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老夫教出来的，都是国家栋梁……”
“是不是国之栋梁，一问便知，如今世子就坐在这里，相信他可以为先生解惑。”沈凝香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她不怕顾慈拆台，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中的例子多不胜数。是朝廷，怎么会没有贪污受贿呢？
老先生看着顾慈，“世子……”
顾慈叹了口气，轻轻闭上眼睛。有些事，不说，但他看懂了。
那老先生走到桌边，突然拿起书就撕，比沈凝香撕的时候还愤恨。
更令人没想到的是，他把撕下来的碎屑直接塞到了嘴里。
顾慈一惊，有些哭笑不得，连忙道。
“阿九，快拦住他。”
只见黑影一闪，阿九快速夺过了他手上的书。
只见那老先生眼前一黑，直接气晕了过去。
顾慈沉沉的看着沈凝香，无奈扶额，都怪你。
沈凝香毫不退让的瞪回去。
怎么能怪我？我怎么知道他这么不经气。
再说，我说的都是事实。
顾慈一笑，轻飘飘的道。
“这么大的事，想必母妃很快就会知道了。”
沈凝香一愣，立刻跑过去眨着小狗一般的眼睛，卖萌讨好。
“世子……你是证人啊，而且，主意也是你出的，这事和你也脱不开关系，你可不能让我一个弱女子顶着啊！”
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享受着她软声细语的讨好，顾慈忽然有一种逗逗她的意向。
“我只是看你和先生对对子写诗，没有让你把他气成这样。”
“那是他自己不经气，自己技不如人，不能怪我吧。”
看着沈凝香鼓鼓的脸蛋，顾慈忍不住想伸手戳了戳，但最终只是晃了晃手中的扇子。
“阿九，把先生送回去。”
说完，他便施施然的出了私塾。
“顾慈……”
沈凝香气的跳脚，没见过这样的人。
真不知道以前的沈凝香是怎么看上他的，除了那张脸赏心悦目了一点，他有什么好的。
跺了跺脚，她拉起顾合颐就走。
“颐儿，我们走，以后再也不来这地方了，娘亲教你。”
心中却想着，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就不信了，顾慈真的会不管他们母女。
再说了，这样的丑事，那先生还嫌不够丢人，要闹大不成？
让沈凝香没想到的是，那先生，是真的不怕丢人。
他醒来之后发现在自己的家里，又想着今天在沈凝香哪里受的屈辱，心中满是是愤恨，当下就去了王妃的归思居。
王妃正在喝茶，见李先生怒气冲冲的进来先是一愣，狐疑的问。
“先生这是怎么了？”
“王妃，老朽才疏学浅，恐怕是教不了小郡主了，请王妃娘娘允许老朽回国子监吧！”
“先生，之前不是教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是我王府招待不周么？”王妃放下茶杯，温声道。
“王妃，老朽老了，不中用了，真的教不了郡主了。”
他顿了顿“不过，世子妃才华横溢，如果她亲自教郡主，那定然是好的。”
听到这话，王妃面色一沉。
早上的时候她让竹云去通知郡主开始上学，竹云说世子妃一起去了，不知道那个丫头又做了什么，把先生气成这样。
“先生的话，本宫没听明白，还请先生明示。”
“好，我就告诉王妃，今天世子妃……”
李先生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王妃越听脸色越沉。
平日里顾合颐就顽劣不堪，是一块木头。
她自己不开窍也就算了，没想到沈凝香更过分，气的当场就摔了茶杯。
“来人啊，把世子妃给我请过来。”
“是。”
这次王妃是真的动了怒，丫头不敢耽搁，叫了粗使嬷嬷就向静香轩跑。
“先生息怒，待本宫叫来那个没教养的东西，为先生讨回公道。”
沈凝香正在院子里和合颐玩游戏，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喧闹。抬头见一群丫头婆子向这边来，心中一沉。
静香轩是世子住的地方，一般不会有这么多人来，如今这些人来了，定然是奉了王妃的命令，看来是那件事东窗事发了。
“世子妃，王妃有请，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沈凝香也不和他们废话，该来的总会来的，既然躲不过去，还不如面对。她交代巧秀带合颐进去，跟着她们去归思居。
刚到门口，沈凝香就听到那个老匹夫，在和王妃说着什么，心中懊恼，好你个老匹夫，我还没找你，你竟然先找上门来了。既然如此，本世子妃就不客气了！
“你个老匹夫。”
沈凝香低咒一声，大步冲到李先生面前，指着他的鼻子。
“老匹夫，诗词比赛都是你情我愿的，而且还有世子做公正人，公平公正，我还没说你仗着多喝了几年墨水欺负我，你倒是先来告状了。”
“你……”李先生没想到当着王妃的面，她都敢这样放肆，气的呼呼喘着粗气。
王妃也没想到沈凝香不认错，还如此出言不逊，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放肆，还不跪下。”
沈凝香不为所动，拂袖冷哼。
“我为什么要跪下？这个老匹夫，行为不端，竟然敢处处刁难郡主，以下犯上，还谎报实情欺上瞒下，挑拨郡主和母妃你的感情，简直是可恶。现在还敢来恶人先告状，真真是小人一个。”
“你含血喷人。”
李先生蹭的站了起来。
沈凝香冷笑。
“你说我含血喷人？那你急什么？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故意刁难郡主？你敢当着王妃的面说顾合颐顽劣不堪，愚昧不化？”
“果然，文人墨客不过是转头就告状的卑鄙小人。”
“你……你……好！很好，王妃，老夫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礼数的人，老夫管教不了，也不管了。从今以后，老夫再来锦亲王府了……”话未落，他猛的咳嗽起来。竟然咳出了血。
王妃大惊，赶紧让人扶他坐下，叫人去请大夫。李先生冷哼，推开扶着他的下人，就要拂袖而去。
“现在含血喷人的可是你。”
哼，本来你自动请辞也就算了，你偏偏赖着不走，非要自取其辱。
“先生请留步。”
王妃赶紧去拦。
“沈凝香，你还不跪下向先生请罪。你可知道，这是本宫从国子监请来的最好的先生？”
那李先生得到王妃的夸赞，坐回椅子上，狠狠看着沈凝香。
他教学这么多年，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纨绔不化。今天这么大的屈辱，如果不让她沈凝香跪下磕头谢罪，他绝不离开。
沈凝香也是一肚子气，真不知道这老匹夫哪里来的这么厚的脸皮，摆出这等姿态。心中冷笑。笑话，让她请罪？凭什么。
沈凝香一笑“国子监最好的么？这高尚的品德，果然够好。”
她咬的很重，话语间极度的讽刺。一步一步走到那自称德高望重的先生面前。
“手下败将，你说，你配让我给你道歉吗？”
李先生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沈凝香，半天说不出话来。
突然间他向后退了两步，噗的又喷出一口血，软软的倒了下去。
沈凝香一惊，不会闹出人命吧！
王妃又惊又怒，手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沈凝香，你还不跪下。”
沈凝香冷哼，你要我跪我就跪？再说，又不是我的错。
“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跪下为止。”
“王妃，你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老顽固，纵着那个老匹夫虐待合颐，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罚我？”
沈凝香几个侧身，躲过几个丫头婆子，站在王妃面前。
“反了反了，简直要反了。”
哼，今天本妃就要反了又怎么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正想说什么，一道尖细的嗓音阴阳怪气的道。
“呦，这不是世子妃吗？这是怎么了？又被罚啊？”
沈凝香扭头，见柳夫人在丫头的簇拥下缓步而来。走到王妃面前的时候，曲膝行礼。
“妾身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王妃对她的好感也是大打折扣，再加上今天本来就生气，并没有给她好脸色。
算算日子，柳夫人也是该出来了，可没想到的是，好巧不巧的赶在这个时候。
“这是怎么了？我在路上遇见教合颐的李先生被人抬出去的，发生了什么事？”
沈凝香皱眉，柳采青是故意的，但你最好别太过了，否则本世子妃就再送你回去思过。
“夫人，是这样的，奴婢听说，世子妃她……”
柳采青身边一个丫头装模作样的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柳夫人震惊的看了一眼沈凝香，走到脸色铁青的王妃身边。
“母妃，不是妾身挑拨是非，合颐在妾身身边三年，虽然皮了点，可是孩子嘛，贪玩儿是常有的事，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啊。”
一听这话，沈凝香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怒视着她。
你再敢说下去试试？
柳夫人不知是没看懂她的眼神，还是怎么的，接着道。
“姐姐那日掉进水里，醒来后就性情大变，她带着合颐，难免会有影响。不如乘着现在孩子还小，有母妃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定能让合颐变得乖巧懂事。”
哼，沈凝香，你千方百计要走顾合颐，就算她不在我身边了，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我就不信，母妃要人，你敢不给。
沈凝香怒了，这挑拨是非的女人。
指着刘采青的鼻头。
“柳采青，你虐待合颐也就罢了，还勾结那个老匹夫苛刻合颐，我不跟你算账，如今你却来这里煽风点火！”
“你……”
不提这件事也就罢了，提起来就来气。
奶娘陪伴她二十年，竟然就这样憋屈的死在沈凝香手上，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啊！对不起了妹妹，是我说错了，是你的奶娘虐待郡主，不过她现在已经死了，人死债清，我就不该再拿出来说了。”
“沈凝香……”
柳夫人气的咬牙，沈凝香心中暗爽。
你可以无中生有，我就可以揭你伤疤，看谁狠的过谁。
“柳侧妃，再怎么说我也是世子妃，你不过是一个侧妃，这样直呼我的名汇，是以下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