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川办公室。
清水站在茂川的对面，两个人在讨论日本少佐被杀的事情。
茂川说：“你认为村上少佐真的是杜雨霖杀的？”
“当场抓了个现形，现场的那个女人也说是他动手打死了村上少佐，应该说是人证物证俱全吧。”
茂川冷笑道：“我倒认为正因为人证物证俱全反倒说明村上少佐不是他杀的。你应该知道，杜雨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如果他要杀人，不会选在六国饭店这么显眼的地方，更不会笨到让警察抓住。”
“他说是万克明让他去六国饭店，难道是万克明要陷害他，他们两个关系一直非常好，也没什么过节，万克明没有理由陷害他呀？”
“这下你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是我现在最感兴趣的事。很明显，这件事是万克明有意陷害杜雨霖，可是他们之间又没什么过节，万克明没有理由陷害他，这就说明万克明的后背另有其人指使他这么干的，你再想想，能够让万克明干这件事的人会是什么人？”
“齐燮元？不会吧？”
“应该不会是齐燮元，如果这件事是齐让万干的，他完全可以拒绝，而这件事一定是一个让万克明无法拒绝的人指使他干的，你再想想，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
清水摇了摇头，“治安总署内我想不出来第二个人。”
“这个人恐怕不是治安总署内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军统的人。”
“您是说万克明通敌？”
茂川冷笑着说：“治安总署内有好多人一脚踩两只船，表面上替咱们工作，背地里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跟军统或中统的人眉来眼去，万克明之所以违心地做这件事应该是军统的人逼他干的。”
“可是军统的人给杜雨霖设下这个圈套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们想从他身上得到几件东西？”
“什么东西？”
茂川听清水这么问，横了他一眼。
清水忙说：“对不起，部长，我多嘴了。”
茂川说：“你马上安排万克明审讯杜雨霖。”
清水有些不解地问：“部长，如果事情真像你所说的，万克明私通军统，而军统又想借这件事逼迫杜雨霖交出那几件东西，让万克明来审他，不正好给了军统机会了吗？”
茂川有些得意地点点头，“对呀，我就是要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
晚上，杜雨霖家。
李化龙正在院子里和“华莱士”，玩。有人敲院门，李化龙打开院门，见是叶茵平，侧身让她进了门。
“华莱士”跳到叶茵平脚边和叶茵平亲昵，叶茵平摸摸它的头，问：“雨霖不在呀？”
李化龙看了叶茵平一眼，“他在让警察抓了，现在被关在警察局。”
叶茵平惊讶地问：“为什么抓他？”
“说是他在六国饭店杀了个日本少佐。”
“今天上午？”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上午也去六国饭店了，还遇见他了，他还跟我开玩笑呢，他杀人，不像呀。”
李化龙张了一下嘴，想说又闭了嘴。
叶茵平看出他的踌躇，问他：“怎么了，李队长？”
李化龙说：“今天早上，我在我七哥办公室和他聊天，来了个电话，我七哥说是万局长让他去六国饭店找建设总署的殷署长拿一个什么东西，可是后来他和我一起去警察局，他说他没给我七哥打这个电话。”
……
北平警察局审讯三室。
审讯室里刚才还有一个书记员，万克明进来后让他出去了，现在审讯室里只有杜雨霖和万克明两个人。
杜雨霖坐在一张椅子上，万克明站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一枝钢笔和一个小本子边写边说。
万克明嘴上说的是：“雨霖，华北方面军军法部已经给北平警察局发函过来了，要在下周三把你交由他们审判，要是你到了他们手里，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说到这里，他把手上写好的字举在杜雨霖的眼前，上面写的是：这个房间有可能被窃听，我们俩跟他们演一出戏。然后又接着说：北平警察局的老江跟我有些交情，你要是能在北平警察局这边招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在这儿说的好。”
杜雨霖盯着万克明，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笔和本子，问道：“万局长，你为什么要设局陷害我？”
万克明拿起笔又写了起来，嘴上说：“雨霖，你总说是我设局害你，可是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一直很看好你，也悉心栽培你，我为什么要设局害你，你说你早上接了我的电话，可是我早上真的没给你打电话，有没有可能是你搞错了，或者是别人冒用我的名义给你打电话？”他在本子上写完了，把本子递到杜雨霖眼前。
杜雨霖看到本子上面写着：雨霖，电话的确是我打的，可是我是有难言之隐的。现在，我想帮你渡过这一关，你要配合我。相信我。
杜雨霖拿过万克明手中的笔和本，也边写边说，他嘴上说的是：“这谁给我打的电话且不说，那个日本少佐更不是我打死的，我进去之后他已经死了。”他在本子上写的是：你怎么帮我渡过难关？
万克明拿过本子，写道：“这件事是军统的人策划设计的，我也是被他们逼着这么做的。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要让你交出你手中的什么照片，只要你交出照片，他们就有办法帮你洗脱罪名。”
杜雨霖写道：什么办法？
万克明写道：殷署长的那个姨太太，就是在六国饭店的那个女人是军统的人，只要你交出照片，她就会改口供，说是殷署长带了几个下人去捉奸，双方发生争斗，那几名下人失手把那个少佐给打死了。
万克明把上面写的一页纸给杜雨霖看完后，从本子把这页纸撕了下来，用打火机给烧了。
离在审讯三室不远处的一间监听室，茂川坐在一张椅子上耳朵上戴着一个耳机听着万克明和杜雨霖的对话。
很长一段时间，耳机里什么声音没有，茂川以为是耳机出了毛病，把耳机拿下来检查了一下，这时候他又听到耳机中传出了声音。
万克明的声音：“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殷署长的那位相好的在口供上说是你杀的那个日本少佐，所以你这话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明白吗？”
杜雨霖的声音：“我根本不认识日本少佐，我为什么要杀他？”
万克明的声音：“这也是我要问你的，你为什么要杀他？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村上少佐是森冈皋中将的得力助手，军法处所谓的审判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你现在在这儿招了，说不定我还有办法帮你，如果到了军法处我可就鞭长莫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