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598800000104

第104章

贞书上了楼,见内里的肚兜并中衣皆脱在盥洗室门上,此时都还能穿,她取了一件件套在了身上。外面的短袄并纱裙叫那些长箭钉在地上,她费力拨了箭才能拿出来。只是上面俱是窟窿眼子,眼瞧着是穿不成了。

见此,她仍将那件宝蓝色袍子套在外面,从腰间往上提着腰束。玉逸尘上来接过腰束替她束着,轻声问道:“方才为何不跑?”

贞书回头见他脸上也有疲色,索性靠在他怀中叹道:“我怕他们会杀了你,所以不敢走。”

玉逸尘自腰上将她环住道:“就算他们要杀我,你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快些跑远好自救。”

贞书笑道:“其实,方才我是想要跳下马去跟他们拼命的,我不想他们杀了你,至少是当着我的面不能叫他们杀了你。可是我转念一想,若我跳下去,你为了顾我或许会分心,或许会因此而死的更快。我恨不能……恨不能自己能像杜禹一样,能横扫了他们去救你。”

她未说出口的还有:如果你死了,或者眼看要死了,我必要冲上去拼打,那怕杀不得一个人也要尽全力到你身边,护着你,不叫他们侮了你。

玉逸尘将那玉如意仍安放到条案上,这才笑道:“我的小掌柜不是平凡女子。”

若是平凡女子,有冷箭射进来时只怕就已吓的尖叫腿软起不来。她却不同,不但能找着自己穿衣服,出门时还能顺把玉如意出去打算杀敌。

她是天生带着侠义肝胆的女子,所以他才会爱上她。

那些鞑子不知如今去了何处,但终归仍在这一带游荡。玉逸尘派人去京中调应天府并督察院的人来彻查此事,但贞书肯定是不能再回刘家庄了。那些鞑子见过她,若再回去,反而要给刘文思与贞媛带来危险。见此贞书手书了一封信,叫玉逸尘寻了个面生的下属替她送去。自己便仍跟玉逸尘共骑一匹回京城。

杜禹骑着自己那应天府巡街的瘦马也在后面跟着,见前面远远的贞书与玉逸尘共骑一趁,时而交颈不知说些什么。他心中无比悲凉,暗咒了玉逸尘一路阉货,不得好死的宦官,心道那家伙身上连物件儿都没有,难道与我娘子在一起就只摸一摸?

想到了摸字上面,他的心思不由又滑到了贞书方才下马时那光溜溜的大腿上。比之三年前,她个子又长高了些,胸脯更鼓了,腿又白又光,若得摸上一把,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贞书虽与玉逸尘共骑一趁,却也忍不住回头要瞧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杜禹。方才在集市上,玉逸尘问杜禹事情可办好了的时候,她生怕他说出自己与他有旧的话来,在马上横眉冷眼朝着杜禹抹脖子。

还好杜禹没敢说出口。

有了今日这一番乱事,她穿着玉逸尘的衣服,与玉逸尘一起从客栈跑出来,想必杜禹瞧见了也会死心吧。

到得京城已是明月星稀的亥时末。到了东市口上,贞书便下了马不要玉逸尘再送,两个相对无言,别过后贞书一人径自往装裱铺而来。她累了一天也是步履蹒跚,到了装裱铺门前才累的虚脱了一样靠着柱子呆呆的站着。

“小掌柜,好久不见啊!”对面有人招呼她。

贞书见是许久不曾见过的那流浪老者正盘腿坐在地上,走过去问道:“老人家这些日子去了那里,许久不曾见过你。”

老者道:“你这里避风又背街,本是个歇息的好去处。只是前些日子来了些穿黑衣的人要蹲守,把我给赶走了。这两****瞧他们又撤走了,才又悄悄搬了回来。”

贞书忽而忆起那回她给贞秀讨要完肚兜回来时,贞玉手下的人还未到这里来盯梢,想必那时这老者仍是宿在这里的。她伸手掏了一把铜板放到那老者的饭钵中,才问道:“有回我们这装裱铺子门关的晚些,大概我头一回给你些吃的东西两月之后的事情,那日老人家可曾瞧见些什么?”

这老者左右四顾了一番道:“小掌柜,我正是想要跟你说这件事情,才冒险又来在这里等着你。”

他压低了声音道:“那日确实有些客人上门提货,穿着新鲜光亮,提完就走了。后来又来了一人,我在这里远也听不真,但是那人与你父亲起了争执,后来你父亲还到门口来抓他,但未曾抓着叫那人跑了。我因怕惹上麻烦,也卷了被子跑远了。此后就有人到了你这门口盯梢,我也就不敢来了。”

贞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又问道:“那人是个什么容样,老人家可否形容一番?”

老者道:“其实他经常到你们那后院走动,前面倒是来的少。”

贞书已猜到了是谁,气的捏紧了双拳问道:“可是个这样高的年轻人,细皮白面的?”

老者道:“正是。他与你家夫人倒是走动的比较勤。”

这就是了,那日有一个大客来订了些字画,宋岸嵘便一人未关门在铺子里等着。交完货后手上有银票,章瑞或者早已在后面瞅时机,进铺子与宋岸嵘闲聊时,趁其不备用什么重物敲晕了宋岸嵘拿了银票要走,谁知宋岸嵘又追了出来,在门上有了撕扯,最后宋岸嵘倒了昏迷,他便逃跑了。

这也就难怪搬到宋府后宋岸嵘一直都还好着,见章瑞进了门,立时便瞪着眼睛哧哧有声,他是想要控诉凶手,无奈自己口不能言,竟生生就那样死了。

贞书此时气的咬牙切齿,起身就要往应天府冲去,欲要将章瑞撕个稀烂再亲手杀了他。她一人疾步走着一直出了东市,忽而才意识到此时只怕坊间早下了禁,自己是出不去的。街上空无一人,她心中又悔又恨,蹲在街脚上大哭了起来。

“娘子!”是杜禹的声音,他也陪在她身边蹲下,从自己口袋里翻拣出方脏兮兮的帕子欲要递给贞书。

贞书抬头抓了杜禹胳膊问道:“你可是在应天府当差?”

杜禹点头,又摇头道:“昨日调到督查院了。”

贞书问道:“你可能叫开坊禁?”

杜禹摸了摸身上,还好金鱼袋佩着,点头道:“能。”

贞书左右四顾,见杜禹身上佩着剑,一把抽了出来道:“走,去给我叫坊禁。”

杜禹陪她到了坊下高喝,那值夜的人瞧过他的金鱼袋,知他是督察院的副督察,几个人便彻坊放了他俩出来。杜禹见贞书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剑在前走着,小跑跟上来问道:“你父亲是叫人杀死的吗?”

贞书脸上挂着两行泪,点头道:“是,那家伙如今关在应天府大牢中。”

杜禹心中暗喜,又自责高兴人家父亲死了自己也未免有些不地道。但如今玉逸尘不在,正是他在佳人面前大显身手的时候,遂在前开路道:“既然他已经叫捉进了大牢,咱们就不能叫他听到子时的钟声,走,我带你去。”

两人气冲冲到了应天府大门上,衙役见是高升了的杜禹,皆是躬手弯腰的放行,陪他们到了后面大牢中。

章瑞一直等不到苏氏着人来救他,但总归如今调到了一楼,而且因有王府尹关照过,如今他的单间里还有被褥,伙食也比原来好了不少。所以如今他也是吃得下睡得下,只静待苏氏着人来救他。

贞书到了那监牢门上,见门上着锁,里面章瑞还在睡大觉,气了个半死砍了门道:“章瑞你给我过来。”

章瑞睡的迷迷糊糊见是贞书来了,忙跳下床笑兮兮迎了上来道:“二妹妹,你怎么来了。”

贞书横了剑一把就刺了过去,只是她极度生气又兼从未使过剑,纵出去失了准头只刺到章瑞胳膊上。章瑞见胳膊上一个洞血已经冒了出来,忙捂了往后躲着道:“咱们是亲亲的兄妹,你这是要做什么?”

贞书仍拿剑往里戳着喊道:“你还我爹命来。”

章瑞这才晓得是自己那回抢银子的事露了馅,犹自争辩道:“钱是爹自愿意给我的,我并没动他,他是自己不小心磕倒了才中的风。”

贞书气的咬牙切齿,见杜禹带了监守来开锁,气喘嘘嘘站在一边等着。等那监守将锁打开,一把拉开门冲了进去,就要往章瑞身上刺剑。杜禹忙上前一把夺了剑道:“这东西血气太重,你勿要再动,拿手出两下气得了。”

他见早有别的监房里的犯人们围在门上砸门起哄,又那监守也过来要阻拦,一声高喝道:“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章瑞也知自己罪行暴露怕是要被杀头,趁着杜禹转眼,监守在外弹压别的犯人的时机就要往外冲。杜禹伸手一探,如抓小鸡一样揪着头发将章瑞揪了过来拎起来举高过头顶又重重扔到地上,一脚踩断他一只骨节后才出了门,复将那监牢门闭上,伸手指着那些砸锁闹事的犯人问道:“还有谁要闹?”

这些人见杜禹人高马大,抓一个成年男子如抓小鸡一般,俱吓的静悄悄滚回了床上装死。监守也带了许多守卫进来将四周皆围的水泄不通,长矛各处指着戒严。贞书见章瑞趴在地上装死,提起袍子狠狠在他身上踏了几脚问道:“你的良心了?狗一样的东西,我们家养着供着你让你考科举,你竟然害死我爹。”

章瑞犹自辩解道:“若妹妹当初也愿意像给童奇生银钱一样,资助我去谋个好差事,我何至于要抢?”

贞书见他犹自执迷不悟,啐了一口道:“难怪你大哥二哥都不要你,你这坏了良心的家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总找不到可杀章瑞之物,在监牢里四下搜寻不到,复又来狠狠踹着章瑞的背,嘴中不停骂着。杜禹在外瞧她气也出的差不多了,进来拉了贞书道:“不必为了这样一个废人而脏了自己的手,一会儿我叫这些守卫们动手替你除了他,好不好?”

贞书此时怒气冲脑,那里能忍得住,还伸了脚要去踹章瑞。杜禹见她也在气中,又知道她是个爆性的,一把抱起来扛在肩上就往外走,交代了那监守道:“寻两个守卫将他打死,就说他意欲逃狱即可。”

监守答应了,亲自送了杜禹出门才又回到牢中,指了两个守卫道:“那是督察院今日新上任的副督察使大人,护国军节度使的儿子,给你们个表现的机会,快去吧。”

两个守卫听完,躬手谢过监守,进牢房拖了章瑞,一路血迹往后面去了。

杜禹扛着贞书出了两进监牢,心道眼看子时,她一整天在外奔波想必也是累极,不如带到自己差房中去歇上一夜再回东市,便又扛着她到了自己差房。

贞书此时才清醒过来,扭了身子道:“杜禹,你快放我下来。”

杜禹嘿嘿笑道:“就到了就到了,你再等等。”

到了差房门口,他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一脚踹开了门放下贞书,就听内里有两声娇声叫道:“恭贺督察使大人高升!”

同类推荐
  • 吾皇爱细腰

    吾皇爱细腰

    吾皇爱细腰,作为宠妃,苏沁琬拥有的,也就只有这一把纤腰、一张脸蛋和一颗还不算笨的脑袋了。宠妃要听话,皇帝指哪打哪!宠妃要自知,皇帝不会爱你!宠妃要……咦?皇帝对她表白了?皇帝:爱妃,朕只要你一人可好?众大臣:妖妃祸国啊!
  • 神秘邪王的毒妃

    神秘邪王的毒妃

    扶渣男登上皇位,他却为了白莲花把她打入冷宫。最可笑的是,害死她的居然是她视为亲人的人!重生之后,学医书,会制毒,护姐姐,帮养母,只想逃离前世的恩恩怨怨,保护好自己的亲人。邪佞王爷深藏不露,对她痴缠不已。势利、感情,强强联合有何不可!
  • 敢问将军断不断

    敢问将军断不断

    将军家婢女小翠说他断袖,将军的小跟班斥责他断袖,将军家丞相用行动力挺他断袖,连将军自己都承认讨厌女人,支持断袖。所以章无烟完全没有理由相信他不断袖,直到有一天……
  • 宠妃无度:狂妄大侍妾

    宠妃无度:狂妄大侍妾

    她是金牌猎人,以猎杀罪犯为生,身手矫健,性格狂妄。一朝穿越,她成了一个病死王爷的陪葬侍妾,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小命,却被王妃欺辱,继子坑害,人人当她还是柔弱无能的下等侍妾,想要害她性命。她斗毒妇,整渣男,呛皇帝,与病弱王爷联手掀起翻天巨浪。要誓众人俯首称臣,再不敢造次。只是那冷淡无情没有人味的王爷怎么突然变得这般热情?病娇王爷稍稍靠近,温文一笑:“本王给你送一道餐后甜点如何?”“不要。”孟青珺断然拒绝。病娇王爷马上变脸,威胁道:“不要也得要。本王将自己做为甜点送给你,岂容你拒绝?”孟青珺抵死不从,“你干嘛,走开啦,手不要放上来,嘴巴离我远点,再靠近我就要叫了……“
  • 琴师途上花

    琴师途上花

    他是富商之子,救她却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她是琴师之女,家族因皇帝的一己之私而消亡,满门抄斩,只有她在深山之中才得以生存。长大之后,两人的再次相遇,又会发生怎样纠葛?(第一次写文,多多关照。)
热门推荐
  • TFBOYS之爱情的小火苗

    TFBOYS之爱情的小火苗

    凯源玺到底会喜欢谁呢,是蓝露三姐妹,还是三个反派呢?
  • 倾城之恋

    倾城之恋

    一道圣旨,将连城和倾城两人连到一起,倾城生性刚烈,不满皇帝指婚,将婚宴搞得一塌糊涂,新婚之夜与新郎打个翻天覆地。她将连城的家弄得乌烟瘴气,还买回一个丫鬟给连城做小老婆。这对欢喜冤家,经历种种磨难,倾城最终明白,原来自己早已心系连城,一场命案让两人明白真情,只可惜连城竟然要被处斩!
  • 金莲公主

    金莲公主

    这世上什么是不完美的?芳草萋萋,鹦鹉洲上他取下她的弓鞋,朝她皱了皱鼻子,取笑道,“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残缺的女人。”“你可恨!”女人踢开他的手,把自己的三寸金莲藏入罗裙里,想要跳船离开,却被身后的男人拉住了,女人嘴角一翘,随后立马又严肃道,“我是残缺的女人,你也要?”男人的手摩擦在她的掌心上,就像七月的痒痒花让她酥麻难忍,春和景明的鹦鹉洲上,男人承诺她,“就算你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的,我也要你。”
  • 九龙霸神

    九龙霸神

    一个小叫花子,满脸麻子,相貌丑陋。小叫花误入军营只是为了有份安逸的生活,无意卷入了大陆争斗,接触到了传说中的仙人。修仙的道路,弹指间便是千年,小叫花子没有灵根,却成长为一名仙仙敬畏的上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当初的一道天降银光……银光化龙,逆天修道,为了活着,曾经的小叫花子度过一次次劫难,捣破五重天,仙界出现了一个新的尊称——霸神。——————————————感谢墨者平台免费封面支持!
  • 火影之水遁狂人

    火影之水遁狂人

    一个因情而死的人,成了穿越党,见到了神。更强的水遁,更强的伙伴。更强的心。火影中的他又会有什么作为!
  • 感官世界

    感官世界

    在一个感官世界的存在,人的各种感觉和感情的纠葛。探讨人的感官世界和感情之间的奥秘,以及人性的善于恶,暧昧与出轨,好人与坏人。女人无论做出什么行为,都是有目的的。分析和解决这种目的。这部作品将帮助你更了解女人和男人,以及性之间的面纱。希望能帮助读者来一个耳目一新,全新的观念思考两性之间的关系。
  • 格列弗游记

    格列弗游记

    《格列佛游记》是乔纳森·斯威夫特(又译为江奈生·斯威夫特)的一部杰出的游记体讽刺小说,以里梅尔·格列佛(又译为莱缪尔·格列佛)船长的口气叙述周游四国的经历。通过格列佛在利立浦特、布罗卜丁奈格、飞岛国、慧骃国的奇遇,反映了18世纪前半期英国统治阶级的腐败和罪恶。还以较为完美的艺术形式表达了作者的思想观念,作者用了丰富的讽刺手法和虚构的幻想写出了荒诞而离奇的情节,深刻地反映了当时的英国议会中毫无意义的党派斗争,统治集团的昏庸腐朽和唯利是图,对殖民战争的残酷暴戾进行了揭露和批判;同时它在一定程度上歌颂了殖民地人民反抗统治者的英勇斗争。
  • 红娘需要绿爹

    红娘需要绿爹

    当苏楠黎带顾一回家时。“你有什么好的?让我女儿对你如此死心塌地?”“阿…阿姨,我体力好。”“出去!”
  • 欠债不还

    欠债不还

    有些债,欠不欠,不由天,由你;有些债,还不还,不由你,由天。鬼魔横行,老赖勿进,欠债还钱,欠情收命……
  • 星际老爸养女记

    星际老爸养女记

    你初遇时,只是淡淡的一眼,便确定她是他的唯一。于是便不顾一切的去占有了她。虽然最后她离开了他,但是他觉得不后悔。第一次看到他,便觉得这个人很危险,于是便不顾一切的逃离他的身边,但最后却发现还是坠入了他的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