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珏微微一怔,随即便换上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突然伸手撩起她的刘海,赞叹道:“美!你很美!本王有个癖好,就是收集美人!”
佟婧琬知他故意扯开话题,冷不丁笑道:“赵将军府的嫡孙小姐赵云珞那才叫倾国倾城,宫外头的那些花魁也不乏少数,王爷又何必赖准了臣女呢?”
万俟珏突然伸出中指,在她额头上亲昵地敲了敲:“呵!那赵云珞确实长得不错,可是她却心比天高,一心入宫侍君,本王虽好美人,但总不能跟自己的皇兄抢不是吗?至于宫外头的那些花魁,她们虽貌美,却没有你这么聪慧精明,本王喜欢又美又能帮衬着本王的女人。”
“王爷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佟婧琬冷哼一声,“但王爷猜错了一点。臣女就算聪慧精明,也未必会帮衬着王爷!”
万俟珏目光幽深,藏着几分戏谑:“这话说得为时过早。等到成了亲、洞了房,你还不得乖乖从了本王?”
佟婧琬被他气得直咬牙,只是很快换上了一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诡笑,“王爷,你确定娶了我之后,你那玩意还能用?”
他怔住了……
她猛然一推,为自己争得了空间,甩门而出,好在万俟珏并没有跟上。
“啾……啾……”熟悉的声音一下子让佟婧琬的视线被吸引,转身一看,只见这几日突然消失的小兽再现,在它的身边是那个熟悉的金色铁面男子,此刻正一脸平静在在五彩的头顶来回抚摸,好似在褒扬它什么。
佟婧琬这几日在万俟珏身边一直不动声色,不代表她没有看到万俟珏将那井底掉落的金色面具藏起。她只是觉得有时候装作不知,反而可以通过可利用的人得到更多的信息。
当日她要去救人,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她这只灵兽,还笃定了于她有用,这一举动只能证明一点,他是知道墨渊受困之事的,亦有可能跟打伤墨渊的人相识,或者他就是那个人。
“阁下,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佟婧琬也不矫作,施施然便上前做了招呼,“请问阁下……”。
只是,佟婧琬才讲了四个字,那金色铁面的男子便单手举起,示意她住口,态度很是冷淡。
在佟婧琬站立了三分钟后,终于回头给了她一个正眼,道:“三小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你我之间,实在是没有开口的必要,我出现只要告诉你,五彩这小东西我先带回去。”
一说完完,转身便要走。
“等下!”佟婧琬一急,再顾不得许多,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他。
金色面具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情绪,皱眉去看她抓在自己袖子上的那只手。
佟婧琬虽然知道这样的动作不合礼数,却还是大着胆子没有松手,定了定神道:“你先别急着走,是不是你拿了墨渊的假死药?”
“三小姐如此聪明之人,竟然会问在下这么幼稚的问题?呵呵,你只要记住,我无心害你便是。”说完,男子又再深深的看了佟婧琬一眼,然后就唇角一勾,利落的运起轻功,消失在黑夜中。
次日清晨,雅兰轩的丫鬟碧瑶捧了一叠衣服进来,朝着床榻边上唤了几声,道:“六小姐,今晚有众多王孙公子来访,老太君特地命人为你量身定制了几套衣裳,好看得很,您快来挑挑,看看今晚要穿哪一件!”
佟婧瑶淡然躺在床上,余光朝着那一叠衣裳上瞥了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好一个狡猾的老太婆!娘亲死后这祖母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如今却想起她了,呵呵。今日变更佟府嫡母,想必邀请了不少王孙贵族吧,那老太婆应该是想将她最后的价值发挥出来,他日嫁给王孙贵族,也能帮衬着佟家。
“六小姐,六小姐?”碧瑶见她不回应,又喊了两声。
佟婧瑶冷笑出声,道:“全都撕烂了丢掉!”
碧瑶见她发怒,心中一惊,“这……这怎么能行?若是撕烂了,小姐今晚穿什么衣裳出席?”
佟婧瑶面露鄙夷之色,“这不用你担心。没有这些华丽的衣裳,就凭本小姐这张脸,照样倾国倾城!”
“是,是……”碧瑶见她脾气大得很,只得当着她的面,狠心将那精心定制的缎面长裙撕得粉碎,碎布在屋子里散了一地。
碧瑶取了扫帚来,刚要清理,佟婧瑶便出声阻拦道:“放在那儿,不要收拾!”
碧瑶一听,身子一颤,僵愣着丢了手中扫帚,正要出门,却又被喊住。
“对了,前几日表哥游学归来,传信说要我讨你做姨娘,我已经答应了。只要今晚上你只要好好配合,小姐便给你备一份嫁妆,如何?”佟婧瑶漫不经心的开口,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哄骗利诱。
佟婧瑶的表哥赵行亮,自没了子孙袋后确实有一阵子没有在京城出现,为了就是找寻名医,可当他知道自己没救之后,那心态便阴郁到了极点,而碧瑶是那****欢好的女子,他的迁怒之火在一回京便引到了她的身上。
“呃……奴婢一定听小姐的话。”殊不知,碧瑶这几日已经是处处避着赵行亮了,如今一听到自家小姐的吩咐,心瞬间跌到了冰底,不行,她不能跟他,不能!
比起雅兰轩的阴阴郁郁,雅竹轩那边则到处都贴满了囍字,丫鬟们也都换上了红红火火的新衣裳,面带笑容地伺候着。
佟婧琬归来,如今又很快要以佟府嫡女的身份嫁做端亲王妃子,一时间雅竹轩外院的丫鬟奴仆们都觉得自己都充满了骄傲,在府中都是斜着眼睛走的。
何清儿已经不再是如花的年纪,但好在这些年保养得宜,精心折腾了一个时辰,那容颜丝毫不逊色花样少女,反而还多了一丝风韵。
冬儿虽然没有流产,但外面终究是这般相传了,所以她几乎都静待在房间。作为今日要受名分的姨娘,冬儿也是要被打扮的,只是她希望用柔弱的形象赢得众人的怜惜,便只是让丫鬟们做了淡妆。
待装扮结束,在丫鬟们的搀扶在,来到雅竹轩,正好撞上今日要提升主母之位的何清儿。
黛眉凝脂,美艳绝决。
见了如此美艳的何清儿,冬儿心底忍不住的泛酸,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夸赞道:“夫人这一打扮。和小姐站在一起,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姐妹二人呢!”
何清儿如今是满心得意,根本就不会注意冬儿那明显的阴郁神色,只是嗔道:“就你嘴巴甜,今日起你也是老爷的女人了,日后就唤我姐姐吧,只要你跟我一条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还未晋升,这主母的派头就摆了出来。
佟婧琬冷冷一笑,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一眼,自顾自的坐着,看着一众丫鬟替何清儿穿上喜服,戴上凤冠……
望着望着,佟婧琬好似在何清儿的身上看到了其他影子,一时间眼睛有些湿润了,前世她被选嫁进睿王府,她的生母连个身份都没有给予,反而今生阴差阳错的让这个薄情的何清儿占了便宜……
何清儿见她正微微发愣,拉住她的手,满是得意,连带目光都比曾经慈爱的多:“环环,今日是你嫁娘亲,算是实现了当日你对娘亲的承诺,娘亲真的很开心,但是你也知道那柳氏一日不除我一日难安,你看什么时候能够为娘亲除去那心头大患啊……”
佟婧琬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似应承了下来,但是心中却慢慢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