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肚子经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剧烈的疼痛让她想要晕过去,可他依然还是不肯放过她一般,脚上的动作依然是不肯停下。
冷汗不断地从她的额头冒出来,小腹如钻心般疼,她似乎都能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从下体流了出来,估计这个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
路心悠怨恨地诅咒,“秦浩民,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秦浩民的火气更大,拿起桌面上的花瓶向她的头狠狠砸去,气咻咻地骂道:“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不得好死!”
花瓶“嘭”的一声巨响,鲜血顿时从她的额头上涌了出来,锋利的碎片划破了她的脸,阵痛中她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晕眩,仿佛天地都在倒过来旋转一样,然后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倒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手下意识地摸上肚子,本来高高隆起的小腹早已经变得平坦。
也是,孩子如何经得起他这般折腾呢?在他的拳打脚踢之下自然是没有了,她在想就算孩子命大躲过了这一劫,他日后还是不肯放过她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生下他的孩子,危害到他的自身利益的。
他能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搭进去谋换回来的前程似锦,又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轻易就毁了呢?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人心居然可以这么狠恶毒辣,为了自己可以不惜毁掉他人的前途性命。
她伤痛之余还发现自己的脸上也包扎着绷带,花瓶的碎片插入了她的脸,大大小小缝了三处,大约有十几针。医生委婉地告诉她说,这伤疤伤得太深了,是没有办法消除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丑得像蚯蚓一般的疤痕是那样的触目惊心,吓得她赶紧把镜子给扔掉,整个人哆嗦地蜷缩在角落里痛哭,“不是我,这个不是我……”
镜子里那个丑八怪又怎么可能是她呢?她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左右邻居谁见了她不都说一声,这个姑娘真的很漂亮。
是的,漂亮是她深入骨子里的骄傲,是她闯荡娱乐圈的资本。
那个男人不但把她的尊严狠狠地踩在了脚下,而且连她这唯一的骄傲都残忍地剥夺了。
苍白的双手悄悄握成了拳,指甲都戳进了掌心,手上传来的疼痛怎么也不及心底里绞痛的万分之一。
医生很理解她刚没了孩子又被毁容的心情,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开口安慰她说:“路小姐,我知道这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不是吗?”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医生的衣角,痛哭流涕,问道:“医生,我这脸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医生也有些不忍心,可也不想骗她,给了她一点希望,现实却又让她再次变得绝望,这样的打击实在过于残忍。她摇摇头说:“没有办法,这疤痕太深了,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是没有办法的。除非,你去整容吧。”
路心悠喃喃自语:“整容……”
医生的话总算是点燃了她最后一丝的希望。
她想路心悠已经被秦浩民残忍地杀害了,自己因为他名节尽毁,再加上那两夫妻的狠辣劲,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所以娱乐圈肯定是回不去了,如今连脸都毁了,她可以预想到以后生活的艰辛。
既然如此,她不如换一张脸重新开始生活。
但是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但是仇恨却像是刻入了她的骨子里一般,像是会萌发长大的种子一般,它疯狂地在她的心底里滋生,变成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最后变得根深蒂固,难以拔动。
她从整容医院里出来,看着那张连自己都陌生不已的脸,对天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总会让秦浩民血债血还!
她改名换姓再一次潜身回娱乐圈里,不过不再是做演员,而是换了一个身份,做经纪人。
然而,这个复仇的计划她谨慎地筹划了二十几年。
Ling姐的目光像是一条毒蛇一般吐着腥红的信子,“秦浩民,我这一辈子做过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年是我有眼无珠认识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大骗子,把我这一生都给毁了。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今天的我该会过得多好啊。你,都是你,把我的一切幸福都给毁掉了。”
她从牙缝中狠狠地挤出一句话来,“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喝你血,再把你剁成肉酱喂狗以泄我的心头之恨。”
秦舒若看着陷入痛苦漩涡中的Ling姐,终于明白她今天为什么要拿自己做幌子把他引到这里来了。经历过那样痛彻心痱的非人折磨之后,任凭谁都没有办法消除心中仇恨的魔障。
她幽幽地把视线投射到秦浩民的脸上,喃喃地问:“爸爸,她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说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上门来找妈妈说的那些话,让她的幸福象牙塔是轰然倒塌了,那如今Ling姐所说的话,就是让她的三观尽毁,残忍地撕毁她心目中的对一个父亲残留的最后一点美好。
女儿眼中的失望让他心痛,让他惊恐。这么多年了,他可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但是他却竭力只想做一个好父亲。
他哆嗦着嘴唇,颤颤巍巍地开口:“舒若,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想为自己禽兽不如的恶行狡辩?”一直没有开口的方梦欣冷冷的打断他。
此时的她头发凌乱,唇色全无,遍体鳞伤,脸上的血色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虚弱得随时都会倒下,像是快要枯萎的鲜花一样,让人看着怜惜不已。
“你看看我就知道了,这个人渣在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以后,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我的头上,不但囚禁了我,而且还想着法子来折磨我,要不是你落到了Ling姐的手里,我估计我现在早就已经去跟阎罗王报到了。秦舒若,你睁大眼睛好好看,这个衣冠禽兽的人就是你的父亲,你一直都信仰着的父亲。真是肮脏到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