府都不计前嫌了,还有意让他进入选婿的名单之中,这消息传出去,等到太子和诸王选定王妃,那些原先观望的人家,必定愿意和他结亲。”周夫人语气十分不满。小赖嫂子绞尽脑汁地想:“如今看来,只有樊姑娘那边能想想办法?可是樊姑娘这人,夫人,说句实在话,我们也看不透,你说那么点点年纪的姑娘,怎么会对大爷不动心?大爷分明已经动心了。”

樊月兰,就算你是块石头,我也要让你和周澜凑成一对。周夫人眼中发出狠厉之色,命小赖嫂子赶紧去把紫雁再找来。

紫雁见小赖嫂子又来找自己,心里不由暗自肯定月兰说的是对的,但面上不敢露出来,只是匆匆地跟小赖嫂子去见周夫人。

等听完周夫人说的话,紫雁不由愣住,对周夫人小心翼翼地道:“上回在庙里,他们都没见面,这一回在家中,还能怎么见面?”

“我会让小赖嫂子帮你的,这府内,除了那么几个,别的都是我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周夫人沉声说着。紫雁心里吓的砰砰乱跳,所幸这会儿周夫人要的也是紫雁这样的表情,所以紫雁也不用掩饰:“夫人说的有道理,可是真要事成,老夫人动起怒来,奴婢的命就……”

出这样丑事,周老夫人不好责罚月兰和周澜,但要拿几个丫鬟出气,那是肯定可以的。

周夫人只斜了紫雁一眼:“怕什么,有我呢。到时我明里听着老夫人的话,背地里把你放出去,到时再赏你二十两银子给你做嫁妆。”

果然周夫人是不肯保住自己的,紫雁心里越发肯定了,只对周夫人行礼下去:“既然如此,奴婢也就照了夫人说的去做。大爷那边,自然是小赖嫂子了。”

小赖嫂子拍着心口:“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人疑到你身上的。”

紫雁晓得小赖嫂子说的,只怕没有几分可信,但还是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谢过小赖嫂子,这才离去。

紫雁一回到房中,就把周夫人的话告诉了月兰,月兰听完愣了一下,接着笑了:“她还真是丧心病狂。”

“姑娘,这等害了你名节的事,您就算不去告诉侯爷,也要告诉老夫人。”紫雁见月兰还是那样平静,急的嚷出来。

月兰瞟紫雁一眼,声音还是那样轻描淡写:“告诉老夫人没有用。”

周老夫人当然晓得周夫人的本性,可是因着周侯爷的关系,周老夫人才隐忍不发,就算告诉了周老夫人,周老夫人也只有着急,月兰不愿意周老夫人为此着急,周老夫人已经庇护了自己许多,不能再让她为自己操心了。

“可是姑娘,您若不去告诉老夫人,老夫人再和侯爷说,到时事发,就……”紫雁有些焦急地催月兰。

月兰微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还有一个主意叫,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再告诉周澜,自己对他并无别的想法,如此才能让周澜彻底死心,才能让他和郡主,过的很好。

月兰的眼里全是笑容,其实周澜真的是个不错的男子,这样的人做自己的丈夫,真的很好,然而时势和造化弄人,自己和他,只有很短暂的缘分。

紫雁看着月兰眼里的笑,也放心下来,姑娘如此镇定,证明她有主意,既然如此,自己也就不要太操心了,照着姑娘说的去办就好。

月兰对着周夫人,一向都是很有礼貌的,紫雁说破之后也是一样的。周夫人对月兰,当然还是一贯的慈爱,嘘寒问暖,真是比亲娘还要慈爱三分。月兰看着周夫人,常在想,这个人的心得多脏,才会在想着要毁掉别人名节时候,面上还是那样慈爱的笑容。

而周夫人看着月兰,如同看着一口快要走进陷阱里的猪一样,等月兰完美地完成了周夫人的计划,周夫人一定会大力促成这桩婚事的,因为自己是个很好的继母,会好好地对待月兰的,会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婆婆,让人挑不出任何刺来。

处在漩涡正中的周澜并不晓得周夫人又要算计自己。既然周侯爷和周老夫人都再三叮嘱过,周澜也就安安心心地等着去王府赴宴,新的衣衫已经做好了,还有那天的配饰,周夫人也让人送来。在这些事上,周夫人从来都是让人挑不出错的,周澜的衣服也好,配饰也罢,都是又展样又大方,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有暴发户习气。

样样都准备好了,周澜的情绪并不是很高,赴宴的日子就要到来,周澜晓得自己该打起精神,努力在王府众人面前表现,为自己娶个得力帮助回来,可是,心里,还是有不平。

眼见后天就是赴宴的日子,晚饭时候,周澜吃的并不多,小厮自然也是周夫人安排的人,见周澜没有多少情绪,对周澜笑着道:“大爷既然没多少情绪,小的听说酒能压惊,也能消愁。不如去寻壶酒,给大爷消消闷?”

周澜并不是个好酒之人,不过这小厮的话却中了下怀,笑着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寻壶酒来,再带点茶果,我想今晚月亮不错,虽不是圆月,但也能赏,就去花园里面对月饮酒吧。”小厮领命而去,周澜顺路往花园来。

侯府的花园比起刘府的花园要大许多,荷塘里的荷花虽然都衰败了,但荷塘里的鱼却在那玩耍的开心,周澜赏一会儿鱼,看一会儿月,这月虽残缺,这会儿却合了自己的心,好让自己知道,这天下,哪有什么真正圆满的事?

小厮去厨房拿了酒,听说大爷要喝酒,厨房的人自然备上了几样好点心。小厮端着酒和点心,也不要厨房的人帮忙,自己就往花园来,等转过一个拐角口,小厮见四下无人,这才把酒壶放下,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来,飞快地把那纸包里的药往酒壶里面一倒,又搅了搅,看着那些药粉都融化在酒里。

小厮这才重新端起酒壶,继续往花园走去,小厮刚走出几步,迎面就见秦三走过来,小厮急忙停下脚步对秦三叫声秦三叔:“您老这是往哪里去?”

“我想去厨房要口酒喝,你晓得的,你婶子管我管的紧,我这都好几天摸不着酒了。”秦三抱怨一句,就看见小厮手中的酒壶,眼睛一亮:“这好,这酒正好,你给我倒一口。”说着秦三就把小酒壶拿出来,要从小厮手里的酒壶里面倒酒。

这加了料的酒,哪能给秦三倒去?小厮急忙把酒壶往身后一藏:“三叔,不是我不给您倒,这是大爷等着要的,若少了,我可担不起这干系。”

秦三嘟囔一声小气,也就走开,小厮急忙端着酒壶继续走。秦三等小厮走出一段,停下脚步,难道说自己媳妇说的是对的,周夫人想要下手了,还要做出毁了樊姑娘名节的事儿?不然这小厮,怎么对一壶酒都这样宝贝起来,那酒虽好,但下人们偷喝了一口两口,不是很常见的事儿吗?

秦三索性跟着小厮走,小厮并不知道秦三跟在自己后面,匆匆来到花园,把酒壶放下,又把那几样点心摆好,这才对周澜道:“大爷,您这会儿赏月饮酒,好生风雅。”

“什么风雅,不过是强说愁罢了。”周澜走过来坐下,小厮给周澜斟满一杯酒,周澜正要把酒喝下,秦三从一边冒出来,伸手就去拿周澜手中的杯子:“大爷,你婶子已经让我好几天不许喝酒了,我这会儿酒虫上来了。大爷,您就把这杯酒,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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