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常青搭档的时间也不断了，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么几句话就闹了矛盾。我们赶紧又给中心医院打了电话，预约了贺玮。不管这家伙愿不愿意，我们都得找他重新了解一下情况。
直到第二天，我们才终于有机会和贺玮谈话。孙佳迪的死，让一直担任助手的贺玮成为了脑外科里当仁不让的主刀医师，加上之前一段时间积攒的手术又特别的多，这家伙忙的都快要脚打后脑勺了。我们再次见到贺玮的时候，这家伙就穿着手术服，刚刚为一位病人做完手术。
“所有情况我都跟之前的那位警官说了，二位……”
贺玮虽然同意了我们的预约，不过对于我们又一次找上门，心里也是存在疑问的。
我们当然不能告诉他，孙佳迪的案子成为了两大刑侦队的竞赛项目，在来的路上，我们就想好的了说辞：“上面的领导很重视这一次的案子，所以调动本市的警力，从别处抽调了办案人员，我们就是抽调过来的。
贺玮点了点头，对我们说的话将信将疑。不过就算心中还有着怀疑，我们的警服和警官证，可是做不了假的。在看了我们的警官证之后，这家伙终于接受了我们的询问。
“我们查看了孙佳迪的档案，她的手术成功率竟然是百分之百，这个数据是真实的吗？”
之前程野已经对贺玮坐过了笔录，从那份笔记中，我们并没有什么发现。要想让案件取得突破，这一次我们就必须问一些不太一样的。
一听到我们的问题，贺玮的脸色变得有些问难，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家伙支吾了半天，才开口说道：“是百分之百，她的手术从来就没失败过。”
我和常青也算见过大风浪了，自然看得出这家伙没有说实话。
“贺玮同志，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的配合警方办案，不要对警方的工作产生误导。”
常青摆出一副训诫的模样，打断了贺玮的话。
贺玮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情绪，这家伙先是左右看了看，确定走廊里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她的手术成功率虽然是百分之百，但是却不是什么样的病人都救治的！她只选择有把握治愈的患者！”
“对于那些没有把握的患者，医院怎么处理？”
“情况紧急的，由其他医师主刀，情况比较稳定的，建议转院到其他医院治疗。”
贺玮的话虽然说的比较隐晦，可我和常青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孙佳迪百分百的手术成功率，完全就是中心医院有心缔造的一个神话。为了这个亮眼的记录，院方漠视了许多患者的安危。
之前我们已经认定，凶手大概率是复仇性杀人，如此看来，凶手很有可能是这些被抛弃的患者的亲属！
我对常青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回去，将这个情况报告给队长，不过常青却不着急走：
“贺玮先生，我怎么在你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悲伤情绪？”
排查被害人的家属，是我们在刑侦工作中，必须要做的工作。很多时候，凶手往往就是被害人最亲密的人。
我们倒不是真的怀疑贺玮，这不过是我们的常规流程。常青这么问，就是想要看看贺玮的反应。
贺玮叹了一口气：“自从佳迪出事以后，我甚至都能去看看她的家人。每天院里的患者多的吓人，我根本就没时间去想这些。”
我们点了点头，知道他说的基本是实话。就在我们说话的空档，就已经有两三位护士来催他了。
“那您先去忙吧，我们这边也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
眼看着又有医护人员向他这边走来，我跟他示意谈话可以结束了。
贺玮对着我们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到院里来找我。”
我们对到了队里，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队长。
这个最新的消息让队里的人全都为之兴奋，我们都认为，这一次了解的信息，很有可能就是破获这起杀人案的关键！
“必须给我查清楚，那些没能被孙佳迪救治的患者。我们要找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某位患者的家属。”
队长认同了我和常青的判断，示意我们继续按照这一条线查下去。
我和常青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为难的情绪，之前我们就已经从贺玮的嘴里得知，被孙佳迪拒之门外的患者应该不在少数。只靠我们的排查，这个工作量实在是太大。更何况，因为孙佳迪的名气，有不少外市甚至是外省的患者慕名而来。对于那些患者，我们更是无从查起。
队长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看着我们露出了为难情绪，这家伙又开口说道：“我又没让你们两个自己去查！把这个情况告诉给程瞎子，让他组织人手，从医院领导那里取得突破。
按队长的想法，医院对于那些病人应该都有着相应的记录，如果能得到院方的配合，再加上c市的警力协助，我们的排查工作将会容易了许多。
“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程野？”
我有点儿纳闷，这一次我们可是少有的想到了程野的前面。
“破案要紧，别因为两队的置气，耽误了正事儿！”
队长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废话，赶紧给程野打了电话，将我们最新的发现全盘托出。
程野也马上意识到了这条线索的重要性，他马上就联系了队里的领导，让领导出面，去做中心医院的工作。
面对警方的压力，中心医院的领导也只能将这些不太光彩的事情全都摆在了桌面。虽然如此，院方的领导还是和警方讨价还价，他们可以配合警方的工作，但是警方绝对不能将这些事情透露给媒体。院方苦心打造的医学神话，绝对不能如此尴尬的破灭。
从他们提供的资料来看，被孙佳迪以各种名义拒之门外的患者，足有二十人之多。
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名单，嫌疑人的范围也被急剧的缩小。剩下的，就是组织警力，进行拉网式排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