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女人最容易分辨了，当初他说的是真话，现在他说的也是真话啊，不喜欢不爱了，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舒璐鸢看着她的脸色变了，轻叹了一口气。
舒璐鸢看着窗户外面的花楼，正巧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去，舒璐鸢蹙眉，拉着那个燕飞往外走，“走。”
燕飞大惊，“去哪儿？”
舒璐鸢拉着她下楼，“在这里看有什么意思，你永远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不如进去看看也好，如果真的变心了，你也能死心，退路永远比选择更加坚定。”
燕飞挣扎，“不，我不去，我相信她。”
舒璐鸢没有放手，语气加重了些，“你要是相信他，就不会日日都来这里看着，你连你自己都不相信，怎么会相信他？”
燕飞一怔，目光里渐渐地含了一些泪水，眼眶渐渐变红了。
舒璐鸢拉着她走了出去，精致去了后面的花楼，门口的姑娘看着两个人拦着，不过也认得舒璐鸢，“这不是来福客栈的老板娘吗？您家掌柜的可从来没来过这儿，我们让他来都不来。”
舒璐鸢笑了笑，“我来有事跟你们妈妈去谈，你们往常这里的客人要酒菜都是直接从我们那里拿的，钱什么时候结啊？”
那姑娘自然不肯去说，摆了摆手，“老板娘进去说吧，我们妈妈在里面招呼客人呢。”
舒璐鸢见状，巴不得早就走进去了呢，说实话，她还没来过这样的青楼，跟云狂大陆的差不多啊，不过也有些差别，这里的姑娘太接地气了，一个个的腰扭得比拨浪鼓幅度还大，穿的花花绿绿的，极其光艳。
舒璐鸢拉着燕飞公主进去，燕飞公主起初很是抗拒，不过一进去就好了，跟想开了似的，目光四处搜索着，舒璐鸢拉着一个正在走的姑娘去问，“哎，姑娘，跟你打听一下，一个姓许的书生在哪儿？他家小妹来信了，家里人生病了。”
那姑娘微微蹙眉，“书生，哦，你们说的是那个出手挺大方的人吧，他就在楼上，在月儿的房间。”
舒璐鸢点头，“哎，跟他一起的，可有其他的书生？”
“什么呀，每次来寻欢作乐怎么会带着其他人，都是他自己，对了，这个书生家里是做什么的？看他出手挺大方，想必家里也是个富庶人家吧，上次还说要给月儿姐姐赎身呢，啧啧啧，月儿姐姐真是好福气啊。”
舒璐鸢没打算继续听下去，看着那燕飞公主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赶紧道了谢，然后拉着燕飞公主上了楼。
楼上的房间门口都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每个姑娘的名字，等到他们找到“月儿”的名字时，燕飞公主却怎么也挪不动腿了。
舒璐鸢能明白她的这种心情，也没有马上逼她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姑娘软糯的声音说笑着，还唱着小曲儿，而许品言熟悉的笑声爽朗干脆。
燕飞脸色惨白，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泪忽然就淌了下来，她忽然蹲下去，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腿之中，颓然无力的微微颤抖着。
舒璐鸢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这样的一个画面对于燕飞公主这个痴情的人来说，是最受不了的，什么和同窗好友吟诗作对，不过是找的借口罢了。
燕飞公主不知道吗？她当然也知道是假话，只是这许品言愿意骗她，她也愿意被骗，有一个理由瞒着自己能让自己这一颗真心交付出去，并且坚持的相信，其实并不容易，其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煎熬和质疑。
只是到了今天这一步，还是走到了现在，这一层窗户纸就要被捅破了，没有人可以继续骗她，她也不能继续蒙在鼓里，就算现在转头就走，难道事情就不存在了吗？
不是的，事情依然存在，只是燕飞公主自己只会觉的自己更像是个傻瓜。
谁说的都有道理，舒璐鸢也好，皇兄也好，苏直也好，他们说的没有道理吗？
太有了，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些真实发生的事情，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降在她的头上，让她接受不了，所以她才一直选择自欺欺人。
可是现在，屋里那爽朗的笑声，熟悉带着绝情，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挖着她的心，慢慢地滴着血。
像是要窒息，燕飞觉得，现在的自己，连同这两年的生活，就像一个笑话。
舒璐鸢刚要安慰她，看着不远处花楼里的妈妈正好走过来，舒璐鸢微微皱眉，她们可不能被赶出去啊，她连忙走上前去，笑着说道：“您可是让我好找，方才在楼下也没看着您呐。”
那妈妈扫了几眼，没看清燕飞公主的样貌，以为是跟着舒璐鸢进来的自己人。
“哎呦，老板娘竟然还亲自来了，我本想着抽时间主动过去一趟，你也知道，我这里白天黑夜的都开着门，方才我在房间里眯了一会儿，有姑娘说老板娘你来了，我就赶紧过来看看，别让这里的粗人怠慢了您呐。”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过来问问，我们酒楼里的菜您还满意吗？”
“哎呦，那是一百个满意啊，这里的客人都赞不绝口，比我们这里的厨子做得好多了，我还想过去跟你们掌柜的谈谈咱们合作呢。”
“我也正有此意。”舒璐鸢伸手，“有没有个僻静的地方？”
“有有有，怎么会没有呢？我这里就是地方多，来来来，老板娘过来坐。”
那妈妈看了燕飞公主一眼，“她……”
“她有些肚子疼，一会儿缓缓就好了，我们先谈。”
“好。”那妈妈喜笑颜开的招呼着舒璐鸢，“夫人年纪轻轻，又长得如此模样，实在是难得一见，比我这楼里的姑娘好看多了，只是夫人你成了亲，这样没有成亲，或许我还能介绍一些达官贵人给你认识，也比这里每日辛苦的照料生意好啊。”
舒璐鸢轻笑，心里面也不以为意，“您真是客气了，客栈里都是我家夫君在忙，我也就是记记账，没什么出力的，对了，我听老张说，您以前也到他这里来端菜，都是依次结账的，这次我们来了之后，你们来的也勤了，我家掌柜的还要让我多谢妈妈照顾我们的生意。”
“哎呦，夫人你真是客气了，客人有时候喜欢吃你们的菜，我也早就有意向合作，那大个子以前做饭也就是一般，不过我们现在来了个厨子，客人的口味刁钻得很，吃不惯。
但是你们添了许多菜色，倘若价钱方面能够让一让，回头我就把我们家的厨子给辞了，以后的饭菜都是从你们酒楼里拿。”
倘若是如此，的确是一笔不小的进项，那些公子哥儿每次来也不会在乎这点饭钱，每次来点几个菜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个老妈子算得精准，舒璐鸢微微垂眸，稍微思索。
“我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妈妈前几次来我们这里端的酒菜尚未结账，我也不着急，这样吧，咱们三个月一结，每道菜出让太过麻烦，我就干脆点，不管妈妈三个月里花了多少银子，我都打九折算。”
那老妈子恐怕还不满意，微微蹙眉，“这……是不是有点少啊，要知道我们一个月光酒菜就能赚上一百五十两银子，我就雇个厨子才花几钱，也省不了多少钱啊。”
舒璐鸢轻轻地咳了咳，“我们也要成本费的，况且如果给您的价钱太便宜了，往后客人都到您那里去吃饭了，我们还赚什么钱啊？
不如这样，您要是觉得不满意，我就让一让，这九折还是九折，只是若是这三个月里，您在我这里花足了五百两银子，我就给您返上五十两，怎么样？”
那老妈子震惊的看着她，“此话当真？只要满了五百两，就返五十两。”
“那是自然。”
“可是夫人不用去知会你们家掌柜的一声，自己做得了主吗？”
舒璐鸢笑了笑，“这样吧，您要是不相信，我们立字为据，您今天抽个时间去我们那里一趟，让我家夫君亲自给您写个字据，这样您就相信了吧。”
老妈妈连连点头，“好，老板娘真是说一不二的气度，我算是服了，就这么定了，我傍晚的时候有时间就去一趟，咱们把字据签上，顺便把之前的帐也结了，就从这个月初开始。”
“好，您老果断，我们静候佳音。”
这返点的事情虽然吸引人，但是舒璐鸢也知道，其实他们是赚不了什么钱的，虽然说刚刚那老妈子可能把每月的营业额多说了，但是九折已经是极限了，不过如果这个老妈子把菜的价格给提一提，或许还真能赚了不少。
不过那是她的事情了，舒璐鸢心想，我只需要赚到我自己的就行。
老妈妈笑着招呼她喝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姑娘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老妈妈脸色一板，“急匆匆的，没规矩，没看见我正在招呼客人吗？”
“不是啊，就是她，”那个姑娘指着舒璐鸢，“她带来的那个人，现在正在月儿姐姐房里闹事呢。”
老妈妈震惊的站起来，看着舒璐鸢，舒璐鸢一脸的无辜，“什么？那个人我不认识啊，我要进来谈事，她也说有事情，便一道进来了，我们不熟。”
她睁眼说瞎话，燕飞公主啊燕飞公主，别怪她现在没帮她，只是要看看你的方式到了什么程度了？
老妈妈蹙眉，“快去看看，让人过去拦着。”
“哎。”
舒璐鸢连忙跟过去看，月儿的房间大门敞开着，听着里面一个女声惊吓的尖叫着，歇斯底里。
舒璐鸢连忙跑进去，就看着房间里面乱成一团，桌子酒菜都倒在地上，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她捂着脸，脸上满是血迹，而且还被人用刀子花了几道，正在惊恐的大叫着。
而许品言也是衣衫不整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燕飞公主手里拿着匕首，目光红的难看，她脸色生硬果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