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亲昵称呼，唤回记忆
小鬼儿/外祖母/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半截橛子/将军试水岸/纪念碑
亲爱的诸位，请你不要不看背景就直接按常规读作小鬼儿。“小鬼儿”，这是我的外祖母在我童年时候唤取我的昵称。这也并不为奇，当你把你所要称呼的人掺入一些溺爱，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疼爱的成分，比如，你称呼你的情人“宝贝儿”，西方人称呼情人“Darling”，等等，听起来的感觉肯定是不同的。
外祖母一词儿，是城里文化人的书面语言，是对母亲的母亲的一种称呼。我们方言叫“姥娘”，文一点儿的叫“外婆”、“姥姥”，这个好接受。有一首歌《外婆的澎湖湾》，小时候我们都会唱，歌词是这样的：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
一遍遍怀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
有着脚印两对半。
那是外婆拄着杖，
将我手轻轻挽。
踩着薄暮走向余晖，
暖暖的澎湖湾。
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
消磨许多时光。
直到夜色吞没我俩，
在回家的路上。
澎湖湾澎湖湾，
外婆的澎湖湾，
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
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
还有一位老船长。
小时候不像现在文绉绉的，我们这儿的农村都用方言喊外祖母“姥娘”。咱这里折中一下，向文明走近一步，用“姥姥”这个称呼吧。
我的童年是在淮河岸边度过的，当然后来也成长了，但是，如果没有后来那位与我外祖母同龄、被国人授予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头衔的老人，跑到那个边陲小渔村画了个“圈儿”，带领人们踏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征程，我也不一定能够成才；再后来，我也不一定能够离开这一时下雅称“低碳”的村庄，进入喧嚣拥挤的繁华城市里谋生。
说来应该是个历史的巧合，在中国改革岁月的晨曦里，我们这一代人紧赶慢赶，才侥幸赶上了在祖国边陲小渔村画圈儿的那个老人开创的时代。还是从春天开始纪年的，有歌曲《春天的故事》作证。还别说，我硬是刻苦钻研，能用自学成才的二胡把这个歌儿从头到尾儿拉一遍，“太有才了”吧！
当年（1947年6月），在新中国成立前夕，那个被叫做“蒋光头”领导的“政府”还没有跑到台湾，就是这位老人与另外一位老人，率十几万人，被称作“刘邓大军”部队，日奔夜袭来到我们村的河滩上，在村子里找了几个“半截橛子儿”（我们这一代方言，指的是十三至十七岁之间未成年男孩子）拿着几根竹棍帮忙探探水的深浅。运气不错，因为汛期刚过，淮河水很浅，大部队挺顺利地趟水过河，打进了大别山，历史学家称之为“挺进大别山”。于是，这“挺进大别山”就成为新中国解放战争中的著名节点，被载入中国革命史。很有名的，有兴趣你可以翻翻史书查一查。
再后来，隔了五十多年，这里又成了红色旅游线路，时常有北京、郑州等各地的游客、官员，还有大大小小的记者光顾此地。有的记者肩膀上还扛着个大照相机，当年拿着竹棍儿为大军帮忙趟水过河、已经所剩一二的“半截橛子”，早成髦髟至之辈了，每次都被村子里当官儿的喊去，不用专门安排，他们都会在河滩上指指点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似乎是在权威地告诉人们，他们是“刘邓大军”渡淮河时的参与者、目击者、见证者，嗬！集“三者”于一身哪！那劲头儿，喜形于色，溢于言表，套用一句台词：“那不是一般的光荣，那是相当的光荣！”也因此，我们村子的河滩被称作“将军试水岸”。
很多人出了很多主意，有的说应该修建一座纪念碑，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刘邓大军抢渡淮河胜利纪念碑”，最好是请国家领导人题写碑名，好引起有关部门有关领导重视，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立个建设项目，给咱拨资金呐！有了钱，也就可以建得敞亮、美观，彰显革命老前辈建立的丰功伟绩。
2.修路修德，积善积福
泥结石/鸡窝路/濮公山/萝卜/霜降/菜篮子/偷菜/水泥路/扶贫办主任/永立公司
村子里的人说，建纪念碑的时候顺便把路也修修，柏油路贵，修泥结石路也行，下雨天不耽误开手扶拖拉机卖菜就中。
“泥结石”，是俺这乡下人的土语，你就是在交通大学的教科书上也找不到这个词儿的解释。修泥结石路，其实很简单，先把路面的地基整平，把鸡蛋大小的石子儿掺上泥土均匀地铺展上面，再用石磙压平压实。如果愿意花钱，用压路机压的效果会更好，这样修的路，就叫泥结石路。还有，你要听到谁说哪个路难走，简直是“鸡窝路”，这还是与泥结石路有关。因为泥结石路长时间经过雨雪风霜，车碾牛踏，路面的泥土被雨水冲掉了，鸡蛋大小的石子裸露出来，形成坑坑洼洼的路面，像“鸡窝”一样，人们形象地称之为“鸡窝路”。
修泥结石路所用的材料主要是泥土和石子儿。泥土，就地取材，多的是，不用购买，省钱了吧；石子儿，可以动员劳力去南山石窝里拉，价格也不高。南山就是濮公山，位于淮河南岸，距离我们村也就四五里路吧。说修泥结石路便宜也就便宜在这里。
我们家乡是地地道道的大平原，可是，大自然却很神奇地在越过淮河的时候突兀一座不甚高、也不是很巍峨的山峰来，接下来再向南行走几十公里才连上大别山的余脉。
濮公山又名浮光山，因唐朝道士濮公而得名。这濮公道士可能与那“活佛”济公有些关系，是不是同一个时代啊？他们在当时应该都是有影响的人物，所以才以他的名字给咱这座山起了个名字——濮公山。
巍巍濮公山钟灵毓秀，宛如美人的眉黛，耸立在坦荡的息州大地上。据说，北宋著名文学家苏东坡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任团练副使，于公元一千零八十年农历正月间途径息县，游览淮河南岸一衣带水的濮公山，并题词“东南第一峰”留念。
从构成山体材料的性质看，濮公山系青石山，用它烧制的石灰、粉碎的石子儿是建筑所需的优质原料，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濮公山主峰已夷为平地，且正在向地下开采。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很难再觅濮公山那俊秀的踪影了。
我们村子的主要产业是种植业，主要支柱产业是蔬菜种植业，主要商贸活动就是卖菜。因为我们村子离县城五六里地，城里人不会种菜，也没有地方种菜，这生意就落到我们村了，而且我们这里是淮河滩地，沙土土质疏松，适合种菜，种出来的菜，好看还好吃。特别是萝卜，青、脆。那种青，是白里透着绿，玲珑剔透的绿。一般的萝卜一半儿青一半儿白，皮儿青瓤白，而我们这儿的萝卜皮儿青瓤也青，几乎通体脆青，含水又特多，掉地上能摔炸。流口水了吧！
常言道：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冬吃萝卜具有保暖防寒、温中健胃的功效。所以，咱那家乡的萝卜就成了声名远播的好东西了。不骗你说，每年收萝卜的季节，就是深秋，霜降前后，总有家乡的亲戚给我背几袋子，送到家里来。这家乡的萝卜，有好多种吃法：做菜、生调、凉拌、炖肉、炒丝儿；生吃的时候，用自来水洗洗，不用削皮，直接可以吃，那味道真要赛过SOD苹果。
“霜降”，每年阳历十月二十三日前后，太阳到达黄经二百一十度时为霜降。霜降表示天气更冷了，露水凝结成霜。《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九月中，气肃而凝，露结为霜矣”。此时，我国黄河流域已出现白霜，千里沃野，银色冰晶，熠熠闪光。霜降一到，树叶枯黄，落叶缤纷，在我们淮河滩涂一带，是收萝卜的时节。
现在，有很多网友一大早就起来偷菜，说明那城里的“菜篮子”搞的是个“半拉子”工程，不知道谁个把国家每年下拨建设“菜篮子工程”的款项挪到哪里了。既然有人偷菜，就足以证明种的菜不够吃啊！
也说不定有些网友偷的菜就是我们村子里种的菜。没关系，偷就偷呗，面积大，种的多，也没有人专门看着。有时候，下雨天，泥巴路，菜经常运不出来，都烂在地里了。各位网友，我在这里郑重向你发出邀请：啥时候路过我们家菜园子送你一箩筐，一点儿不成问题，也省得被人像贼一样的谴责、防备，还说偷，多难听啊！
00算是过了好几年了吧，在今年，就是2010年的金秋时节，终于传来消息，说我们那村的路开始动工修建了，不是修“泥结石”路，是一步到位，修的是水泥路面，其中有一段专门穿过菜地，卖菜的农用车可以直接开到菜地头，再不用手提肩挑地去上粪，或者收菜了，可能不到收萝卜就能修好。
听说，因为我的原因，县里两任扶贫办主任都很帮忙，前任立的项，现任实施动工的。特别是有个永立公司，是县里建筑企业的“大哥大”吧。公司老总与我是本家，是个乐善好施的企业家，像捐资办学、资助老人、扶贫济困，很多地方都有他的善款。这次为修我那村里的这条路也进行多方协调，帮忙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为村里节省了不少支出。
3.美丽田野，和谐乡村
淮河渔村/天堂/自由/土井子/民俗文化村/经验主义
咱接着说姥姥常常用“小鬼儿——”唤取我的事儿吧！
“小鬼儿——”！姥姥唤取我时是操着我们地方口音的，我后来慢慢体会应该是舌前加卷舌音，不在我的示范指导下，一般人很难还原得像我姥姥的声音的。
很多时候，姥姥应该是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每次都是一路边走边呼唤着“小鬼儿——”直接找到我，而我也就仅仅露了一张鬼脸儿——正在“土井子”里，和一群“小鬼儿”戏水玩耍，到了忘我、忘情的境界，或者说是状态。
既然是淮河岸边，那肯定是水多呀！一年四季，塘满沟流，是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我经常和朋友侃大山，说我们村是中原周庄，淮河渔村，豫南水乡，“将军试水”圣地。实话实说，一点儿夸张的水分都没有！
每年一到夏天，这里便成了我们乡下小孩的季节，村庄的大椿树下、田野的青稞地里、鱼虾徜徉的池塘边，简直就是我们的天堂。你无拘无束，虽然不能满天飞，但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下水网鱼摸虾，上树逮虫捕雀，种瓜种豆，放羊割草，愿意的和不愿意的事儿，多着呢！根本不会像那城里的小孩儿，过马路怕车撞，或者一不小心被人拐骗。这里除了安全，就是惬意！那种自在劲儿，大作家如不亲临体验都难觅词句描绘得出来，用一个正统的词儿，叫“自由”。
我们夏天在里面玩儿的水塘，村上人叫它“土井子”，就是在村庄旁边相对低洼、水源多的地上挖掘而成，比一般的池塘深，又比井的面积大，大概四五百平方米吧，相当于现在城市商品房大套的面积。“土井子”主要是用来蓄水供大家取用，多半是用来洗菜、洗碗、拌猪食。如果遇到长时间干旱不下雨，也从里面抽水浇田地里的庄稼和菜园子里的青菜。
“土井子”的“子”算是名词后缀吧，是我们那一带的地方方言，一般地，像吃的东西，把“面条”叫“面条子”；用的东西，把“菜篮”叫“菜篮子”；把少年小伙叫“半截橛子”。
姥姥能一准来到“土井子”找到我，多数是她和邻居奶奶一样的经验，也算是把握住了我们小孩活动的规律了。虽然说，经验主义是仅凭自己的经验来处理事的世界观，看起来有些保守、教条，但在特殊的时间地点还是很管用哟！
4.中流击水，畅享自然
天然浴场/打扑腾/沁园春·长沙/毛体字/大腕儿/密电码
一般在晌午和傍晚，大人在家里做饭，我们这群“小鬼儿”就不约而同地跳进“土井子”里玩儿水。家里饭做好了，家人自然会喊我们回去吃饭。我们家“喊”我的任务就是姥姥的了。其实姥姥也不常住我们家，我们家离姥姥家（母亲的娘家）的村子很近，一两华里的路。姥姥只是在农忙时来我们家帮忙照顾我们几个“小鬼儿”。
我们白天耍得差不多了，晚黑儿里还要上演精彩节目。“晚黑儿里”也是我们这儿的土话，方言，不着急，等以后我再叙给你听吧！尤其是在傍晚，这时候清理一下身上的油汗，顺便降降温，都要在“土井子”扑腾一番，算是洗澡，享受一下天然浴场的惬意，像小鸟一样准备归巢了。
通常我们“小鬼儿”不问谁会不会游泳，而是问会不会“打扑腾”，乡下小孩儿没有人会专业的蛙泳、仰泳什么的，就会“打扑腾”，好像是城里人初学游泳说的“狗刨”吧。我们这儿的人们把潜水叫做“扎猛子”，把在水里淹不死、会游泳的叫“会水”。
有一个大人物，新中国成立前，是那“蒋光头”的死对头，对，是毛泽东，他有一首诗，不对，应该是词，名字叫《沁园春·长沙》，写的就是跟游泳有关的事儿。词的内容是：
独立寒秋，
湘江北去，
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
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
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
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
问苍茫大地，
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
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
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
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
到中流击水，
浪遏飞舟？
怎么样？你看人家这“文章”多牛，写得多好，看着多得劲儿，真是听着舒服，读来叹服，心里折服。我常常吟诵品味之后，不禁喟叹，他究竟是咋写出来的呢？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同样是玩儿水，人家把游泳说成“中流击水”，多么文气，多么诗意，咱就会说“打扑腾”，土不土？原始不原始？不服不行！
当然了，作为一位世界伟人，其水平哪能就局限在一门诗上？“毛体”字，都知道是他老人家独有的颇受大家热爱的书法艺术。可惜那时候没有Internet，传播范围有限，加上还没有改革开放，没有加入WTO，外国人不了解中国书法艺术和中国书法艺术的价值。不信，等到有一天把咱这“毛体”字拿出来亮一亮，就咱这身份、这地位、这水平，哪一幅作品不要拍卖个成千万、上亿元的！这等的艺术价值绝对赶超英美，非要把那个画鸡蛋出身的，留着一头长发，好像是姓“达”，名字男不男女不女的，叫什么“芬奇”的打压下去，看看哪个拍电影的明星大腕儿，谁还敢大肆炒作要去给他翻译什么破“密电码”！
5.浑水养人，清者自清
清一色的“黄”/良心大大的好/保护水环境的楷模
我们那里有一句流传的俚语：“河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意思是警告我们这些“小鬼儿”不要在河水里逞能，一定要注意安全。当然，包括我们这些“小鬼儿”在内，大家都知道哪一年啥时候谁谁在哪里淹死了。
姥姥拖着“小鬼儿——”的长音，高一声低一声地来到“土井子”旁边，就是她判断得正确，往往十有八九都是无功而返。
你看，一群“小鬼儿”有一二十个，最大的十二三岁，最小的六七岁，基本上就是这个年龄段的，相差不出五岁。在这个仅有四五百平方米的范围内，除了头发是黑的，清一色的“黄”——
黄皮肤，这些小孩儿是地地道道华夏民族黄种人的后裔呀。
黄水，那么小的池塘里挤这么多的人，时间一长自然搅浑了。浑水在阳光下发黄，在晚上则发紫或者发黑。但是我们一般都不说它是黑水或紫水，而是一以贯之地叫它“黄水”。嘿！那时候小，没有及时明白一个道理：肥水是用来养鱼的，浑水却是用来养人的。当然，更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了。
黄土，不用说，岸边裸露的土肯定是黄色的，我们这儿是标准的黄土地。
浪漫点儿说，还有“黄色”。“土井子”里的“小鬼儿”基本上常年享受露天裸泳的自由生活，那时候村里的小妮儿，就是女生，都有着良好的家教、传统的美德，可能更多的还有一些是后来读书时才知道的所谓的封建思想吧，反正没有男女“混合泳”。“小鬼儿”们倒落个自在，水上水下出入自由，有时候一翻身就站在塘埂子上背着“土井子”撒尿。别看“小鬼儿”们小，幼小的心灵的确纯而又洁，都知道要用“土井子”里的水洗菜呀，怎么会图方便把尿撒进“土井子”呢？相信不，良心大大的好！
是的，良心大大的好。放在今天，我们这些“小鬼儿”真是可以当做保护水环境的楷模了。我们可以随便打开一档新闻栏目，环境污染、水资源破坏的新闻会不绝于耳，比比皆是。尽管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污染防治法》，但是，近年在全国范围内发生的一起起人为的水污染事件屡见不鲜。“淮河水污染事件震惊中外”、“沱江特大水污染事故”、“河南濮阳多年喝不上放心水”、“重庆綦河水污染”、“北江镉污染事故”、“松花江重大水污染事件”、“白洋淀死鱼事件”、“湖南岳阳砷污染事件”、“太湖水污染事件”、“江苏沭阳水污染”号称全国十大水污染事件。
当今社会，随着现代文明的“进步”，人类的活动会使大量的工业、农业和生活废弃物排入水中，使水受到污染。目前，全世界每年约有四千二百多亿立方米的污水排入江河湖海，污染了五点五万亿立方米的淡水，这相当于全球径流总量的百分之十四以上。
据环境部门监测，全国城镇每天至少有一亿吨污水未经处理直接排入水体。全国七大水系中一半以上河段水质受到污染，全国三分之一的水体不适于鱼类生存，四分之一的水体不适于灌溉，百分之九十的城市水域污染严重，百分之五十的城镇水源不符合饮用水标准，百分之四十的水源已不能饮用，南方城市总缺水量的百分之六十到七十是由于水源污染造成的。
各位，你想象得到，姥姥，一个农村老太太，和那个跑到边陲小渔村“画圈儿”的邓大人同龄，是真正的髦髟至老人，要不是我主动向姥姥举手“投降”，或者是我那帮“小鬼儿”们一起冲过来架胳臂抬腿地把我检举出水面，就是十个姥姥也难分得清“土井子”里的哪个“小鬼儿”是我。
6.诗意生活，阳光少年
裤衩/打脾寒/游子吟/低碳环境
有时候，一边身体还泡在“土井子”里，一边答应姥姥，谎称马上上来就回家；同时，磨磨蹭蹭，以晾晾水、穿衣服为借口，非要让姥姥先走。
那时候的农村，不像现在城里的人，游泳、洗浴都带上什么游泳衣、毛巾、浴巾、救生圈、眼罩了等等全套的用品，简直太复杂了，再套用一下那句台词：“简直不是一般的复杂，那是相当的复杂！”相对这种奢侈，我们就简单多了。整个夏天，不管天阴天晴，还是刮风下雨，“小鬼儿”们大多是通身一条“裤衩”打天下，可谓是轻装上阵，徒手操持，特方便！整个夏天基本上就是打赤脚、光脚板，天晴下雨，泥里水里，稻田里沙滩上，都能畅通无阻。别看小，都会算账，这样一个夏天最少能够省下一双鞋来。不像现在，一会儿担心晒黑了，一会儿担心冻感冒了，那时候最多是在“土井子”里泡时间长了打一场脾寒。
“打脾寒”是我们那儿的又一个方言。“脾寒”，在医学上属于疟疾类综合征，临床表现为先高烧后寒冷，患者需在身上压好几床被子才能止住颤抖。据说，“打脾寒”主要流行在我们淮河流域与长江之间，一到夏天，经常就听说有人在屋里“打脾寒”。可能也不用吃多少药，用被子焐焐出出汗，很快又可以和常人一样下水逮鱼摸虾了。听大人们说，打过“脾寒”的人以后就不会再打了。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裤衩”，其实就是城里人称作“短裤”的一种衣服。城里人一年四季都穿它，我们农村只是到了夏天才作为换季衣服穿。有一首诗《游子吟》，是一个叫孟郊的诗人写的：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还别说，那种手工缝制的短裤很有些诗意。到现在才弄明白，为什么我特喜欢背诗，是因为从小就受到这么有诗意的“裤衩”的濡茹，以至于继承传统到现在又加以发扬，硬是辅导儿子学前就完成了一百多首唐诗宋词的背诵任务。
我们那时候，是地地道道绝对的低碳环境、绿色生活。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是手工缝制的，使用的生产工具、生活用具是手工制作的，吃的食品、喝的茶叶，也都是劈树烧柴禾做成的，几乎没有用电、烧煤。当然，那时候我们那里还没有通上电，电灯电话对我们那里的村民还只是梦想。
“裤衩”的确方便，可以把时间节约下来为我所用。洗完澡晾晾水穿衣服，需要时间吧，姥姥肯定相信。咳！等她一转身，我就一个“猛子”扎下去了。等到姥姥一摇一晃，颤颤巍巍，步履蹒跚地回不到家，我可以再在水里“扎”三四个来回，然后套上“裤衩”，一溜烟撵上姥姥，保证比姥姥还早进门。你想啊，姥姥特慢，我要是跟她一起走，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和那些“小鬼儿”比，不就吃大亏了吗？
7.封建流毒，戕害人民
三寸金莲/隋炀帝/香艳秦淮河/吴月娘/包二奶
姥姥特慢，并不是有意要等着我，而是因为她是“小脚”，压根儿就走不快。
姥姥的“小脚”，就是古时候说的“三寸金莲”。“三寸金莲”不是古时候的女子有特定的生理功能自然成长的，而是特定历史社会的“审美”结果。这就有必要说说古时候女子缠足了。
究竟“缠足”是咋来的？姥姥的姥姥都说“不知道”！大有“跟着感觉走”的意思，并且不走还不行，一个都不能例外。
我大致研究了一阵子，没有费多大劲，就是查了查资料，版本很多，但有一个版本较为靠谱。
大概意思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叫隋炀帝的人是全国最大的官儿。多大？大得不得了！就是皇帝。有一年，他坐龙艇顺京杭大运河游玩，大概在苏杭一带，到了扬州附近，可能听说那里盛产美女，自古香艳秦淮河呀！京杭大运河，一两千公里都修了，还在乎修这一段，又不是没钱修，又不是没有人干！于是，隋炀帝又下令把运河往前修到了扬州。等隋炀帝的龙艇开到江都时，为了投其所好，当地政府的官员早就挑选了上百名小妮儿，就是美女，在岸边候着，来给姓隋的拉纤。看来这个姓隋的大官儿一定“色”的不得了，拉纤都是男人们干的活儿，他偏偏找那么多小妮儿拉，能拉出个好？也难怪姥姥的姥姥叫他“黄”帝。
说有事儿就有事儿。很快，一个名叫吴月娘的小妮儿被盯上了，皇帝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非要选她做小，整天厮守不可。很好理解，就相当于现在的有些官员，或者是老板背着老婆找个美女相好，花钱养起来，又叫包二奶。皇帝，全国最大的官儿，吃喝玩乐哪一样都不愁。小费？开玩笑！金山银山都有，那还不是小菜儿一碟儿。
按说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儿，吴小姐还不一拍即合啊？你这是现在的观念！可是，这个皇帝和美女吴月娘偏偏生不逢时，阴差阳错，咋就没有生在中国的21世纪呢？特别是吴月娘，思想忒封建！封建就封建吧，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义胆侠风，说什么痛恨隋炀帝的强暴，另加虐待狂。
要说人家姓隋的官大权大势大，强不强暴谁，虐不虐待谁，胳臂扭不过大腿，你管得了吗？可这吴小姐，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扎架子要跟那姓隋的干。于是，吴月娘私下里便开始谋划，让做铁匠的父亲打制了一把长三寸、宽一寸的莲瓣小刀，用长布把刀裹在脚底下，同时也尽量把脚裹小。然后又在鞋底上刻了一朵莲花，走起路来，风摆杨柳，婀娜多姿，一步印出一朵漂亮的小莲花。
如此这般，那姓隋的遂起花心，龙性大悦，立召吴小姐，干什么？调情呗！先把玩小手，后玩赏小脚……
8.藐视强权，奋力反抗
荆轲刺秦王/拿鸡蛋碰石头/裹足女子一律不选/思想不解放
知道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吧，接下来就是荆轲刺秦王大片儿的再版。
吴小姐佯装含情，慢慢地解开裹脚布，突然抽出莲瓣刀向隋炀帝刺去。
你要问结果？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揭晓了：毕竟是弱小的女子，吴月娘以绝对劣势败下阵来，悔恨蒙羞，自觉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便以投河的方式出局了。这下知道为什么叫女人是弱女子了吧，说不准就是从吴月娘投河的时候喊开的。
还有，溺水身亡的“溺”字，为什么是三点水加个“弱”字，也许是古人从吴小姐这件事儿受到的启发才造的这个字儿，不信？那你再去考察一下。
这吴小姐拿鸡蛋碰石头，用生命的教训又一次深刻地证明了一个真理，那就是在军事上一定要不断创新、创新、再创新，即使模仿也要有新意。这起事件大概发生在荆轲刺秦王八百年之后，前车之鉴哪！
真是惊心动魄！事后，隋炀帝立即组织成立以安全部门为主要成员单位的高规格的专门调查班子，由皇帝亲自挂帅，决心要把事件原委搞个水落石出，非要真相大白于天下不可。哼！跟我斗，还嫩了点儿！难道无法无天了吗？
调查报告不日之功告罄。调查认为，这是一起有预谋但无组织、有明确目标但行刺未遂、没有造成流血事件但却影响极坏的恐怖事件。
调查还认为，恐怖分子吴月娘生性刚烈，仇强仇富仇官，心理极端，轻视生命，所幸TNT尚未问世，吴月娘没能制造出人肉炸弹。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调查重申，各级各部门，特别是负责首长后勤生活保障的内务部，要从这起事件中吸取深刻教训，加强安全管理，要特别注意，日后选美，无论女子如何美丽，“裹足女子一律不选”，这是工作底线，不得突破。任何人不得徇私舞弊，否则，一经发现，将从重从严从快惩处，绝不姑息。
根据我的研究结果，就最后“重申”这一条“狠”！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全国上上下下的民间女子无论美丑老少，不约而同，纷纷行动，如同一股强大的暗流在全国涌动，迅即掀起了裹脚风暴，各民间组织积极倡议，要全力切断皇帝的“色缘”，以此努力，来捍卫旧中国广大女同胞的贞节。
有新闻报道，法国服装模特减肥，饿得、瘦得走不动路了。欹！逊色多了。旧中国女同胞有过之而无不及，裹风日盛，越裹越小，那也是不能走路了！你说，也没有法律条文规定凡女子十来岁年龄必须裹脚啊，怎么都这么不顾身体的疼痛，争相缠裹呢？“裹足女子一律不选”，你不裹，难道你想被选美，不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厉害不厉害！
你说这个吴月娘，是应该褒你呢，还是应该贬你呢？你刚烈了，你贞节了，你也在全国出名了，你也流芳百世了。可是这代价巨大之巨大呀，你付出的是以你之后一千五百年中国女子的裹足为成本哪！这起血泪教训简直是难以计算的天文数字啊！
姥姥是直接受害者，姥姥的姥姥，姥姥的姥姥的姥姥……
当然，这是你所始料不及的，要深究其根源吗，我看还是五个大字——“思想不解放”的恶果。不然，当历史的车轮跨入20世纪80年代的末期，以至于21世纪，在新中国又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解放思想热潮，还说解放思想是一道永久的课题。
9.历史难续，自由胜利
反对党八股/千手观音/解放/大型说唱剧/裹脚/金莲/解放的曙光
彻底结束“裹足”，可能也就是20世纪初，不到一百年的事儿。在新中国成立之前，毛泽东先生就曾经在他1942年2月的《反对党八股》里形容说“懒婆娘的裹脚，又长又臭”。是的，从那个吴月娘算起，“裹足”，伴随着中国女子走过了一千四五百年的时空。是啊，“一千五百年”的历史，真不愧是长而又长啊，简直是漫长！说的一点儿不错，既客观，又形象，通俗易懂，要不然咋说毛主席先生伟大呢？当然，这种想法是我还是“小鬼儿”的时候，现在看来是幼稚和可笑的！
“裹脚”的长，我倒是见过，一到“晚黑儿里”，姥姥把她的裹脚布解下来，随便搭在“椅靠子”上，就是椅子的后靠背，那“裹脚”大概有四五尺长，五六指的宽幅吧！
姥姥的裹脚布是用乡下的土棉布缝制的，土棉布就是用自己栽种的棉花做原料，手工纺成的线，手工织成的布。这是绝对绿色环保产品，现在都拿它去出口换外汇了，与我前面说的人工制作的土特产品一样，很稀有。羡慕吧！
裹脚，“裹”也是个技术活，“裹”紧了，造成脚和腿部血流不畅，淤血，会给行走带来不便，肯定不行；“裹”松了，容易散开。“裹”一次要管一天，如果一天要“裹”上两三次，啥事儿都耽搁了。我也看到过“裹”脚，先从脚趾开始缠起，缠的时候后一圈压住前一圈的三分之一或一半，一直缠到小腿上，这才算完。看过反映解放战争的电影吗？那上面当兵的缠的腿，可能就是向裹脚妇女学的。据说裹脚布比袜子更保暖，并且长途行军不会磨破脚。
总的看起来“裹脚”布长，是真的长。至于“臭”，一双袜子，你穿一天下来就臭气熏天。你想想，裹住臭脚的裹脚布，一天下来自然也是臭的。
我们这些“小鬼儿”无缘于裹脚、裹脚布。但是，我们都知道，裹脚、裹脚布是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后成为历史的。
就在2010年春节期间，重庆大剧院上演了导演张继钢的作品——《小脚爱情》。张继钢曾导演感动全中国的《千手观音》。千手观音的形象，常以四十二手象征千手，每一手中各有一眼。千手观音菩萨的千手表示遍护众生，千眼则表示遍观世间。
这次由他导演的《小脚爱情》，有一个深刻的名字叫《解放》。《解放》是国内首部大型说唱剧，同时与戏曲、声乐、多媒体等多种艺术手段融合。
该剧以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为主线，两个孩子亮亮和小小，青梅竹马，小小不愿意裹脚，亮亮说长大后还是要娶小小，然而当亮亮为爱走西口后，小小梦见亮亮留恋女人的小脚，于是，她不顾年龄已大，决定裹脚。
在撕心裂肺的痛哭中，大红的绸子将小小的双脚裹成了金莲，她再也无法行走了。亮亮回来了，他带给心上人的礼物是一双大大的绣花鞋。
小小梦中那场戏，就是用小脚舞来表现的。20个凤冠霞帔的小脚女人，摇曳出现在舞台，她们时而款款向前，时而穿梭如云，步伐变换令人眼花缭乱……
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为何名为《解放》？演出开始时，旁白中有解释——妇女解放是人类解放价值的尺度，思想解放是社会进步的前提。
演出的结束部分气势磅礴，几十个女演员红绸系在脚上，铺满了舞台，抖动双脚，红绸随之舞动，寓意妇女的挣扎，随后，她们站了起来，解开红绸，扔了出去，她们露出光脚，解放了！
此剧用艺术的语言，再现了旧中国妇女和新中国一同迎来了自身解放的曙光，告别了戕害灵魂与肉体的封建社会。“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是心灵里飞出的颂歌，这是对旧社会的鞭笞！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共产党辛劳为民族，
共产党他一心救中国，
他指给了人民解放的道路，
他领导中国走向光明。
……
10.感悟爱意，浓情心灵
小品/小草/先天不足/锅肚/洋快餐店/焦熟的红薯/绿色食品/扑鼻的喷香
还说姥姥的“小脚”。我当时只知道因为姥姥走不稳，走路慢，我便可以打一个时间差，在水里多扎几个“猛子”。除了这一点儿“好处”，其他带来的都是生活的不方便，具体咋不方便？我们一起想象吧！在生活中，几乎是削足适履的一双“病足”，能和一双健康的脚相比吗？
我可以肯定地说，你一定还记得前几年央视播出的一个赵本山的小品《小草》的场景与道白：
人儿都走了，上学的也走了，上班的走没？没人了，开唱——
家庭通俗卡拉OK演唱会现在开始——
“本场演出，报幕员、演唱员全由本老太婆一人担任，希望能够喜欢啊！首先，为大家演唱一首，通俗、流行、摇滚、迪斯科歌曲，歌曲的名字叫《小草》——谢谢！谢谢！”
只见那老太太，一个向前弯腰的趔趄引逗得全场哈哈大笑。
这正是大艺术家赵本山主演的小品《小草》的情节。那主角，站不稳、打趔趄的老太太，就是我前面述说的姥姥那一代妇女的一个再版。
鞠个躬就站不稳了，直打趔趄，你想想，在生活中还有多少比“鞠躬”更重更麻烦的活儿要做，“小脚”不就成了“先天不足”吗？
我们家距离“土井子”也就一二百米，姥姥却要走上十来分钟的时间。而姥姥刚刚到家，身体斜靠在伙房低矮的门框上，半是休息半是等我吧。“小鬼儿”我会在一瞬间，便“一衣带水”地闪现在姥姥面前。她会用她那满头银丝、下面写满慈祥爱意的目光把我从头到脚温一遍，像是要用她那暖暖的目光擦干我浑身上下的水珠。
夏天，姥姥会来“土井子”里找我，因为，夏天，“土井子”是我们这些“小鬼儿”的游乐场。更多的时候，姥姥都是做熟饭在家里等我们。记得到了深秋季节，地里开始刨红薯的时候，每当我踏着暮色回到家，就会看见姥姥坐在漆黑的厨房里等我们（因为为了省油，不舍得点照明的煤油灯。“煤油灯”的事儿咱们后面还要专门说到它）。听到我们进门，就立马探出头来招呼着：“天都黑了，咋才回来呢？”然后，她便朝我招招手，有些神秘地低唤一声，“过来，小鬼儿！”一转身，她就用火钳从“锅肚”里，掏出一个外面烧得焦黑、里面烫熟的红薯来，递到我手上。
“锅肚”，又是我们这小地方的词儿。现在，都市郊区餐馆儿都打着“地锅饭”的牌子招徕客人。凡是光顾过“地锅饭”，又参观过“地锅饭”的伙房的，就不难理解锅的“肚子”在哪里了——大铁锅下面用于烧柴的灶内空间，就是“锅肚”。
现在城市里的孩子，差不多有个共同的爱好，就是特爱进什么麦当劳、肯德基这样的洋快餐店吃什么汉堡包、炸薯条、炸鸡翅。这简直是社会误导，让孩子误入歧途啊。为什么？价钱贵还在其次，不环保，不是绿色食品啊！不是有专家说过那是垃圾食品吗？是啊，就在前不久，有新闻报道，麦当劳的一只炸鸡腿在常温环境下放三个月都没有变质。你还敢去吃它吗？
也难怪这些孩子，他们不吃这些又有啥东西吃呢？喝牛奶，加三聚氰胺，有毒！喝饮料，里面加有色素、防腐剂……他们又哪里有我一样的口福啊？你想啊，姥姥从“锅肚”里递给我的那个焦熟的红薯，焦红焦红的有些烫手。一掰开，橙黄剔透还冒出一丝丝的热气儿，特别是那扑鼻的喷香，到现在还沁着我的心，馨着我的脾，暖着我的胃，保准你还没吃就要流出口水来，那才叫“味道好极了！”
11.逝者如斯，憧憬未来
地锅灶/绿色环保/上海世博会/让生活更美好/永远的童年
那是姥姥花了很长时间的工夫才烧烤出来的呀，当然，她不是专门为我花工夫去烤那红薯的。一个农村的“小鬼儿”哪有那么娇贵，是她在为全家烧饭的时候顺带着做的事儿。顺带着的事儿多，比如，她蒸米饭的时候为我们炕出的锅巴，焦黄焦黄的、喷香喷香的，吃起来脆嘣儿的，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口馋。
光这些，你现在城市里的孩子都望尘莫及。你不光是生活节奏快，家里人没工夫做，或者家里没人会做。就是有人有功夫，你也没有那些设备呀，地锅灶有吗，大铁锅有吗，柴草有吗？都没有吧。可这些都是绿色、环保的啊！别“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不信不行啊，绿色、环保离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就凭这些，我想拷问一下上海世博会，“城市，让生活更美好”（IsItThatBetterCity，Better
Life）可能吗？稍微扫描一下逢年过节，或者双休日，大家都三五成群、拖家带口往乡下跑的社会百态，你就知道“城市，让生活更美好”是一种幻想、错觉，是一厢情愿的空口号！
爱美好去美好吧，城市的事儿，还有那环境的事儿，“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童年，是永远的童年。
一直以来，我怀念和幻想有一间建有“地锅”的伙房。你可能会不屑一顾地说，这“小鬼儿”恋旧吧？
是的，我承认，我的确是一个怀旧的人。但是，在那建有“地锅”的伙房里，我一定会灵魂再现。
因为：
“小鬼儿”——永远是我灵魂深处的深情呼唤，
“小鬼儿”——永远是我灵魂深处的难解情结，
“小鬼儿”——永远是我灵魂深处的无限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