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小雅旁边的女孩恨恨地看了一眼小玉，然后说道：“我叫丁香，平时我们姐妹几个关系都还算好。我可以证明小雅说的是真的，因为我也有头痛症，我最近也老是做恶梦，甚至有时候也会看见那团黑雾。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和小玉有关。”
说到这里，丁香指着小玉，语带愤恨地说道：“小玉，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没有来悦城夜总会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好好的，可是你来了以后，我们就得了头痛症，做恶梦，看到那团可怕的黑雾。我觉得这根本就是你传染的。你敢说你没得头痛症么？我有一次就亲眼看到你犯了头痛症，罗刚还亲自喂你吃头痛药呢！好一个狼狈为奸，现在你和罗总估计是搞到一起了吧？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这么快跟我们撇清关系啊？小燕才刚刚跳楼，警察不过是问个话而已，你就那么紧张说自己和小燕自杀没关系。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不想破坏悦城夜总会的名声吗？啧啧啧，真会替男人着想！你以为罗刚会真的把你当痴情女吗？你只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况且，我和你同住一个房间，你以为罗刚就只和你有一腿么？他不止和你搞过，和我也搞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不然自己被别人玩死都不知道。”
“我……”小玉欲言又止，听着丁香的话，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丁香，根本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你们都得了头痛症。也可能以为是我传染给了你们。可是你们冤枉我了。我来悦城夜总会之前还是好好的，根本就没有头痛，也没有做过那些恶梦，没有看见过那团吓人的黑雾，可是自从我来到悦城夜总会上班以后，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了头痛的症状，后来越来越严重，然后还经常做恶梦。后来我就一直吃治疗头痛的药物，我买了很多的药物，包括头痛粉之类的。只要一头痛我就吃药，为了不要做恶梦，不看见那可怕的黑雾，我甚至在睡觉的时候把头痛药和着安眠药一起吃。我真的快崩溃了，最近我都想着也许死了反而解脱了，不用活得这么痛苦，没想到小燕承受不了这种恐惧，居然跳楼了。其实我也很害怕，因为我最近也不止一次听到那团黑雾里的声音说我死了就可以解脱了。”
刘建超和王芳听着几个女孩的述说，惊得面面相觑，因为女孩们口中所说的那团黑雾，郭晓冬曾经在他们面前说过。刘建超和王芳几乎同时看向了郭晓冬，似乎渴望着从郭晓冬那里寻找到答案。
郭晓冬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几个女孩所经历的一切似乎就像是他以前经历过的一样。那是令人刻骨铭心的恐怖恶梦。
郭晓冬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一边想一边说道：“面前的三个女孩，加上刚刚跳楼的小燕，一共四个。她们都在悦城夜总会上班。而她们都有头痛症，都看见一团黑雾。而她们所看到的景象几乎和张英是一样的。张英到唐建华的诊所里看过病，而罗刚和唐建华是同学加哥们儿，罗刚又是悦城夜总会的老板，悦城夜总会里面的女孩得了和张英同样的头痛症看见同样的东西。现在大概能搞清楚这个事情的脉络，首先是张英——然后是王悦，王悦是唐建华的老婆——王悦在张英之后自杀——然后又是小燕，小燕又在罗刚的悦城夜总会上班，罗刚和唐建华又是哥们儿。悦城夜总会的其她女孩都有同样的症状。假设她们所看到的东西是一种病毒的话，那么，传播这种病毒的很可能就在这些人当中。而最有可能的，就是今天被无罪释放的唐建华医生。如果刻意制造出来这种自杀病毒，不仅一方面可以让他的诊所收入增加，另一方面，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王悦。真是一箭双雕啊！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郭晓冬说着不禁双掌一击，竟然有些懊恼太晚想到这些细节，不然的话今天的审判过程中公诉人又会多一个有力的武器。
“什么，你说唐医生是故意制造出这种可以让人自杀的病毒？”小玉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我……”她本想说她跟唐医生有过一腿呢！可是这个时候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我平时买药都是在他家诊所买的呢！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天哪，我也是。我都在他家诊所看病买药。”小雅补充道。
“我也是我也是。”最后说话的是丁香。
“那这样说来，唐建华还是摆脱不了杀人的嫌疑。可是一个人又怎么能制造出来会让人自杀的病毒？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不，简直就像是日本731部队那些恐怖故事。”刘建超插话道。
“是啊！即便晓东这个怀疑是合理的，可是取证非常困难。之前的那几个自杀的死者在尸检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中毒或者异常病毒的感染情况。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们在调查这件事的态度上应该慎之又慎，避免再被唐建华抓住漏洞反将我们一军。”王芳继续说道：“所以你们几个女孩也不用太担心这件事，刚才我们只是推测而已，如果说到嫌疑，那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所以，今天的谈话内容你们不能跟任何人泄露，否则的话我们随时会对你们进行调查处理，说不定还会以扰乱公务罪进行拘留。听明白了吗？”
几个女孩低声地回答道：“明白了！”
虽然王芳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语气甚是严肃。她知道必须要给这几个女孩警告，不然刚才的话如果传到唐建华的耳朵里去无异于是打草惊蛇。
刘建超给王芳使了个眼色，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对那几个女孩说道：“好了，今天的调查先到这里，如果还有需要进一步调查的，我们会随时过来。在调查期间希望你们不要离开，不然到时候我们会首先考虑离开的人犯罪嫌疑最大。我想你们也很清楚因为头痛引起自杀这种事关系重大，为了你们的清白和人身安全，今天要对我们的谈话守口如瓶，即便是对你们罗总也不能吐露半个字。因为你们罗总认识唐建华，所以他也不能排除嫌疑。你们要是泄露了今天我们调查的内容，如果被真凶知道了，有可能会被斩草除根，知道了吗？”
几个女孩早已吓得脸色煞白，都纷纷回答知道了。
刘建超让她们各自散去。后来刘建超又把夜总会的经理找来问过话，可是并没有得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离开悦城夜总会以后，刘建超又开着警察载着王芳和郭晓冬奔赴了县人民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刘建超似乎有些不悦地对郭晓冬说道：“晓东啊！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在被调查对象面前说起我们推测谁谁谁可能有犯罪嫌疑，即便这种推测从逻辑上说是完全可能的。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会传到嫌疑对象的耳朵里。如果他一旦知道我们怀疑他，可能就会提前消灭犯罪证据，对我们会很不利的。知道了吗？”
郭晓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中犯了一个大错，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刘叔叔，刚才我没想到那么多，就顺口说出来了。以后我会吸取教训的。”
“是啊，你刘叔叔说得对。”王芳插话道：“我刚才和你刘叔叔想的一样，要是我们的推测被泄露出去，那真的是打草惊蛇，所以我刚才才故意吓唬那几个女孩，让她们知道这个事情的轻重。其实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这次检察院公诉唐建华败诉，很可能就是我们太急于求成了，没有能找到能够板上钉钉的证据，所以给了唐建华喘息的机会。不过我担心的事，经过了这件事以后，唐建华会更加不好对付，所有不利于他的证据啊证人啊可能都会被他提前抹掉。所以，现在我们几乎是在和死神赛跑。而且我想今天这个自杀的女孩，小燕，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听到王芳说的话，警车上的三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每个人的心中都如同有一个沉重的枷锁，被这个自杀的疑团紧紧地锁住。大家心中有一个共同的心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自杀的恶梦才会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