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加玉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对程灜调侃道：“这次怎么没有一大本厚厚的英文协议让我签名了？”
程灜愣了下，“那协议你已经签过了，不需要再签。”
傅加玉哼了一声，“我们之前根本没有结婚，所以那协议是无效的。”
程灜勾起了唇角，“难道你是想再签一次婚后财产分配协议？”
傅加玉白他一眼，快步出了大厅回车上，程灜跟在她身后，一上车就把她搂住，“无论如何，我的财产分配都交给你来负责，那份协议签不签都无所谓。”
“程少的财产我怎么敢觊觎，”傅加玉凉凉的说：“之前不是还逼着我卖房子偿还违约金？程少那时候可是一分钱都没给我。”
“幽幽，当时是我不对，对不起，”程灜愧疚的无以复加，那些疮疤在时隔多年后再一次揭开，虽然不再鲜血淋漓，但是却依然扯痛了心扉。
傅加玉坐正身体面对程灜，“既然今天是五年前的纪念日，那么我们索性心平气和的把之前的事都摊开来吧。”
“程灜，我妈妈的死到底是不是因为你？”
“我？”程灜怔愣，“我还没有说我妈妈的死是因为你妈妈，怎么现在你妈妈的死反而是因为我了？”
傅加玉快被他绕晕了，“一件件来，我妈妈出车祸的地方是四季酒店附近，她那天是不是去见你了？”
程灜点头，“她那天确实给我打电话，她说知道我对你冷落了很久，也知道这其中的症结所在，所以她要来当面向我询问。”
“那天安世好正好帮我带一份文件过来，你妈妈大概见到有外人在，所以没有多问，我也不想多解释什么，所以她很快就离开了，因为我喝了酒，便拜托安世好顺路将你妈妈送回去，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公交站台，我也不清楚。”
傅加玉蹙眉，“你是说那一天安世好也在？”
程灜点头，想了下又说：“安世好那天只是碰巧遇见你妈妈，她跟你妈妈并不认识，所以应该跟她无关，也许她只是顺路将你妈妈放在公交站台了。”
“所以你是指，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程灜抿了抿嘴唇，“如果你还是不安心，那等我们回B市就去找安世好，让她把当天的事再说一遍。”
傅加玉同意了，沉吟半晌突然又问：“当初你为什么跟我冷战？”
程灜抱住傅加玉，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幽幽，我爸爸这一辈子只爱你妈妈一个人，可他娶的却是我妈妈，从结婚后他就没对我妈妈负过责任，一直到高中毕业，我都是和妈妈两个人独自在外面生活。”
傅加玉愣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抱住程灜的腰，“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程灜缓了口气，继续说：“如果不是我妈妈的病情加重，我爸可能还不会想到带我们回香港的程家，所以我妈妈到死都没有原谅他，她是带着遗憾去世的。”
傅加玉紧紧搂住程灜，忍不住哽咽：“程灜……对不起。”
“傻瓜，我不是为了让你跟我说对不起才将以前的事告诉你的，”程灜在傅加玉的额头印下一吻，“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知道，当初我那么纠结的原因，是没想到我恨了那么久的冯婉华，居然是你的妈妈。”
“对不起……我替我妈妈向你道歉，”傅加玉眼泪汪汪的低喃，将脸贴在程灜胸前，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衣，连领带也不能幸免。
“乖，幽幽，这事做的最错的就是我爸，我连他都已经不恨了，怎么可能还会怪你妈妈。”
傅加玉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住程灜，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车子回到程家祖屋，北北正被程明照带着吃早餐，看到傅加玉和程灜进门，兴奋大叫：“妈妈爸爸，你们是不是去结婚了？”
餐桌另一头的程老太爷瞥了两人一眼，放下手中的报纸清了清喉咙：“既然你们已经登记了，那北北的名字就可以改过来了，明天我就让人写进族谱，什么时候等你们有空了一起回去祭祖。”
程灜回头问傅加玉，“北北的全名叫什么？”
“冯遇北。”
程灜重复了下名字，想了想，“遇北这名字还挺好听的，要不就直接改个姓吧，程遇北怎么样？”
程老太爷沉吟半刻，也点头道：“嗯，程遇北这名字还不错，就这么定了，北北正式成为程家的孩子，第四代第一个孩子。”
程灜拉着傅加玉在餐桌边坐下，梁叔奉上适合两人口味的早餐，程老太爷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婚礼你可以回B市再办，但是我必须办一场晚宴，向世人宣布北北的存在。”
“那就两天后好了，我可以请几个朋友过来。”
傅加玉猛的抬头，突然脸色很不好看，“完了，我和你登记结婚的事，忘记跟外婆和舅舅说了。”
……
程灜默然，他以为傅加玉在来香港前知会过冯家的老太太和冯亦华，现在看来，他们那里的一关还很不好过。
显然程明照也听到了傅加玉的话，他担忧的看向程灜，“要不，冯家就由我去说吧。”
程灜冷冷的看一眼程明照，“你去说？他们还会同意把幽幽嫁给我？”
傅加玉听的心口一颤，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当初外婆和舅舅把她带去加拿大，就是想离开程灜，离开程家的势力范围，现在她傻乎乎的自己跳了回来，他们怎么可能接受。
见傅加玉一副后怕的样子，程灜摸摸她的发顶，“别担心，外婆和舅舅那里我会去说的。”
傅加玉仍然不安，“外婆的身体不太好，应该不会来香港，舅舅部队也未必会有假能够过来，要不先不要跟他们说吧，等我们回了B市再告诉他们。”
“幽幽，先斩后奏可不太好。”
傅加玉的笑脸彻底垮下来，“那怎么办？”
“放心吧，我会办妥的。”
程灜安慰好了傅加玉，回头给北北喂水喝，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就像带了两个小孩，眼底涌起丝丝笑意。
整个程家的祖屋都在忙碌晚宴的事，方管家将梁叔也征用过去，一起筹备宴会。
北北自进了族谱之后，便被程老太爷和程明照带着走亲访友，务必在晚宴前先在所有人面前混个脸熟。
程灜虽然没有再管程家的生意，但是亚瑟的事就有很多，自登记结婚回来之后就一直在书房开视频会议，直到晚上傅加玉睡了，他还没结束，等一大早傅加玉起床，他却已经在书房睡下了。
傅加玉有些无所事事，北北不在身边，程灜在忙，她在客厅开着电视胡乱翻看，又因为怕打扰程灜睡觉，连声音都不敢开，更加觉得无趣。
从落地窗看出去，门前的喷泉被洗刷一新，喷泉前的草坪上有许多造型别致的绿色灌木丛，其中间杂着一些色彩缤纷的儿童游戏设施。
傅加玉抱着双臂站在窗前看着，蓦地感到身后有具温热的躯体贴上来。
“在看什么？”
程灜将她转过身，深深的吻住了她甜嫩的双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