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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争风吃醋

竹香正在内外院之间的花厅里,花厅里外站着好几个和她要好的丫鬟。

梅香也在这儿。

萧玉琢还没走到花厅门口,便听到梅香惊呼的声音,“哇,红狐啊!这毛皮真漂亮啊!摸着真舒服!”

“我瞧着这鸟儿不错,你听着叫声多好听啊,关键是大老远的送一只活生生的鸟儿回来,单是这份心意,足叫人感动了!”另一个小丫鬟说道。

萧玉琢和菊香交换了视线,摆手不叫门口的丫鬟作声,悄悄的靠近门口。

竹香本是最警觉,最机敏的丫鬟,因习武而六觉敏锐。

这会儿不知怎的,竟连萧玉琢的靠近都未曾发觉。

萧玉琢进门的时候,她正盯着一直蒙了块灰布的箱笼,看着入神。

那灰布下头,有扑棱扑楞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也是只鸟?”梅香好奇问道。

一旁另一个丫鬟道,“鸟怎么可能用那么大的箱笼装着?你瞧这鸟多精巧,笼子也精巧。”

说话的丫鬟,手里提着个小鸟笼,里头两只云雀,叽叽喳喳的叫。

竹香伸手拽住那灰布,“我要拽开了哦。”

“快快,快掀开看看!”梅香搓手,兴奋。

竹香唰的一下揭开灰布。

里头的鸟扑棱着翅膀,长啸一声。

两只云雀直接吓得缩在笼子的角落里不敢作声了。

就连屋里的人都被那鸟的声势吓了一跳。

“这是……”梅香瞪大了眼睛。

“这鸟可真大呀!”另一小丫鬟惊道。

“这不是鸟,是鹰科,叫金雕。”菊香缓声开口。

竹香和那几个丫鬟连忙回头,瞧见萧玉琢,竹香吓了一跳,连忙福身,“见过娘子。”

萧玉琢看了看箱笼里的礼物。

除了两只云雀,一只金雕以外,还有好些张漂亮的红狐皮。

红艳艳的颜色,毛发油亮柔软,搁在现代,便是大牌的皮草,也没有这般天然明丽的色泽。

如今大夏的长安城,能穿上这么漂亮皮草的,那都是大门户的嫡夫人,嫡出娘子。

竹香一个丫鬟,断然要不起这些。

可如今摆在眼前的却又好些张漂亮硝制好的皮毛。

周遭的小丫鬟们皆以一种艳羡的目光看着她。

竹香便是不若平常姑娘家那般羞涩,这会儿也是红了一张脸,很有些窘迫。

梅香凑到萧玉琢身边,“娘子瞧瞧,这云雀,这金雕,稀罕不稀罕的先不说,大老远的从大西北送回来,还这般生机活现的,不是有句话,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么?”

萧玉琢点点头,抬眼看着竹香,“也不知这情谊,送到竹香姑娘心里没有?”

竹香抿了抿嘴,“娘子,旁人笑话婢子也就罢了,怎的连您都揶揄婢子呢?”

她跺了跺脚。

萧玉琢笑而不语。

她拿着那几张红狐皮,分别送给菊香,梅香,和一旁几个要好的丫鬟。

“我不要狐皮,姐姐把这一对儿云雀送给我就好。”那提着鸟笼子的丫鬟笑道。

“送你送你!”竹香点头。

她看着那金雕,皱了会儿眉头,“估摸着兰雪能喜欢,回头给兰雪送去好了。”

“感情你什么都不留啊?”梅香叹道,“可怜了袁将军一片心意了。”

竹香红着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朝萧玉琢福了福身,抱着那金雕笼子便跑了。

萧玉琢见她窘迫的样子,不由失笑。

“这是从西北送回来的?”萧玉琢问到。

菊香和梅香都爱惜的抚摸着手中的红狐皮,连连点头。

“是袁将军遣人送回来的。”梅香嘻嘻一笑,“可看竹香这意思,她还等着廖宿卫开窍呢?娘子,您说廖宿卫这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提了一次之后竟再也不提了?”

菊香沉吟片刻,“怕是他打算着等娘子再嫁入将军府之后,再开口说自己的事儿。毕竟他时刻跟着将军呢。”

梅香唔了一声,“可人家袁将军跟这儿眼巴巴盯着竹香呢!廖宿卫再不抓紧呀,人就要飞了!”

萧玉琢笑了笑,“你们可别等我,等的了么?我虽现在还不能再嫁将军,可我同将军却是连孩子都有了。你们赶紧着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我还留你们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不成?”

梅香嘿嘿憨笑。

菊香面色寡淡。

快到年节,天气渐冷。

袁江涛又从西北给竹香送回来了黄羊,鹿和羚牛。

都是长安这边,不常能吃到的野味。

越王自然也叫人送回来的有,大部分都送进了宫里,也有圣上赏赐下来的。

那和袁江涛叫人直接送给竹香,自然是大不一样了。

平日里要好的小姐妹,看着竹香的眼神,都带出羡慕嫉妒来。

“若有个这么关切我的人,大老远的在西北打仗还惦记着我,我说什么也得……”

“也得什么?”竹香将眼睛一瞪,“也得跑去大西北表表你的心?那给你好了!”

梅香在一旁揶揄她,“你这小没良心的,大家这是为你好才劝你的。”

竹香撅着嘴,不作声。

梅香叹气连说她傻。

这日廖长生替景延年给萧玉琢送信,正巧在廊下叫梅香撞见。

他脚步一顿,连忙站住,冲梅香点头,待梅香过去他才提步要走。

梅香想到竹香在哪儿牵肠挂肚,廖长生却如老僧坐定,不急不慢的,她就心里来气。

“你站住!”梅香唤廖长生。

廖长生面色一紧,像是听到军令一般,立时停住了脚步,“梅,梅香姑娘……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有些事儿,我却是想和廖宿卫说道说道。”梅香挑眉看他。

廖长生也抬眼看着梅香。

冬日的阳光并不耀眼,可落在她眼波流转的眼眸之中却是那般的好看。

如宝石一般叫人目眩神迷。

“那日廖宿卫在咸阳想娘子求亲的话,可曾还记得?”梅香问道。

廖长生古铜色的脸,立时红了一片,“嗯。”

他闷哼一声。

梅香对他这般态度,显然是十分的不满意,“嗯是什么?是记得,还是不记得了?你若不记得了,那日娘子答应你的,也就不作数了吧?你在这儿不急不忙的,倒是耽搁了我们几个!男人不怕年岁大,别凭白耽误了我们的好姻缘呐!”

廖长生泛红的脸,霎时间有些僵,他看向梅香的眼神,也有些忐忑不自然。

梅香迈近他一步,“早先娘子嫁给郎君的时候,咱们就认识了,后来在宛城,咱们也算是朝夕相处的自家人,我不当你是外人才跟你说这些!人家越王身边的袁将军,那可是主动得很,不仅求亲,且还不断的送东西来,以表心意。你只说了那么一句,就再也不提,你叫人女孩子心里怎么想?”

廖长生张口结舌的看着梅香。

梅香轻哼一声,“看你这点就不如人袁将军!”

廖长生脸色难看了许多,他像是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叫他难受。

“我是想等……”

“你想等娘子嫁给将军之后,再提这事儿。否则将军还未达成所愿,你便娶了娘子身边的人,怕不好看是不是?”梅香问道。

廖长生又闷哼了一声。

“这想法还真是傻,连娘子都说,这比不得的,娘子和将军,那可都有一个孩子了呀!”梅香横他一眼,“谁家的黄花大闺女能一直等着你?”

廖长生瞪眼看着梅香,他眼眸之中,像是点着一团小小的火苗。

在梅香的言语揶揄之中,像是在给那团小小的火苗上扇风倒油似得。

只见廖长生脸面越来越僵,神色越发不自然。

“你若再不行动,人可就被袁将军抢走了啊!”梅香哼笑一声。

廖长生忽而上前一步,一把攥住梅香的手腕。

他本是要离开院子,这会儿却紧攥着梅香的腕子又朝娘子所在的屋子大步而去。

梅香被他抓住手腕,拖拽走着,他脚步快,步子大。梅香跟不上,被拖的踉踉跄跄。

“你疯了?我好意提醒你,你还要找娘子告状不成?”梅香气恼道。

廖长生只管拽着她走,也不作声。

待到了萧玉琢面前,他才扑通跪下。

萧玉琢略微一惊。

正和她说话的竹香菊香,却都瞪眼闭嘴,看着廖长生和气喘吁吁的梅香。

“怎么回事儿?”萧玉琢看着两人,莫名问道。

“婢子自己说吧,婢子刚才是不对,好口舌,多嘴多舌的说了……”

“卑职愿求娶梅香,求娘子恩准。”廖长生突然叩首说道。

梅香的话戛然而止,如同嗓子眼儿里塞了棉花似得,瞪眼看着廖长生。

这厮是报复她吧?!

“当初在咸阳的时候,卑职担心自己会战死沙场,是以不敢耽误她的名声,有碍她嫁娶。娘子回到长安以后,娘子和将军尚未破镜重圆,卑职作为将军身边手下,不敢先考虑自己私事。是以拖延至今。”廖长生沉声说道。

萧玉琢愕然看着他。

廖长生喜欢的人是梅香?

几个丫鬟,不是一直开玩笑说,他要求娶的人是竹香么?

自己也在心里把竹香和廖长生当成了一对儿了……怎么会?

梅香自己显然也没料到,她目瞪口呆的跪在一旁看着廖长生。

片刻之后,她像是突然醒过神来,蹭蹭跪远了些,和廖长生拉开距离。又怯怯的看了竹香一眼。

竹香脸面僵硬,脸色不太好看。

但她这会儿没开口,也没看梅香,她的目光落在廖长生身上。

“今日梅香姑娘一席话,叫卑职恍然明白过来,倘若再耽搁下去,错过了这段姻缘,只怕卑职一辈子都会埋怨自己。是以今日贸然相求,卑职定会对梅香姑娘好的,请娘子放心,也求娘子能够恩准。”廖长生郑重叩首。

萧玉琢吸了口气,侧脸看了看竹香。

竹香别开视线,眼圈略有些红。

“你胡说八道什么?”梅香想踹他一脚,“你要求娶的,不是竹香么?”

梅香声音不大,但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又不杂乱,谁都能听得清。

竹香重重咳了一声,提步就窜出了屋子。

廖长生看了梅香一眼,“还在宛城的时候,卑职见到梅香姑娘便心有悸动,卑职不敢提。今日不说不行了,卑职对竹香姑娘,从来都是朋友,是师徒,是……呃,是兄弟一般的感情,并非儿女之情。”

梅香愣了愣。

“卑职心里头不能忘记的姑娘,只有梅香一人。”廖长生说的郑重,像是终身不变的承诺,他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屋脊房梁之间,叫人心头都是一荡。

萧玉琢咳了咳,她不喜欢多干涉人家感情上的私事儿。

这事儿还是叫当事人自己决断去吧,“梅香,你知道,我从没有把你们当做仆婢,你们都是我的亲眷,你的终身大事,你自己决定。”

梅香还有些愣怔不能回神。

“梅香,我会待你好的,我也会送你礼物,不管身在何方,都记挂着你。”廖长生羞涩的红着脸,低声说道。

这般情话,叫一旁不相干的菊香都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了。

萧玉琢轻咳一声,“梅香?”

梅香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你喜欢我什么?”

廖长生皱眉,屋子里安静的片刻中,他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喜欢……什么?呃,我喜欢你……”

他急的抓耳挠腮。

梅香挑眉看着他。

“我喜欢你漂亮,好看!”廖长生急中生智道。

梅香却是比竹香漂亮。

竹香不知是习武的缘故,还是天生如此,她肤色略黑,面颊颇有棱角,若是换一身男装,倒是像个英武的小郎君。

梅香则柔美的多,皮肤白皙,双眼如清澈的潭水,一颦一笑,眼中波光潋滟,口若朱丹,十指如葱,声音也俏生生的。

说她漂亮倒是不错。

可显然这话没夸在梅香的心坎儿上,“呸,肤浅!看人岂是能只看脸得吗?若只看脸,我可看不上你,乌漆麻黑的有什么好看?!”

廖长生没想到梅香竟是这般反应。

他一时呐呐,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

“快走吧,我家娘子才不答应你!快走快走!”梅香拽着廖长生把他往外推。

忽然想起这般举止,或有亲近之嫌,她又连忙后退两步,指着外头叫他走。

廖长生被赶走。

屋里又清净下来,萧玉琢看着眼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梅香,不由问道:“你当真看不上他?”

梅香怔了怔,“呃……婢子……”

“男人有责任心,有胸怀,有担当才是最重要的,长相嘛,看着顺眼就行。”萧玉琢皱眉劝道。

梅香的脸红了红垂头不语。

萧玉琢未在多说,反正几个丫鬟私下里相处的时间比她更多。

她悄悄交代了菊香,若是看到梅香和竹香两个人闹别扭,适时地去开解一下。

菊香答应后,便多注意着两个小姐妹。

这日晚饭之后,萧玉琢和长公主在听重午和长康一起背诗。

菊香守在门外。

她不经意的扭头,便瞧见竹香凑到梅香身边,拉她去廊间说话。

菊香本是不好管闲事的人。

但娘子有叮嘱,她放轻了脚步,悄悄跟上。

“梅香,咱们很早就伺候在娘子身边了,跟着娘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虽说不是亲姐妹,却当真比亲姐妹还亲呢。”竹香闷声说道。

梅香点点头,“是,我知道。那天的事儿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

“我也想跟你说说那日的事儿。”竹香舔了舔嘴唇,“我知道,你不答应廖长生,还嫌弃他丑,其实是……因为我,对吧?”

梅香摇头,“不是,我……”

竹香笑了笑,握住梅香的手,“你知道我喜欢他,你怕伤了我的心,所以拒绝他。我谢谢你,梅香,打从我被将军带走,在军营中呆了一段时间,再回来,你就处处挑我的不是,处处和我作对。”

梅香脸上讪讪的。

“那会儿我们离了心,可如今我们几个这般的团结,你能这般的为我。我心里真是感动,想起来就是热乎乎的。这样真好,不能让儿女私情影响了咱们姐妹之间的情谊不是?”竹香说道。

梅香点点头,“是,我也是这般想。”

“其实你也不讨厌廖长生,是不是?多多少少,你对他还是有意思的对吧?”

“没有,我……”

“我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我不傻,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藏着自己的感情。”竹香定定的看着梅香的眼睛。

廊下的灯笼投映进两个女孩子的眼眸中。

让她们的目光都显得温情脉脉。

“其实跟着娘子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了,不喜欢我的,强求没有意义。廖长生当着咱们几个的面,向娘子求娶你,也算是为了当面拒绝我吧。”竹香笑了笑,“他不喜欢我,是他没眼光,我又不是没人喜欢!”

竹香的声音略有些哽咽。

“竹香……”

“梅香,不用考虑我。其实她们劝我劝的对,袁江涛人还不错,娘子都说他人品性挺好。他这般得用心,或者……我可以试着接受他。”竹香低声说道。

梅香怔了怔,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不是平时很伶牙俐齿的么?今日怎么光叫我这笨嘴拙舌的说话了?”竹香抹了抹脸,笑着说道。

梅香反握住她的手,“竹香,谢谢你……”

菊香听到这儿,松了口气,她蹑手蹑脚的要走。

忽听身后竹香道:“偷听了这么久,你不出来现个身,就要走啊?”

菊香微微一怔。

竹香脚步飞快,眨眼就到了她藏身的地方,一把将她拽了出来。

“好你个菊香,看着你老实寡言的,竟然偷听我们说话!”梅香故作生气道。

菊香呵呵一笑,“我才不想偷听你们说话!谁家你们说话不知道避着点儿人?”

“这还不算避着人呀?”梅香掐腰要和她理论。

竹香看了菊香一眼,“娘子说,过了年节,长安城的学馆就要开起来了,到时候,梁掌柜和魏郎君都会来长安。”

菊香面色清淡,“来就来嘛。”

“那你……”竹香拿肩头撞了撞她,嘿嘿一笑。

菊香瞥她一眼,“怎么,你们都找到下家了,自甘沦落,还要拽上我啊?我才不跟你们一样,等你们走了,我就可以独占娘子身边大丫鬟的位置了!你们走好,别惦记我!”

“呵,从娘子身边排挤我们呢?竹香,揍她!”梅香玩笑道。

三个丫鬟在廊间呵痒笑闹。

姐妹间的那点儿别扭和不愉快,在开诚布公之中,随风而逝了。

打从那日梅香数落廖长生不如人袁江涛会追女孩子以后。

廖长生还真卯足了力气,最新的胭脂水粉,最时新的耳坠珠花,颜色最鲜亮的绫罗绸缎,他都托人悄悄的送到萧家,送到梅香眼前。

若是主人家苛刻,他断然不敢如此。

可萧玉琢是什么人,他们这些长久相处过的人都是知道的。

她才不会为这这些缘故,扣给丫鬟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头,叫丫鬟受罚。

有时候她还主动开玩笑,“哟,如今我想看看街面上有什么时新的样式,都不用出门去逛了,瞧瞧你们身上抹的带的,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是笑着说的,往往把丫鬟们闹个大红脸。

梅香嘴上说不喜欢,可每次廖长生叫人送东西给她,她总是能乐上好几天。

大约女孩子都喜欢这种被人惦记着,被人关怀着的感觉吧。

她不抠门儿,有好东西总是喜欢跟姐们同享。

且她在主子面前又受倚重,也从不骄横,姐妹们都都喜欢和她亲近。

也总在她面前说廖长生的好话。

“我和修远商量一下,干脆选个好日子,把你给嫁了。”萧玉琢同梅香说道。

梅香脸红的如秋日西沉的太阳,“娘子……婢子才不嫁呢!”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心虚。

见萧玉琢似笑非笑的看她,她连忙又补了一句,“若是要嫁,也……也等着竹香先嫁了!”

竹香跺了跺脚,“说你的事儿呢,你扯我做什么?”

萧玉琢沉吟片刻,“如今看似平静,但还有许多事儿要忙呢,且等等也好。只要你们自己不着急,我急什么?”

她说完看两个丫鬟一眼。

见两个丫鬟连连点头,还真是不愁嫁的样子,她便也没有逼迫。

这年头的小娘子,能叫她们多享受享受恋爱的时光,也挺难得的吧?

萧玉琢把嫁丫鬟的事情往后推了推,过了年节,便先忙碌起在长安建学馆的事儿来。

有了先前在宛城建学馆的经验,此次从一开始就顺利了很多。

学馆选址也在城南,就临着曲江池不太远。

这事儿交给十五娘操心,十五娘的面貌就像换了个人似得。

整日四更天就精神抖擞的爬起来,今天要做什么事儿,要筹备那些东西,都拿纸笔记下来。

记录的纸就揣在袖袋里,随时来看。

完成一件,就拿炭笔划去一件。

瞧她的精神头儿,哪里像是失去夫家,失去孩子,并且再不能有孕的妇人模样?

她只怕把那未建成的学馆,都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不计得失的全心付出着。

“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的学馆也能开始招生了。”十五娘同萧玉琢走在萧家花园廊间,“我还真有些紧张呢,长安毕竟和宛城不一样,招收学生的模式也不一样。”

萧玉琢点了点头,“当初宛城招收学生,主要收的是寒门学子,所以免束脩是最大的切入点。而长安不同,长安多有官僚世家。不是有句话说么,在长安扔下个石头,砸着十个人八个半都是当官的。”

十五娘掩口笑起来,笑完又叹气,“姐姐说的不错,官家孩子要么自家就请有先生,要么就上了族中的私塾。我还真怕学馆收不到人呢?”

萧玉琢眯眼笑了笑,“我倒是有个主意,咱们自己家里就有最吸引人的先生,怎可放着不用呢?”

十五娘狐疑的看着萧玉琢,“咱们自家?”

萧玉琢点了点头,“是啊,既是要办和旁人不同的学馆,这先生自然也要和旁人家的不同啊!”

十五娘皱起眉头,仔细的想了想。

“你忘了咱们家有两位颇有影响力的人物了?”萧玉琢提醒道。

十五娘眼前一亮,“姐姐是说大伯和四叔啊?”

萧玉琢微微一笑。

“哎呀,我怎么把自家这么便利的条件都给忘了!我这就去请大伯和四叔!”十五娘转身就要走。

萧玉琢一把拽住她,“你可想好了要怎么说服他们?万一他们不肯呢?”

十五娘呵呵一笑,“姐姐你就放心吧!”

说完,她奔长房院中去了。

男人大约都有好为人师的秉性。

原本听闻十五娘和萧玉琢要办学馆,萧大爷是不怎么赞成的。

可十五娘说请他去做先生,要他教授好些学生,倒也不是为了叫学生们考功名,而是先叫学生们懂得做人的立身之本。

萧大爷自从“萧氏文法”成为大夏的大热门以后,对此还真是大有感悟。

他想了想,还真就同意了。

萧四爷那儿就更好说了,听闻是女儿的事业,加之让他可以开设漫画课程,教孩子们画漫画或是工笔画。

他一口就答应下来。

有萧家两位红极一时的大爷参与学馆的授课。

十五娘又托萧大爷从翰林院请了几位颇具盛名的学士先生来任教。

消息一传出去,不光长安城的学子们蠢蠢欲动,就连外地,远处的学子们,都奔长安来了。

此处学馆与宛城不同,学馆是要收费的,且费用还不低。

学馆临着曲江池,里头设计建造的极为精美。

校内校外,都可谓风景如画。

要开馆之时,曲江池那儿可热闹极了。

小重午闹着要去,长公主便带着他去了。

萧四爷也在那儿呢,长公主怎么能不去给他捧捧场呢?

没曾想,开馆仪式之后,小重午就闹了起来,“我也要去学馆,不要再家里请先生来!”

“学馆都是大孩子,你没瞧见最小的也都有十来岁了么?”长公主劝他。

“不管不管!家里的先生总是板着脸,只会叫我们识字背熟,我要去学馆,他们什么都学!”小重午坐在地上耍赖。

长公主板了脸,“重午,你年纪大了,不可胡闹!”

小重午多精,什么人会真打他,什么人只是吓唬他,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旁人怕长公主,他才不怕,“不管!我不管!就要去就要去!家里的先生无趣极了!板着个脸一点儿都不好看!”

“先生是教你书的,你管他好看不好看?改日外祖母给你请个长得好看的先生,不许闹了!”长公主说道。

小重午滚在地上撒泼耍赖。

丫鬟端来点心,他都不吃,还说长公主不答应,他就打这儿起不吃饭了。

长公主无奈,只好叫人请来了萧玉琢。

萧玉琢一来,小重午麻溜儿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拽了拽衣裳。

不过那滚皱了的褶子,却是遮掩不住。

萧玉琢淡淡瞥了重午一眼,“说吧,又闹什么?”

“阿娘,我也想去学馆,我听旁人说了那学馆的好处,心里觉得有意思。家中的先生太无趣。”小重午眼珠子轱辘乱转,“且学馆里有好些学生,比在家里热闹。”

萧玉琢倒是没有一口回绝。

她盯着重午细细的看。

其实重午这么大的孩子,也是个生源啊。孩子四五岁,正是启蒙的时候,如果他们在学馆里开设了启蒙班,让长安城这些孩子,能打小就在一起相处,日后长大了,也还有同窗之谊,岂不也是他们这代人的一大人脉么?

萧玉琢竟微微点了头。

“孩子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么?我叫你来管教孩子的,你怎的还这般纵容他?那学馆里都是大孩子……”长公主的话还没说完。

萧玉琢忽而问道,“母亲,重午是祖父给启蒙的么?”

萧玉琢记得,重午刚满三岁的时候,阿爹阿娘便带着礼物,到了葳蕤院。

请祖父教重午识字,读书。

那会儿也识不了几个字,读不明白什么书。

可是自打祖父开始给重午启蒙之后,这娃的思维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套一套的,有时候还能哄大人呢。

“若是请祖父到学馆,专门给重午这么大的孩子,做启蒙先生,您说祖父会不会同意?”萧玉琢问道。

长公主皱眉,“你这……你这想法不行,家里有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谁家不是当眼珠子一样护着,能舍得送到学馆里去?再说,你祖父年纪也大了,你可别再给他找事儿了!免得你祖母愈发不喜欢你!”

萧玉琢咧咧嘴,“我不找事儿,也不见得她就能喜欢我,我何必顾及她喜不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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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真歌

    真歌

    介是一个师徒虐恋的故事介是一个人格分裂症的故事,是一个有许多虐心和暖心的故事。文案无能,反正主要都是围绕师徒虐恋了啦,就披着略似修仙神马的。折戟沉沙,金戈铁马。往日的瘦弱文人转眼变成一位身着金凯红袍的将军,战鼓昂然,几年的磨练成就一身厚重杀气…“珏儿…”这么多年付出只为伊人。却不想,伊人已去,从此,高处不胜寒,青灯古佛常伴,孤独终老一生。这是一个戏子和一个奴仆之间的遗憾,咿咿呀呀的漱玉词,打起手头折扇,一腔一调道尽人世薄凉,如花的戏子颦眉描上妆,抿唇点朱砂,而身着华衣锦袍的男子沉浸在回忆中描摹轮廓,入了梦魇不愿醒来。“呵…就你?能养活我么?”能…我能的…就算是井沛流离你也会依旧穿金戴银...
  • 刺猬行状录

    刺猬行状录

    每个人的少年时期----尤其是男孩总是充满着混乱、血气、性的懵懂。莫等闲,白了少年头。我的少年血气伴随着丹凤故乡的气息不断在我的黑白胶片里闪现,皎洁如半月的李月和素净如新月的小玲让我时时在梦中缠绵……90年代初,丹凤活过这样一拨少年,那时他们年少,丹江、陈言、小玲她们等,还有稍许年长一点的慧姐,打架、酗酒、偷鸡摸狗、拉帮结派,曾经年少当轻狂,所谓的“动物凶猛”-----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天生一肚子坏水的孩子基本平安地长大之后回想起来的感受是:长大了,太不容易了,是知识是一点一滴的文明把我从蒙昧中拉将出来的啊(伊沙语)!有些须惆怅,有些须失落,有些须困惑,回想当年,曾经蒙昧,曾经无知,曾经狂野,真有些不堪回首,一声太息。乡村、小县城,男孩、女孩,就这样在平淡中而又残酷地上演了一场青春剧,当年华已逝,我们平安长大成人的时候回头再看的时候,不禁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 仙妃逆袭:皇上求放过

    仙妃逆袭:皇上求放过

    上辈子是小偷,下辈子阎王爷叫她去当乞丐,她才不干哩,瞧见有人有VIP令牌,赶紧抢了去投胎投个好人家,怎料投胎不成变穿越,女变男身是闹哪出?什么,美男太多?那送来10个瞧瞧。还没怎么乐呵呢,真身找上门来,从此她踏上了被人虐待的不归路啊,可是,小偷也是有尊严的,你欺负我,我要带着美男报复你!【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婚姻在左,爱情在右

    婚姻在左,爱情在右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就在我身边,我却得管你叫嫂子。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爱与恨,而是我在你身旁,你却得管我叫妹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们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 英雄联盟狗头异界纵横

    英雄联盟狗头异界纵横

    英雄联盟(LOL)中有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它叫做沙漠死神,大家称他为狗头人,因为长了一颗狗的头,但是他的能力让人望而生畏。"沙漠死神,默而不语,也非等闲。"这个被称为内瑟斯的神秘生物从遥远的世界来到联盟,而故事的主人公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他的能力并且被传送到了一个未知的大陆,他会在这个大陆上有什么表现呢?他会不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奇迹呢?敬请期待《LOL狗头异界纵横》。
  • 高唐梦

    高唐梦

    李饮家贫,从小习毛体,喜诗词,上高中不久,便开始了大唐开元之旅。本书风格写实,文笔先下重墨,之后会浓淡相宜。——这是芹菜的第一本书,肯定会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真心希望得到大家的宽容、理解与支持。——以下附庸风雅——香草美人,当从那馨香之物始。至于仗剑去国,游历天涯的情志,大唐除了这白之侠气和饮之儒雅,竟是难寻其右。饮穿大唐,唯有缚鸡之力,未得莫测神功。此人生存之道太差,只运气极佳,又因儿时于那诗词歌赋的些许嗜好,竟在大唐成了正果。至于正果究竟为何物,以愚拙见,当是免不了正头娘子以齐家,偏枕美妾以风流。再如治国、平天下者,当是凭栏浊酒咏醉之词,不足为据,只做流年笑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