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说不清楚对他什么感觉,但无比自信地是,他目前对自己并无恶意,点点头道:“闲王在宫外帮了我不少忙,我们是知己。”
“知己?”南宫歆瑶捂着嘴角笑了起来,“那日凤阙宫中我细细观察,他的目光可是时刻注意着你呢,看来他对你也是非常喜欢!”
“姑姑,”柳雪乔嗔怒道,越过南宫歆瑶走到前方去。
“你这个脸皮怎么这么薄呢,”南宫歆瑶快步跟上去。
“说起闲王,雪乔想向姑姑打听个事,”柳雪乔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南宫歆瑶,见南宫歆瑶疑惑地望着她,继续说道:“闲王也是皇上的儿子,为何皇上对闲王这般苛刻呢?而且为何我从没听他提起过他母妃的事情?”
南宫歆瑶轻叹了口气,望着御花园中一片葱绿的草木,答道:“这是宫中的秘闻了!”
柳雪乔手抚上一枝开得正盛的樱花,整以暇地望着南宫歆瑶。
“传闻瑾妃入宫前是有心上人的,瑾妃本名慕容瑾,她的父亲是逍遥山庄的庄主。二十多年前皇上微服私访出巡,在逍遥山庄邂逅了慕容瑾看上了她的美貌,回宫后就下了圣旨让瑾妃入宫,慕容家为了保全整个山庄的人,将瑾妃强行送入了皇宫。”
“瑾妃是怀恨入宫的,不久后就生下来闲王,可她生下闲王后不久就从宸妃那里听到了心上人被杀皇上所杀的消息。为了报复皇上瑾妃一直对皇上避而不见,甚至几次自杀,皇上喜欢她又对她没有办法,只能拿慕容家所有人的性命要挟。”
“瑾妃郁郁寡欢地活着,也从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宫中的奶娘看闲王可怜,闲王早就死了。宫中就三个皇子,皇后和宸妃都不希望宸妃活下来,几次三番派人陷害闲王,直到闲王从山上摔断了双腿,没了继位的希望,皇后和宸妃才收手!”
“可即使这样瑾妃连正眼都没给过给闲王,对他不闻不问,即使他被送去南苍国当人质,也没伤心过。”
南宫歆瑶说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中多了几分对北擎苍的同情。
柳雪乔微微皱眉,问道:“那瑾妃现在呢?”
眉间掠过一丝悲痛,南宫歆瑶突然低下了头,苍凉地道:“据说有一次瑾妃行刺皇上,皇上震怒之下杀了慕容家满门,瑾妃也被关入了冷宫。”
手中的花枝猛地折断,响起一声碎裂的嘣声!
一贯的手法,这个皇帝永远这么绝情绝性!
南宫歆瑶朝柳雪乔看过来,柳雪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敛了脸上的悲愤,惨烈地笑道:“闲王真是可怜,从小都没爹娘疼惜。”
南宫歆瑶抚摸上柳雪乔的脸,从她眼中看出对北擎苍的爱怜,安慰地道:“这么多年来闲王一直在外求医治腿,可都无功而返,而且姑姑听说他身体羸弱,还中了剧毒。你当真决定要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吗?”
“我想得很清楚,”柳雪乔点头,“我和他是同样的人,与他在一起,才会变得更加坚强!”
他们结合在一起的力量,才能撼动着巍巍大山。
至于嫁与不嫁,又有什么区别。
“姑姑相信你做的决定,”南宫歆瑶握紧了柳雪乔的手,温和地道,“你记住,若是有任何人敢欺负你,一定要来找姑姑。”
“是,”柳雪乔笑得温婉美丽。
深夜,柳雪乔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翻身闯入了冷宫,相比较玉华宫中的勃勃生机,冷宫中死寂一片。
院中荒芜长满了杂草,到处都是蜘蛛网,月光清冷地投射下来,显得院落越发寂寥和苍冷。
柳雪乔一身黑衣,靠着依稀淡薄的月光找到了冷宫内院的大门,门是破烂的,风都遮不住,她用脚踢开门,陈旧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迈着慢步走了进去,在满是灰尘的空间中寻找着,屋中有一道破烂的屏风,她转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榻上那个双腿蜷曲着入眠的废妃。
似乎感觉到了陌生人的声息,慕容瑾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身子朝着墙壁靠了过去,双手环抱着胸谨慎地看着柳雪乔。
“你就是瑾妃?”眼前的女子头发散乱,身上衣不遮体,手中抱着一床破破烂烂的棉被,目光谨慎地望着柳雪乔。
“你是谁?”慕容瑾似乎很久都没开口说话了,发出来的嗓音嘶哑难听,目光谨慎地望着柳雪乔。
柳雪乔扯了扯嘴角,从嘴角滑出一抹冷笑:“我是替人来看看你的,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慕容瑾浑浊的目光中浮现出一抹惊色来,可随即就变得冷讽来了,她突然间狂笑起来:“替人?是替那个孽种吗?他有什么资格来看我,你滚,快滚,我不想看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人。”
柳雪乔蹲下身来,惨然一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原因他吃了多少苦?你不配当一个母亲。”
“你是替他来报复我的?”慕容瑾猛地止住笑意。
柳雪乔没有回答,看着这个面色灰黄枯败的女子,目光中沉寂下如水般的苍凉来。这么多年她都活在痛苦之中,可为什么却一直没有自杀呢?
能让柳雪乔想到的唯一一个原因是她还想再见见北擎苍,她冷澈的目光落在了慕容瑾的身上,缓缓地开口:“你很想见他一面是不是?”
冷宫中忽然一阵冷笑,瑾妃蜷缩的身子笑得颤抖起来,从嘴角掠过嘲讽:“你不是那个贱种的朋友,他从来不会看我吧!”
柳雪乔猛地出手,扳起慕容瑾的下巴,冷冷道:“别一口一口骂他,你再骂一句,我就卸去你的下巴。”
慕容瑾冷哼一声,目光如冰回瞪过去,道:“你这么在意他?”
柳雪乔扬起眉梢,从眉间爬上一抹阴郁,瞳孔闪烁了一下,沉声地道:“皇上已经下旨将我许配给闲王,可以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不知为何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心中荡漾过一抹一样的情绪!
柳雪乔松开了手,望着慕容瑾沉默呆滞下去的眸,往后退了一步。
“站住,”慕容瑾突然喝道,“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亲情,你要是嫁给他会后悔的。”
耳中声声诅咒,柳雪乔心底一阵愤怒,难怪北擎苍的性格如此阴沉不定,就是因为有她这样的一个母亲。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暗暗地敛起眼底的失落。
当她走到门口时,慕容瑾却又突然喝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吗?”
柳雪乔的脚步微顿,转过身来,静静地望着形容枯槁的慕容瑾。
慕容瑾从榻上爬了下来,迈着碎步朝柳雪乔靠近,此刻丝毫不见她脸色有半分的嘲讽,“有一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他,可我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柳雪乔瞳孔收缩,看到慕容瑾的示意,附耳过去。
慕容瑾轻声地道:“逍遥令被埋在了慕容家家前向西十米的梧桐树下。”
柳雪乔忽然瞪大了眼,不明白慕容瑾说这话的意思。
慕容瑾越过柳雪乔,看向门外惨淡的惊色,缓缓说道:“逍遥山庄一直隐居于山谷之中,很少与外界之人接触,所以几乎没人知道逍遥山庄的秘密。我告诉你的那个东西是历代庄主才能拥有的东西,自从我父亲被杀之后,这个东西就一直隐藏于世了。”
“它与闲王有何关系?”柳雪乔很快地想到了其中关键,北擎苍能力如此强大,恐怕与逍遥山庄脱不了关系。
“他是逍遥山庄的少庄主,”慕容瑾神色淡淡,冷漠地道,仿佛谈起北擎苍来就像在谈论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逍遥山庄没落之后,隐藏在天下四处的杀手全部投靠了他,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只缺这一枚逍遥令便可掌控所有势力,”
“可你为何告诉我?”柳雪乔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确信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伤心难受的人,”慕容瑾的神色恢复了不久前的疯癫,一张脸笑得狰狞恐怖,眼底射出渗人的微微寒光。
“疯子,”柳雪乔低低地咒骂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冷宫。
冷宫前,一袭长衣漠然伫立,仿佛已经等了不久了。
柳雪乔刚一出宫,一阵冷风猛地袭击,她甚至还未看得清男子的样貌,就被逼得连退了三步。身后是墙,在身子即将抵上墙壁时,她手掌一翻猛地拍上去,随旋身闪过,堪堪地躲避了那道掌风。
然而身影未稳,又一道掌风猛地袭来,直袭面门。
一道寒气从脚底往上升到脊背,柳雪乔诧然惊醒,双手灵活地挥舞,挡开男子的攻击。却被他一掌打在护在胸前的双手上,顿时往后退了数步。
脚下扬起飞扬的灰尘,裙摆掠起优美的弧度!
柳雪乔惊然出口:“北擎苍你发什么疯?”
北擎苍阴鸷的瞳孔幽深无底,冰冷之气乍现,在柳雪乔未有任何反抗动作时,突然飞过身去,一把就打在了柳雪乔的肩膀上,将她击退数米。
柳雪乔背靠在墙壁上,嘴角滑出一抹嫣红来。
手掌贴紧了她的肩部,掌心中瘦弱的身躯在微微地发抖,可男子的声音却冷得似冰:“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似乎忘记我说的话了。”
早就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可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自己的身世。
柳雪乔惨然笑道,不怕死地道:“可惜我都已经完全知道了。”
她的眼中似有焰火跳跃,挑衅地看着他,北擎苍阴寒的眸子更沉了几分,手掌的力道加大,冷漠地道:“不要以为我会顾忌这是冷宫我就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