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您的意思。”李轩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顾夜宸刚才接过了程栋的电话。
“没事。”顾夜宸平静地道，“程栋现在把握着林妍妍，他说了，除非找到背后对林妍妍使出阴招的人到底是谁，否则他不会放了林妍妍的。”
李轩恍然大悟，同时又无比惊异地看着男人，此时此刻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出：“顾总，那您准备……”
“这的确都是我不好，妍妍现在会变成这样，也是我的过错。我把事情想象的过于简单了，其实对方根本不准备放过林妍妍，而且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点点地蚕食着妍妍的内心，让她彻彻底底失去了底线和耐心，所以她的情绪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崩溃。”
顾夜宸说着，脸上是深深的自责之意，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文件。
“顾总，您不用担心。”李轩叹了口气，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算是安慰，“线索也不可能是没有的。对了，顾总，我倒是觉得有个人很有犯案的嫌疑，您一定在心里也已经对这个人下了审判了。”
“姚桃？”顾夜宸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心里首选的怀疑对方，果然他跟李轩的思维逻辑和默契程度都是无人可比的，李轩笑了：“没错，不如，我们明天早晨直接去姚小姐的公寓堵她吧？她最近不但没有什么消息，而且就仿佛是销声匿迹了似的，在娱乐圈也看不到她的影子，着实奇怪。”
“嗯。”顾夜宸表示欣然同意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就从她查起吧。”
翌日，顾夜宸和李轩没有任何怠慢地开车离开了家，径直开到了姚桃的公寓门口。
“顾先生，您准备好问些什么了吗？这个姚小姐天生鬼点子奇多，可不好对付。”李轩忍不住在背后，有些担忧地出声问道。
“那是自然。”顾夜宸微笑着点点头，“再怎么说，我跟姚桃也是认识时间够长的知交了，不担心，她会对我坦诚的。”说着，他步伐稳健地走到了门口，手指伸长轻轻敲了敲门。
里屋似乎才刚有早晨的气氛，几个刚起床干活的佣人们打开了门，原本有些不耐烦的问了一句“谁啊！”可是在看到面前的顾夜宸时，所有人都不敢随便说话了，一个个瞪圆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都想不到，自从林妍妍出现了以后，顾总对姚小姐的心思已经淡漠到低谷里去了，更是很少登门拜访，而这一次……还真是天大的喜事！
“顾，顾总，您是来看姚小姐的吗？”佣人们紧张又替姚桃高兴，忍不住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顾夜宸抿唇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视线淡漠地落在昏暗的屋子里：“可以进去么？”
“当然，当然，只不过姚小姐昨天晚上晚睡了，现在还没起床。”佣人们笑着道。
“没关系，”顾夜宸也毫不在意地一笑，“我可以慢慢等，反正时间多得很，对吧，李轩？”
“是啊，咱们顾总特地抽出了一天的空档时间，专门来拜访姚小姐的，准备今天三餐都在姚小姐的家里解决了，不知道方不方便？”李轩跟顾夜宸的默契十分吻合，很快微笑着接过了顾夜宸的话道。
“当然方便了！”佣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几百年都没来过客人拜访的房子，只有姚桃一个人颓败地过着，没想到顾夜宸竟然会亲自拜访，竟然还要在这里吃饭，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什么事啊？这么吵吵闹闹的？”就在楼下轰然一团的时候，楼上的姚桃有些不满地穿着睡裙走了出来，她墨色的长发披肩，显得整个人高挑水灵的，眼神清澈而淡淡地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眸光深邃凝视着她的顾夜宸时，脚步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顾……”
“是啊，姚小姐，顾总来看您了。看来啊，顾总真的没忘记您呢，您真的是想多了，顾总看来还没完全放弃您呢。”一个佣人笑着趴在姚桃的耳边，低声道。
姚桃此刻整个人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忍不住步伐迅速地往楼下走去，甚至激动到险些跌了一大叫：“你，你怎么会在这的？夜宸？我以为，你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
“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顾夜宸的声音在此刻莫名地变得温柔无比，简直要将姚桃的整颗心都给融化掉了。
她皱着眉头低下了眼睑，鼻子酸酸地想哭，此时此刻好想直接扑到男人的怀里，告诉他，她这段时间过的都是怎样不堪的日子。
“你等着，我上楼去换个衣服，洗漱一下。”姚桃突然注意到了自己凌乱不堪的形象，连忙从他身边退开，有些慌张地转身，“王姐，赶紧把顾先生带到客厅坐一坐。”
顾夜宸面色平静的走到了客厅，视线浅浅的掠过了茶几上的几盒泡面，还有女人的各种衣服也凌乱地落在沙发上，不由蹙眉了一下。
显而易见，姚桃这段时间的确过着不太理想的日子。只是这样的姚桃，还有可能是陷害妍妍的凶手吗？她明明都已经快自身难保了。
“抱歉啊，夜宸，我这段时间过得有点颓废，想着连你都不要我了，在这个世界上我似乎也没有什么留恋了……”姚桃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顾夜宸抿紧唇瓣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大可不必道歉，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们虽然已经不是恋人关系了，但有些事情，我能帮上忙的，都会尽力。”
“夜宸，我就知道，你还没有完全放弃我，对吧？”姚桃满心期待地看着他，面如死灰的脸上燃烧起了一丝希冀。
顾夜宸淡淡叹了口气，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你说。”姚桃视线不解地看着他，“我的事情你可都是知道的，还需要来亲自问我？”
“是妍妍的事情。”顾夜宸开口了，也不想多跟她绕什么弯子，故意对她道，“林妍妍最近不见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过。”
“林妍妍？”姚桃听到这个名字，有些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脸色多少冷咧失望了许多，“原来，你就是为了林妍妍才来找我的？害我还白高兴了一场，顾夜宸，你可真狠心，难得来看我一次，口口声声提到的却还是那个女人！”
“姚桃，我只问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顾夜宸故意如此问，可是看着姚桃似乎真的非常生气的嘴脸，心里的疑惑便已经基本可以消除了。
“我没看见她！我也不想看见她！若是被我找到她，我一定把她撕个粉碎！”姚桃张牙舞爪地大叫着，旁边的佣人们连忙上前制止住了她，一边连连跟顾夜宸道歉。
“算了，”顾夜宸掸了掸自己的西服外套，轻描淡写地扫视过女人血红的双眼，“那我就先离开了。”
“啊？顾总，不是说好要在我们这里留到晚上吗？”女佣们纷纷簇拥了上来，试图挽留。
“别留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我而来的，都是为了那个林妍妍，那个该死的女人！”姚桃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颜面尽失，大吼大叫了一通。
顾夜宸有些无奈，回头淡淡地对这几个佣人们吩咐了：“好好照顾姚小姐，过段时间我再来登门拜访，告辞。”
说着，他回头跟李轩一个示意，两人一同离开了小公寓。
“顾总，您怎么这么快就决定回去了？”李轩也是不解地看向顾夜宸，看着男人有所隐瞒的神情，更加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李轩，我觉得不是姚桃。”顾夜宸淡淡地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十分有威慑力。李轩瞬间没开口了，低头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倒是有道理，看着姚桃现在的生活境况，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嗯。”顾夜宸也是百般无奈的皱紧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寻找线索吧。对了，在巴黎那边的人有消息吗？关于林妍妍生母自杀的事情。”
“还没有，他们办案很慢，我这边暂时还没有消息。”李轩有些无奈地道。
“知道了。”顾夜宸微许颔首，此时此刻虽然心里是焦急的，但却没有任何办法。林妍妍的事情，他已经积累了太多的疑点和问题需要去解决，而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
……
下午时分，季晓涵有些沉闷地躺在家里的床上，她身上的伤口差不多愈合了，基本上没有过多的问题。只是现在，她的心病还没有完全解开——妍妍的下落。
昨天晚上据说接到了一个叫程栋的男人的电话，从此顾夜宸就突然停止了搜查，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信了那个男人说的几句话，说是要先找到林妍妍的身世，才能找到妍妍的下落。
反正现在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她却不能帮点什么。
手机突然在床头震动，季晓涵心情烦躁地看过去——许北境来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