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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遣散家奴

第二天上午,在温良玉的帮助下,温子君召集府中的旧仆家奴,在玉器坊后院,准备好了银两,打算遣散众人。

温家也是大户人家,而且在朝中为官多年,家中所用的仆人丫鬟足有几百人,黑压压的站在院子里,整个院子都站满了。

温子君清了清嗓子,朝众人说道:“各位,现在我们温府已经不比以往,家道中落,连旧宅都被抄了,所以今天召各位来,就是想让各位别人谋生路。”

这话音一落,下面的仆人便议论纷纷,有些仆人在温家多年,实在不愿意离开,听到这话便放声大哭起来;也有人看到昨天抄家的的阵势,早就吓破了胆,巴不得拿了银子离开;更有一些摇摆不定的仆人,站在那里冷观其变。

小灵听了这话,放声哭道:“小姐,我不会离开你,打死也不会离开你,你就让我留下来服侍你吧。”

也有人大喊:“老爷出事,谁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往后还会不会有祸端?大小姐既然这么说,先把银子给了我们再说。”

温良玉见众人情绪波动,忙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诸位不要惊慌,大小姐早就准备好了银子,各位排好队过来拿银子吧。”说着将昨天晚上封好的银子往仆人手中发送。

有的仆人不愿意离去,大声说道:“大小姐,你不要赶我们走,只要赏我们一口饭吃就行了。”

“大家不要这样,现在温家养不起这么多人了,而且……”温子君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一些:“这次老爷犯事,虽然皇上特敕免罪,但是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只怕牵连到各位,请大家多多包涵。”

听到这话,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仆人很快接了银子走人。还有些不舍得走的人仆人,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也不得不含泪离开。而那些早就准备走的仆人,则是第一批拿了银子离开之人。

“你们怎么不过来拿银子?”温子君看到还有几名仆人不愿意离开,忙招呼她们:“快过来拿了银子离开吧,现在温家已经败落,留在这里对你们没有好处。”

小灵就是其中之一,她含泪哀求:“小姐,你别赶我走了,我情愿留在你身边,只要有一口水喝就成,你让我服侍你吧。”

除了小灵之外,还有几名仆人,分别是李姨娘和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还有一位厨子也不愿意离开,苦苦哀求:“就算咱们温家败落了,留下老奴在这里,老奴还可以照顾老爷小姐的饮食起居,求大小姐留下老奴吧。”

“你们……”温子君又是一阵感动,有心让这些人全都走,又有些不忍。

温良玉环视着众人,不由得说道:“既然如此,大小姐不妨就留下这几个人罢,虽然咱们温家是败落了,可是还有玉器坊维生,这十来名仆人还是养得起的。”

温子君只好点头:“也罢,就照大哥说的办吧。”

那十多名仆人听了,各各喜形于色,他们都是在温家多年的老奴,现在真的让他们离开,一时之间到哪里再寻得人家收留,所以他们才不愿意离开。

温子君想了想,对这些人说道:“这些银子你们还是拿着吧,就当是这个月的月钱提前发放了,你们都收下吧。”

“小姐,现在你的手里就这么多银子,全给了我们,你们吃什么?”小灵不愿意去拿那些银子。

“不用管我们,我们玉器坊不是还做着生意吗?只要有生意做,就不愁饿肚子。”温子君说这话的时侯,看到温良玉朝她投来的目光有些复杂,但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些仆人只好上来把银子接在手中,千恩万谢。

“好了,你们不必谢我,都是老爷的意思,若你们真的心存感激,留下来就好好的服侍老爷吧。”温子君连着忙了两天,也觉得累了,见分完了银子,就打算到房中休息,迎面却走来了李姨娘。

“子君啊,姨娘有话跟你说。”

“姨娘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温子君也顾不上讨厌她,现在大家都同为天涯沦落人。

李姨娘眼皮浮肿着,平时打扮精致的脸上也没了脂粉而腊黄腊黄的,来到她的近前:“大小姐,听说你把仆人都遣散了?那以后谁来服侍我们?”

“这是老爷的意思,老爷说了,现在家道中落,咱们也养不起那么多仆人,自然要打发那些家仆离开。”

“可是把人都打发走了,以后谁来服侍我们?”

“姨娘不用担心,还有十多名仆人不舍得离开,有几名丫鬟向来都是照顾姨娘和二小姐的,现在还在院子里,姨娘领走便是。”温子君也不知道自已哪里来的耐心,居然能解释这么多。

李姨娘脸上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微微颌首:“老爷的病情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倒是把温子君给问住了,她有心告诉李姨娘实情,又恐李姨娘听了受不了,顿了顿才道:“姨娘要是不放心爹爹的病情,尽可以多照顾他,我听大夫说爹爹受到的打击太大,只怕一时之间难以复原。”

李姨娘听了这话又要哭泣,被温子君打断:“姨娘别哭了,咱们家已经够不幸了,你再哭我心里都烦了,我还有事要和大哥商量,你去照顾老爷吧。”她分明看到温良玉欲言又止的神色,便朝温良玉身侧走去,“大哥,你好像有心事,说来听听。”

“大小姐……”温良玉苦笑一声:“今天咱们把银子都散了出去,现在柜上只有一千两银子进货,可是我们吃饭什么的都要银子,你实在不该全散了出去。”

“哦……”温子君顿悟似的点头,那会儿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可是现在银子都散出去了,她总不能伸手朝仆人们要吧。想了想才道:“没事,只要我们玉器坊卖出玉器,银子不就来了?”

温良玉清澈的眸光注视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们玉器坊虽然是老字号,不过现在刚被抄家,那些京城中的达官显贵生怕惹祸上身,避之不及,哪里肯到我们店里买玉器?再说了,我们的原料也没了,库房中也没有多少存货了,只怕维持不了多久。”

“还有这事?那为什么不进原料呢?”温子君瞪大了眼睛,在她看来,这好像并不是难事啊?

温良玉犹豫再三,终于说道:“现在府中刚逢大劫,仆人又遣散大半,老爷还在病榻上,我们连人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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