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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身不由己

北漠,赵府。

水桃替赼碧灵系好腰间最后绸带,然后细心将嫁衣每一个细节都抚平,直起身笑道:“小姐真是太漂亮了!一定会是这世上最美丽的新娘,保证三天后,戚少爷看到小姐定会再舍不得转开眼,从此啊,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都再入不了戚公子的眼!”

赵碧灵面上一热,羞红了脸,嗔了水桃一眼。“你个没羞没臊,口无遮拦的丫头。”

表面上半真半假的娇斥了水桃两句,心里,却对水桃的话很是满意。

三天后,终于能嫁给他,从此成为他的新娘,他的妻!

水桃极懂赵碧灵的心,扶着她朝梳妆桌前走去,边道:“小姐,你去铜镜前照照,看看这嫁衣还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

“嗯!”赵碧灵浅笑嫣然,最后,在梳妆桌前坐下,看着铜镜里模糊的影像,皱了皱秀气的柳眉。“这铜镜照人并不清晰,算了,左右宽着合身,坐下也不会太紧,就这样吧!”

“小姐,你起身转个圈看看,真的美极了,似天仙下凡。奴婢不骗你!”

赵碧灵抬袖掩唇轻笑,睨了水桃一眼。“你这丫头,我又不是不信你。过来,替我将这嫁衣脱下来,还是换回平日里的衣裳舒服,这嫁衣怪繁琐沉重的。”

水桃娇笑道:“小姐,这还没戴凤冠呢,你就嫌沉。这嫁衣布料与平日里小姐穿的软烟罗的衣裳布料不太一样,是略沉了些。等大婚那天,小姐还要戴一天凤冠,那可该如何是好?”

“只要能嫁给玄月,要我做什么都愿意!”赵碧灵美眸中闪过坚定,还有期待之色。她,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见状,水桃抿唇轻笑,讨喜的说道:“小姐真心感动上天,终于守得花开见月明。奴婢在这恭喜小姐,贺喜小姐与戚少爷有情-人终成眷属。”

赵碧灵容貌本就生的美艳倾城,此时着一身大红嫁衣,越发的衬得她面若芙蓉,肤若凝脂,白皙如玉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近二十三岁的她看上去与十七八岁的少女无异,与十七八岁的少女相比,却又多了一份少女所没有的成熟妩媚。

“你啊,这张嘴就是会讨我欢心。”赵碧灵纤纤玉指轻点了下水桃光洁的额头,随即语气变得落寞。“三天……在没有与他拜天地之前,我这心里总是揣揣不安,总感觉,这三天会发生什么无法控制的事情。”

水桃心中一痛,怜惜小姐的这份痴心。“小姐,别胡思乱想。再过三天,戚少爷就会骑着高头大马来赵府迎亲,有老爷和夫人在,一切都会顺顺利利进行。小姐,会成为戚少爷的正妻,成为戚府的大少奶奶。”

没有人能抢走小姐在戚府的地位!

“但愿如此!”愿一切都顺利!赵碧灵在心里说道。

戚府,落月轩。

戚玄月看着突然出现的戚夫人,心中颇为无奈。“娘,您能不能别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看,好像在看囚犯一样。我是你的儿子,不是囚犯!”

“月儿,你也知道我是你娘,你是我儿子。可你为何就总是不听为娘的话呢?”戚夫人扶着雪荷的手走进屋子里,在主位上坐下。

戚玄月跟着回到房间里,坐在戚夫人身边的小叶檀木椅上。

三分无奈,三分头痛,还有四分坚定。“娘,我不可能娶她!三天后的婚礼不能如期举行。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便……”

“你便如何?”戚夫人眸光一冷,厉声道:“月儿,这次由不得你!你一年一年拖下去,不仅伤害的灵儿,也是在伤我和你爹的心。你年纪不小了,再不完婚,别说是外面的传言,就是你爹和我也会认为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瘾的疾病。”

戚玄月俊脸一黑,沉声道:“娘,那样的无稽之谈您也相信?我倒希望我真是断袖,有着龙阳爱好,那样反倒好名正言顺推掉赵家的婚事,而不得罪赵家。”

他不怕得罪赵家,爹却不能不顾忌!

想到这里,戚玄月眸光黯淡下来,垂眸掩去眸中闪过的讥笑嘲弄之色。第一次,这样感到无力。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生为戚府嫡子,戚府大少爷,他享受了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好处,也要为这个身份承担相应的责任。

身不由己!该死的身不由己!

第一次,如此痛恨这几个字!

“月儿,你别赌气这样说。”戚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这事,爹娘已经替你作主,爹娘五天前已到赵家替你下聘礼!三天后,你与灵儿完婚。这两年,你就好好安下心来,为爹娘生两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不要再想着去外面鬼混!”

雪荷看着戚玄月身躯因戚夫人的话而几不可察的震了一下,心中升起不忍。

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看得出来,大少爷是真的不喜欢赵家小姐。她不知道老爷和夫人这样撮合,将大少爷和赵家小姐绑在一起,是否正确?

见戚玄月抿唇不语,戚夫人叹了一声,语气软了几分,“月儿,只要你在这两年与灵儿诞下嫡子,我便准许你接你心议之人进门,抬做平妻如何?”

戚玄月眸光陡然一寒,似是惊讶于戚夫人的话,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戚夫人,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端庄雍容的贵妇人!

这真的是从小疼他,爱他,宠他,纵然他的母亲大人?

“这是娘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见戚玄月不语,戚夫人再次强调。

戚玄月突然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母亲,他的亲娘!

对于戚夫人的退让,仿如恩赐一般的语言和强势的态度,深感无力。“娘,你这是在逼我。难道,儿子的幸福还没有您年轻时的一句戏言,没有您的面子重要?”

“放肆!”戚焰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怒喝道:“这就是你对你娘说话的态度?什么叫戏言?什么又叫没有你娘的面子重要?”

戚夫人看到戚焰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画着精致端庄妆容的脸因戚玄月带着质问的话而略显苍白。从来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此刻,她的心有些乱。

“爹,我知道您一向宠爱娘,认为娘做什么都是对的。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我是您们的儿子,而不是一件物什,一件没有思想的东西。我不喜欢赵小姐,就算我答应您们与她成亲那又如何?”

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碰她,“那样对赵小姐也不公平!”

“我不管你怎么想,三天后,你必须娶赵小姐,这门婚事已是铁板钉钉!没有反悔的余地!”

丢下这一句话,戚老爷甩袖摔门离去。

戚夫人轻叹了一声,看着戚玄月阴沉的脸,到底是什么话也没说,扶着雪荷的手紧接着离去。

“哈哈……”这便是他的好爹娘!

戚玄月笑声充满嘲讽,整个人落漠而无措的跌坐进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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