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米以内，哪怕你是天王老子，她都杀给你看。
但是，方靖如对杀气的收敛实在是太差劲了，别说100米，她那杀气一旦弥散出来哪怕是1000米外都能感觉得到，岂止是100米。
鬼那样的妖孽狙击手，对危险的感知堪比沈凌，所以，方靖如根本没有靠近他的机会，自然直接被沈凌pass掉。
毕竟一旦打草惊蛇，再想把鬼引出来正面作战，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时间继续流逝着，后天，眨眼便至。
今晚不知道怎么的，整个山城里的人多的不得了，号称仅有几千人的山城当晚愣是差不多挤出了几万人的排场。
热闹的夜晚街道完美的隐藏了两个本就想隐藏自己行踪的家伙，一切杀机都被热闹的人群掩盖了。
方家山城从百年前开始发展，远比现在的龙朔更早引进了先进技术，高度的发达使得这里的人们过着幸福而快乐的日子，热热闹闹的生活让人一来就像呆在这不想走了。
如此美丽的山城，今晚却要爆发一场恶战。
鬼口中的广场位于整个山城的偏外，一个纯圆形的广场，直径大概100米左右，平时上面是供那些表演杂技、舞狮、以及以部分让人们玩‘套圈’‘打靶’游戏的小贩专用的地盘，今天也如此。
巨大的彩狮子被两个人操控，上上下下的跳跃着，做出看似不可能的花招，博取下面观看的人的笑声和惊讶的唏嘘声，一旁手挽着手的小情侣玩着套圈的游戏，用着碗口大小的圈去套路障大小的杆，套中了就会得到一个5块钱的布娃娃。10元套一次
中奖率极低，而且就算中奖了也是稳赔的买卖，可是那些荷尔蒙爆炸的情侣就是喜欢玩，毕竟他们的真正目的不是玩，这个只是助兴罢了，天知道那些女孩子拿到了小皮鞭的奖品之后会用来干什么？
挤开喧闹的人群，沈凌背着被布包裹起来的弓站到了打靶游戏的台前，身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拿着被黑心老板改装过的莫辛甘那打着10米外的气球。
5元一打，一次10颗子弹，打中了就有10元起步的奖品，看起来绝对是稳赚的游戏，但是老板肯定是用了小手段的，不然，人家亏得连裤衩子都买不起，还让你玩？
一旁的老板笑呵呵的看着打不中靶子的小伙子气急败坏的脸，收着钱的笑容都快笑出花来了，本来开开心心的，但是一旁忽然一个小姑娘的叫声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前面的不玩赶紧起开啊，你不玩我们还玩呢。”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梳着长长的马尾辫，穿着可爱的吊带裤，站在沈凌身后不满的说道，好不容易逃脱了中考复习的痛苦出来玩一圈，还被沈凌这家伙堵了半天，估计是个人都不会开心。
而沈凌一直没有送钱的样子，也引起了老板的不满：“前边那个，不玩起来！”
沈凌压根没时间搭理那老板，这里是整个广场的最中心，今天是他和鬼约战的日子，在这里最容易在人群之中发现鬼的身影，急于寻找鬼身影的他根本懒得去搭理那老板，直接丢给了老板50块钱……忍着心疼。
拿到了钱的老板笑呵呵的递给了沈凌枪和10发子弹，以及退回来的四十五元。
沈凌无奈的吐了口气，看着手中被改装过的莫辛甘那，无奈的塞进了子弹，被改装的能够连射气弹的莫辛甘那的实际威力顶多打15米。
而且弹道还会严重偏离，气流的干扰会使射出去的塑料子弹严重位移，能不能打中是一个问题，能不能打破10米外的祈求更是一个问题。
沈凌拿着枪，付了钱总不能不玩，装好了子弹，单手持枪而立。
那姿势看乐了一旁的老板，用手枪你这么拿着装逼就算了，长枪居然也这么拿着，那不就是****么？
就连一旁一枪没中的小伙子都看了过来，笑眯眯的打算看沈凌出丑，毕竟那门外汉的姿势实在是太好笑了。
但是，大家都知道，看不起主角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虽然这枪是被老板改装过的，但是沈凌对枪的了解程度绝对比那老板要透彻，枪口略微上调，屏息速射！
急促的十声枪响，3.6秒沈凌打空了弹仓内的十颗子弹，而且，全部命中！
这成绩简直快要把一旁老板的眼珠子瞪出来了！
这枪是他亲手改装的，动能和准度他心知肚明差到了什么样，一般人十发能打中一发已经是很好的成绩，就连特种狙击手能打中六七发就已经是极限，七八发更是神中之神，十发全中，妖孽……吗？
不管再怎么不相信，事实就是如此，老板只能强忍着砍死沈凌的冲动，将摆在货架上最大的一个长耳朵兔子递给了沈凌，这个布偶去买的话起码要100，可想而知，老板肯定是亏大了。
沈凌拖着长长的兔耳朵简直要疯了，差一点就喊出：“老子不要这破东西，你把钱给老子！”
但是，突然出现的身影让他一惊，随即转身，但是临走将兔子塞给了身后的小姑娘：“就当是你等了这么久的补偿了。”
没等人家小姑娘说什么，沈凌眨眼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那小姑娘只能抱着大大的兔子，脸红的用着早恋的心想着：“这大哥哥是不是爱上人家了呢？”
但是沈凌更想说的是，他发现那只鬼了。
就在15米之外，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身旁，穿着一件大大的风衣，背后同样和沈凌背着一个包裹，想都不用想，里面一定是一张弓。
鬼站在老人身旁，静静地看着老人如何用锅融化一整块糖，然后如何用一根签子迅速的穿好一串山楂的同时将里面的核统统捣出，然后用糖汁包裹那串山楂，‘啪’的拍在抹了水的模板上面，静待糖汁凝固，变成一串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的糖葫芦。
“这东西一定很好吃。”鬼忽然开口道，声音明显比前几日和沈凌对话时的机械音多了几分人情味。
“我也相信，但是是在不沾血的情况下。”沈凌站在鬼的身旁说道，多年的感觉告诉他，鬼是一个绝顶的战士，既然他没有战斗的欲望，那么沈凌也不必有，首先，沈凌没有100%的把握杀掉鬼，而且，现在人很多，一旦动手，天知道会怎么样？
“你今年多大？”鬼一边伸手进大衣里一边问道。
“25。”沈凌回答道，鬼的动作让他感到了些许不安，手掌本能的摸到了背后……
“嗯，大概和我女儿差不多。”鬼呵呵的笑了笑，从大衣内掏出了一个钱夹，从里面掏出了一张钞票，递给了卖糖葫芦的老大爷：“一串糖葫芦，谢谢。”
这一幕看呆了沈凌，他以为鬼是要掏出什么东西和沈凌开战，但是鬼那伸手递钱，然后接过糖葫芦的样子让沈凌诧异了，而鬼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一惊，只见鬼将糖葫芦拿到嘴边，静静的看了一会，一直没有摘下脸上的面罩。
然后转手将糖葫芦递给了沈凌。
“喏，送给你。”鬼笑眯眯的说道，眼睛快要弯成月牙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凌心里的警觉一直没有卸下去，宛如装甲一般。
“送给你吃。”鬼十分‘天真’的说道，见沈凌迟迟没有伸手，还十分贴心的问道：“怎么，不喜欢吃山楂的？”
“不……”沈凌摇了摇头说道，接过了鬼手中的糖葫芦，狐疑着咬了一口……嗯，酸甜的味道，的确是糖葫芦，没有毒药，没有炸弹，很好吃……
一边将山楂和糖的混合物咽下去，沈凌忽然愣住了，短短几分钟的交错，却让沈凌产生了一个错觉，一个不应该有的错觉。
“很好吃吧？”鬼看着沈凌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的眼光，那就像爸爸看儿子一样。
“嗯。”沈凌点了点头道，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鬼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女儿以前也很喜欢吃。”鬼的面罩动了动，大概是嘴角向上扬了扬吧，沈凌这么想到。
“你女儿怎么样？”沈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就像普通的谈话一样，仿佛忘记了两个人今天是来对决弓箭，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大概和你差不多大，梳着长的小马尾辫，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鬼说话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比划了两下，形容起来就像是在形容一个小女孩。
“她……还很小吧？”沈凌凭着鬼的描述，在脑海中想象出了一个小女孩的样子。
“不……”鬼摇了摇头说道：“她大概和你差不多大，应该结婚了吧，或许……”
沈凌看着鬼的侧脸，顿了顿问道：“你和她，分开很久了？”
“嗯。”鬼点了点头：“大概有几年？或许十几年。”
“哦。”沈凌点了点头，这时候，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戳了戳他的后背，转身一看，竟是打靶那时候的小女孩，一脸天真的笑容，怀里大兔子的耳朵摆来摆去：“大哥哥，随便拿别人东西是不好的，这兔子权当是我买的好了。”
说着，小女孩递给了沈凌一张恰好是兔子售价的钞票，沈凌愣了愣，还是收下了，小女孩笑笑的点了点头，跳着离开了。
讲真，沈凌对这种行为很不看好，嗯，总有一种傻傻的感觉。
毕竟，他在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接触杀人手段了，淬炼出来的手段哪怕是一包白糖他们也能杀死一个糖尿病三期患者。
“她很漂亮。”鬼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说道。
“或许。”沈凌回答道，将糖葫芦最后一个也咽进了肚子里。
“还要吗？”鬼指着一旁架子上的糖葫芦问道。
“不了。”沈凌笑了笑问道：“你打算干什么？用这个撑死我？”
“不不不，你想多了。”鬼哈哈的笑笑道：“只是请你吃点东西，不必那么严肃。”
“……”看着鬼的眼睛，沈凌从中看不到一丝杀意或者冷酷，全然没有了那日和鬼在山林中对射的感觉，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那个百步穿杨、杀人不眨眼的‘鬼’
现在，沈凌看那鬼，有了一种慈父的样子，和沈凌差不多高的鬼，看眼角的皱纹大概有四五十岁，说话的声音略微嘶哑，穿着的黑色风衣更是衬托了一股淡淡的哀伤。
“你很奇怪。”沈凌一边伸手自己买了两串糖葫芦说道，但随即被鬼送回去了一串并解释道：“我胃不舒服，吃不了。”
一边看着沈凌吃东西的样子，鬼一边缓缓开口道：“你很强。”
“你也一样。”沈凌回答道，论狙击，他堪称世界前五，那么鬼也一样，最起码也是前十。
“我在想，你和我女儿在一起怎么样。”鬼忽然笑了笑。
“或许你可以尝试着把她介绍给我。”沈凌同样笑道，现在两人全然放松了身心，卸下了防备，就像极好的忘年交一样聊着天。
平静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