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生，你这块料可是切过的啊！两边切口都没有出料，还值得擦吗？”
解石师傅表面上好心地提醒道。
就内心而言，他还是比较拒绝亲手擦这块毛料。
根据经验，这块毛料就是破石头一块，根本出不了货。
罗源当然知道对方那点小心思，连忙说道：“师傅，这个你不必操心。这块石头，甭管里面有没有东西，我都给你一千块钱红包如何？不过，下刀千万要轻点，我觉得这个位置不到半公分就能出肉！”
“那我可先谢了！”
解石师父面露喜色，连忙抱拳。
一千块钱的红包也就一般，但没有开料前就做出许诺，足见人家够慷慨。
至于什么半公分就出肉，他是不以为然的。
不过，客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拿钱照办就是，没必要多说。
解石师傅得了一千块钱的许诺，心情愉快，立即拿起了砂轮打磨机，开始小心擦石。
擦石与切石不同，要用更加精细的打磨机一点点擦出来。
飞速旋转的砂轮慢慢将毛料去除掉表层，里面如果有肉，才不会被切下来，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就在解石师傅忙活的工夫，旁观的人立即议论开来。
“这样的石头还擦个什么劲儿啊，直接咔嚓一刀不就完事了？”
“就是啊！浪费时间，我们这还排队等着呢！”
“要是这都能出翡翠，那我以后也就不玩毛料了。”
“你还别说，这位罗先生总能创造奇迹，那个视频上不是说他开了一个小三亿的毛料，没准儿这次也能成！”
“这都能成，除非他是神仙！”
“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但是人家刚才赢了文天来和吴丹拓两个赌石大王。他既然敢说这块石头有料，说不定真有料。”
“什么赢了两届赌石大王？怎么回事？赌石大会不是还没开始吗？”
立即有人询问起来。
很多人没看到罗源刚才和文老爷子与吴丹拓的赌局，甚至也不知道罗源到底是何方神圣，自然忍不住到处打探。
听到有人问起刚才这开胃菜一般的赌局，这人便卖弄起来。
他口才极好，绘声绘色地将罗源刚才的表现说了出来。
当然，也有个别道听途说的人也在科普。
只是，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儿。
明明切出百万的料子竟然变成千万级别。
“这样啊……难道这块废料还真有货不成？！”
“这可难说！说不定刚才是运气好，现在就未必了。”
“谁说不是！这料子明明什么都没有，难道还会变戏法不成？！”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这块料子已经被擦出来一个龙眼大小的天窗。
“呀！真出绿了！”
解石师傅不可思议道叫了起来，满脸惊喜。
“真……真出绿了？！怎么可能！”
围观人群也不相信，连忙凑过去一探究竟。
可是这一看，立即大惊失色。
如此浓绿的色彩，简直亮瞎了眼睛。
有人因为隔得太远，看得不清楚水头，干脆就认为是帝王绿。
“师傅您尽管擦吧，把这面全都擦出来。”
罗源好整以暇，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让解石师傅继续擦。
倒不是解石师傅故意擦一个小口，而是赌石切料的规矩。
先擦出一个窗来，一旦涨了，很可能货主就不再切了，直接转手卖给下家。
这才是赌石最大的乐趣。
正所谓，一刀穷，一刀富。
这一刀擦涨了，若是立即出手，这块毛料肯定是大赚。
当然，若是不满意，还能再扩大一点。
若还是同样的表现，那就是大涨。
总之，对于半赌料而言，窗口越大，价值越高。
反过来，若里面没有翡翠，直接又变成一块一文不名的破石头。
解石师傅听罗源让他整面的擦掉，也不迟疑，立即照办。
出绿了，他也兴奋。
这无疑是一个好彩头，意味着今天的收入绝不会差。
既然知道这皮壳距离玉肉的厚度，再擦起来就快多了。
很快，这一面的外皮都被擦掉。
一片娇艳的绿色呈现在人们眼前，非常刺眼。
“这个绿的漂亮！阿源，这块料子我要了。”
女人对色彩都是敏感的，越是艳丽的颜色越是诱人，沈丽也不例外。
至于种水什么的，她倒是不太在意了。
“当然归你！你忘了，这块料子可是你刚才花五百块买的。”罗源对沈丽笑道。
“说起来也对哈！是我的钱。”沈丽美丽的脸上笑开了花，自己这钱花得可值了。
虽然不是帝王绿，但刚才她其实就是因为说给刘娜听，随口这么一说，不是真的想要什么帝王绿。
沈丽虽然不懂翡翠，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完全不知道帝王绿究竟有多么稀有。
李伟一脸黑线在旁边看着，心里一阵吐血。
这明明是自己刚才的料子，为啥没多听那个家伙的切两刀？！
其实就算自己不切，给小弟们切也不错。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总之，无论怎么都好，就是别让罗源捡了便宜！
其实，也是李伟一开始太自信。
刚才如果不是他因为心急从中间切的话，从外皮开始一刀刀切下去，也会把里面的翡翠切出来。
但是，他急于表现，洽洽从中间一刀切，阴错阳差把这块料子给错过了。
“罗先生，你这块毛料是五百块钱买的，我出十五万，三百倍的价格卖不卖啊？”
刚才那个三十万入手了一一批明料的玉石商人抢先喊价。
那个出三十五铩羽而归的人显然不希望他再次得意，当即说道：
“你还是那么扣门。这毛料二十万都不止！罗先生，我出二十万，怎么样？”
“特么，你又跟我抢！是我先要的，这次我也出二十万。罗先生，先来后到，就给我吧！”
“这次偏不让你如愿！罗先生，我出二十五万。这价格到顶了，让给我如何。”
言外之意，我不赚钱，你也休想赚钱。
“二位，你们不要争了，这块料子可不是我的。它的主人是我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你们应该跟她说。”罗源笑着冲沈丽挤挤眼。
“抱歉了二位，这是我买的，准备自己做一套首饰去。”沈丽直接拒绝。
这块翡翠的质地也许也就还过得去，但是意义非凡。
沈丽又不缺钱，当然要留下。
两个玉石商人一看，也不再争了。
二人都是识货的行家。
沈丽身上的几件首饰加上百达翡丽的金表价值不菲，没有几百万根本下不来。
人家表示不愿意出手，那就算加价也没用。
何况，在他们看来，眼下这块料子二十五万的确到天了。
虽然是赌气，可要是因此折本就没意思了。
要不为什么说和气生财呢？
“阿源，解出来吗？”沈丽问了一句。
“当然！”罗源又对解石师傅说道，“师傅，劳驾把最后那一面的石皮切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笔划了道线。
他可不希望一不小心切到了里面的肉。
解石师傅毕竟是老江湖，很快便调校好了切石机，迅速将那一面石皮切掉。
“哇！是不是眼花了！又出绿了！乖乖，这整块都是绿啊！”
“是啊！虽然种差了点，但是绿得很艳，够辣！”
“大涨，大涨！这怕不是要过百万！”
“这么大的料，百万肯定是打不住了。没准儿能到一百五十万！差不多值回一开始的本钱了！”
“不对！算上之前打包的三十万，都有一百八十万了！小赚啊！”
“可惜大头都在别人手上，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活该赌垮！”
……
现在，这块翡翠只剩下刚才被李伟切出来的两个切面的白茬了。
解石师傅此刻心中已经大致有点谱了，拿起磨石机，轻巧地将这两面的白茬全部擦掉。
很快，一整块足球大小的满绿翡翠展现在了人们面前。
古老爷子看着罗源递给沈丽手上的这块解出来的翡翠，大感惊讶。
他全然不顾李伟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的表情，感叹道：
“阳绿，正阳绿，浓、阳、正、匀这块料都占了。不错，很不错！就是可惜这种水要能达到冰种的话就不得了。不过也是大涨，恭喜恭喜！罗先生火眼金睛，果然出手不凡！老朽佩服，佩服！”
“运气运气！”罗源谦虚地说道，然后回过头来对沈丽说道，“丽姐，怎么样，还喜欢吗？”
“喜欢！这颜色我很喜欢。”沈丽双手地捧着这块翡翠，开心地说道。
“那这一块咱们就不解了，拿回去再说吧！”
罗源指着桌上另外半块的毛料说道。
“好，听你的。”沈丽无所谓地说道。
此刻，她对罗源无条件信任。
他说什么，当然就是什么。
“罗源，你……你欺人太甚！”李伟冲过来叫道，面容都有些扭曲。
“怎么了？”罗源一脸无辜。
“这块料明明是我的，你用卑鄙地手段从我手里低价骗走……”
罗源冷笑：“李大少，你说话最好注意点。这两块料子明明是你自己刚才让手下去扔掉的，我的人才从你手里花五百块买过来，也是你同意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怪谁？”
“这……”
李伟登时没词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容不得狡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