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一样的江湖

停车场。

玛莎拉蒂车里。

还是魏刚宁开车，冷芊芊坐后排，和以往的冷淡态度不同。这次一刚上车，冷芊芊就不停的照魏刚宁脸上瞅。

一段时间后，即便以魏刚宁的脸皮之厚，也感觉有些Hold不住了，“喂，我说，咱脸上有花？还是你没见过帅哥？”

冷芊芊一脸的意味深长，“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魏刚宁一愣，“什么就怎么回事了？咱说话能别这样掐头去尾行吗？好歹让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冷芊芊眯缝眼说：“章华，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嗤……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魏刚宁骤然停住车，两手举得老高，“清白的，芊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真的是清白的，或许那小子有些‘弯’，不过哥们的取向一直都是正常人类……”

“滚！”

冷芊芊再是冷淡的人，被魏刚宁这么一闹，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魏刚宁通过倒视镜瞅了瞅冷芊芊脸色，发现她似乎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忽地问道：“你现在可以给我说说姓马那小子吗？”

这一大晚上虽然冷芊芊再没提到过马如龙的事情，而且在酒会上也表现得很自然。不过细心的魏刚宁还是发现，她的眉宇间始终夹杂着一丝阴霾，挥之不散。

再一结合近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用想，肯定跟姓马的小子有关系。

冷芊芊没有立刻回答魏刚宁的问话，而是从小坤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优雅的点燃一根夹手上，任由它这么燃着却并不放到嘴上。

魏刚宁初时还没有怎么在意，不过很快，他就被眼前一副静态之美给彻底震住了。

冷芊芊算不上绝美的女人，至少，和箫音茵比会有一些差距。可唯独那双手，却似有种天然的魔力，亦或浑然天成的艺术品，只一眼，便让人沉入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十指修长、白皙，指骨圆润，肌肤晶莹剔透，当烟雾飘起时，似有一股氤氲之气弥漫其上，给本就如艺术品的手指平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真是一双巧手，要是这双手能帮哥们……嘿嘿，那滋味，想想就醉了……”

魏刚宁越看越入迷，冷不颠儿就露出一副猥琐样，却见冷芊芊把头扭到车窗外，压根就没瞅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带着几许淡淡的唏嘘和沧桑。

“肉戏来了！”

魏刚宁心头一震，他知道故事要开始了。因为曾经有个一起在工地上搬砖的大叔，每次开始吹牛逼他家老头子当年在老山前线那点破事之前，脸上也总会露出这种表情。

所以这一刻，看见冷芊芊脸上的表情，魏刚宁突然感觉到几分亲切，就像看见了那个光着膀子，摇着蒲扇，趿拉着人字拖扯淡的中年大叔一个德性。

“陪我下车走走吧！”

一段漫长的情绪酝酿后，故事并没有开锣，反而是讲故事的人拉开车门，径直朝茫茫夜色中走去。

“我的姑奶奶喂，你也太任性了吧？这地儿能停车吗？”

魏刚宁都快哭出来了，他刚刚可不是故意耍宝停车，而是前面正好是一个红绿灯，车子必须得停下。

可也就是停下等红灯的一点时间，他总不能一直把车堵这里不管吧？

没法子，魏刚宁只得降下车速，瞅了前面一个无人的地方，把车徐徐靠街边停下。至于车子停下后会不会被抄罚单，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

话说能开得起玛莎拉蒂总裁的人，也不见得就会在乎那点罚款。

幸亏冷芊芊走得慢，当他做完这一切拉开车门时，对方还在视线范围之内。

“去哪里？说吧，这大晚上的，只要不是刀山火海，哥们都陪着你。”魏刚宁追上冷芊芊的脚步。

看得出来，这女人心情并不大好，尽管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但魏刚宁就是能够感觉道。

冷芊芊停下来朝魏刚宁脸上扫了一眼，随即朝不远处一个夜宵大排档指了指，“陪我过去喝两杯。”

咦？

魏刚宁瞅了瞅嘈杂脏乱的夜宵摊子，又瞅了瞅冷芊芊一身圣洁的雪白晚礼服，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你确定要去那种地方？”

“废话，不去拉倒！”

冷芊芊瘪瘪嘴，没有和魏刚宁多话，转身就朝前面的宵夜摊子走去。

这是一个集烧烤，小炒，卤菜等多位于一体的夜宵摊，生意不错，十多张桌子坐了近一半还多的客人。

各种划拳猜酒，各种聊天打屁，熙熙攘攘的喧闹声隔着几条街都能听见。

魏刚宁捡了一张旁边没人的桌子招呼冷芊芊坐下。他倒不在乎那些光膀子大口喝酒，大声猜拳的客人，主要是怕冷芊芊不习惯。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冷芊芊不仅没有半点不习惯，反而表现得比他还要自然。

也不顾塑料凳上的油污是否会对身上那条几万块的长裙造成伤害，一屁股坐下后，张嘴就朝老板喊道：“老板，上一件啤酒，再看着烤几十串下酒的烤串。”

话落见魏刚宁一副眼珠子掉地上的懵逼表情，满是不乐意道：“怎么？你不会嫌这地方脏吧？”

王八蛋才会嫌弃呢。

魏刚宁一阵无语。她难道不知道，哥们之前就一工地搬砖的民工？像这种动辄消费上百元的夜宵摊，对于从前的他来说，简直不异于天堂般的存在。

很快，一件冻得透心凉的啤酒就被老板呼哧呼哧搬了上来。

冷芊芊一改往日冷面女罗刹的派头，直接抓起一瓶啤酒用嘴咬开，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扎壶，很是豪爽的递到魏刚宁面前，“干！”

“干！”

魏刚宁彻底懵了，寻思着这妞是不是人格分裂？怎么跟白天看到的完全是两个人？

直到连续三瓶啤酒被冷芊芊咕噜噜灌进肚子里，魏刚宁才反应过来，这妞藏着心事，这是铁了心要借酒浇愁啊？

“慢点喝，你这种喝法，那不是存心给我留机会吗？”魏刚宁伸手过去，拦住冷芊芊即将起开的第四瓶酒。

冷芊芊笑了笑，丢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就你？给你机会，你敢吗？”

我这暴脾气。

魏刚宁被这种鄙夷的眼神勾得火气，“小看人不是？你真给我机会，看我敢不敢！”

冷芊芊冷笑，“那你拦住我干什么？你们男人不都希望把女人灌醉吗？”

“我……”

“孬种！”

冷芊芊摇了摇头，一把甩开魏刚宁的手掌，又自对着瓶口咕噜噜猛灌起来。

“你真想喝死啊？”

魏刚宁不是乘人之危的人，眼见着冷芊芊一瓶接一瓶的喝酒，又不听人劝，一时间竟然有些慌了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总算冷芊芊还没有丧失理智，在第四瓶啤酒喝进肚子后，不需魏刚宁提醒，她已经自觉停下动作。

“你是不是觉得我精神分裂？和白天认识的那个冷芊芊完全不一样了？”冷芊芊朝魏刚宁问道。

魏刚宁笑了笑，这事儿还用我说吗？你丫难道不是精神分裂？

冷芊芊没有看他，又打开坤包，把里面的女士香烟取了出来，想了想突然把烟盒子扔桌上，朝魏刚宁道：“有烟吗？”

“嗯？”

“这烟抽着没劲！”

得，这还是一老烟枪哩！

魏刚宁无语，还是扭扭捏捏的从裤兜里掏出红梅，抽了一根递过去。

“谢谢！”

冷芊芊自己点燃火，长长的吸了一口。魏刚宁看着有些难受，正想问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抽这么大的疯时，却见她喷出一口白烟，幽幽道：“你知道江湖吗？”

“江湖？”

魏刚宁一愣？这妞莫非真喝多了？

否则怎么会问出这种奇怪的问题？

谁还不知道江湖啊？不是有句老话说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

还有什么诸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类的俚语，无数电影电视又或小说中不知说过多少次，哥们是没见过“江湖”，但熟着呢！

“呵呵，看你的LOW逼.样，肯定不知道了，正好姐今天心情好，你想不想听听什么叫江湖？”

见魏刚宁不与回答，冷芊芊又是一声嗤笑，弹了一下烟灰，继续道：“那是一群自以为跳出三界外，不再无形中，不尊国法，不受国纪约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还美其名曰追求绝对自由的一群人组成的小圈子世界……”

“咦？”

魏刚宁眯了眯眼睛，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手机里那个“华夏江湖群聊天群”，这妞说的，莫非就是那群中了武侠剧毒，哦，不是，是那样一群武林高手？

这么说起来，哥们现在不也是一江湖中人？

“在这个所谓的江湖中，他们无视伦理纲常，不尊世俗界任何的礼法，他们杀人不犯法，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唯一遵循的只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尽管感觉这妞是在说醉话，魏刚宁还是忍不住问道。

“力量！”

冷芊芊咬着牙齿迸出这两个字来，脸上掩不住的嘲讽，“呵呵，我知道，你觉得我喝醉了，在说酒话，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

凡是这个江湖里面的人，不说个个都能飞天遁地，但他们的确拥有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力量，像小说里写的那些，摘花飞叶，弹指间要人性命，对于江湖中人来说，不是玄幻，也不是神话，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东西……”

“果然是这样！”

魏刚宁深吸了一口气。

听到这里，他几乎百分百肯定，这女人并不是在说酒话，而是的确在说华夏江湖群那些人。

只是让他有些不明白的是，普通人知道了这类神奇的世界，肯定都是一脸神往，至不济，也会多少有些佩服。

可是这个神奇江湖圈子透过冷芊芊的嘴里出来，却似乎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情，语气中毫不掩饰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