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瑞雪和小许姑娘赶到红花中介。
老爸早在里面等着，见女儿进来，便招呼坐下。
不一会儿，黄花菜经理来了。当瑞雪按规定缴了租房费用，那黄花菜却从她缴的现金中，拈出十张百元大钞推过来：“你的收入。”
瑞雪睁大了眼睛。
“我的收入？我的什么收入？”
“瞧见刚才那男人了吧？”，“嗯！”，“急吼吼来相亲的，想女人想昏了头。”黄花菜不屑的瘪瘪嘴巴，看看一边的小许，毫无顾虑的笑笑。
“那天他来，刚好你和瑞兆先生先生到我这儿。我就指给他看了你的背影。这傻男人立刻就交了二千块看人费。呶，你和所里5：5分成。”
瑞雪还没回过神。
“什么看人费？什么5：5分成？”
倒是一边的小许听懂了，笑微微的反问：“人看了，接下来又怎么办？”，“如果再想要对方出血，就约会呗！不然就此拉倒。”
“不怕人家堵上门来扯皮？”
“扯皮？怕？真要这样，本经理就不开这个店啦。”
黄花菜不以为然，抱起双手：“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的中介都这规矩，嘴上江山，脚下圪坤！哦姑娘，你就是瑞兆先生昨晚给我推荐的，瑞雪姑娘的朋友？”
她上下打量着小许，尔后点点头。
“不错，模样儿挺清纯的。哎，瑞雪姑娘，还没明白过来？”
小许就凑过去，对着瑞雪耳朵悄悄咕嘟几句，瑞雪的脸，骤然飞红：“哎呀，这不是骗子吗？我不干。”
黄花菜笑了。
“瑞雪姑娘，不尽然不尽然。这纯属是利用自身资源，靠自已的劳动合法挣钱。你看，我的营业执照上写的什么？”
她从小桌子的抽屉里，变戏法一样拿出证照副本。
涂着寇丹的手指头，点着“营业范围”一栏。
房屋咨询服务，二手房交易，婚姻介绍，各种机器配件等：“这是国家工商管理局颁发的，国家认可了的，有假吗？”
瑞雪涨红着脸。
虽然说不出反对意见，可心里总感到怪怪的，很有些不自然。
“权当如此吧，可你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呀？这不是侵犯我的隐私？”
“是的，这我要向你慎重道歉！”黄花菜放下双手，正色道：“可我不这样自作主张，瑞雪姑娘，你就依然沉浸在自已的清高中，毫不知道自已的价值。瞧瞧，人家只看了几眼你的背影，就爽快地掏出了二千块。你的价值有多大？现在明白了？”
经黄花菜这么一拾掇，瑞雪当然明白了。
她瞅瞅小许，小许也正瞅着她。
黄花菜看在眼里，就把经理室的门一拉：“要不，你俩先聊聊，我还有事儿找瑞兆先生。”，一扭身，关上门出去了。
门一关上，窄小的经理室立时空气不太流通，变得有些沉闷。
二女孩儿就这样坐在床上，相互瞅着，想着心事儿。
瑞雪彻底明白了；说隐晦点，这就是利用年轻女性的天然吸引力，让那些光棍鳏夫心甘情愿的掏腰包。
说直白点呢，这就是利用年轻女人的姿色，勾引各个年龄段的男人上当受骗。
反正，到最后等到男方掏腰包掏得差不多啦，女方随便找个借口，推却了事。
说这事儿犯法吗？只要不太过份，还是属于两厢情愿性质。说这事儿不犯法吗？名声上却是那样不好听，并且使人感到难为情……
然而，昨晚上和老爸不是约好了的么？
暂且到这儿名为打工，实则是为着自已的七百平方，平安而顺利的买卖吗？
如此一来，干还不不干？瑞雪有些左右为难。这当儿，小许姑娘说：“瑞雪，在南大读书时，我就兼职过中介。”
“哦，兼职过？”
瑞雪意外的抬起头，惊愕的瞅着前公务员。
“也这样让人瞅背影挣钱？”，“不只这！八月流火在街上为厂家发宣传品，三九寒冬举着木牌给手机商作广告，一晚上连着赶三个家教……多着呢。”
小许姑娘淡定的蠕动着嘴巴。
“像黄经理这样挣钱，算是轻之又轻的。我觉得，现在即便找个所谓体面工作，当上白领，也不见得比这好多少。我看，还是先物质，再精神吧。只要守着自已的尺度和底线就行。”
瑞雪定定的看着小许姑娘，心里有些难过。
小许姑娘都是为了自已，才弄到现在这种生活窘迫，囊中羞涩的地步。
自已应当帮她，现在也暂且能帮帮她。可时间一长怎么办？要是房子卖不出去，又怎么办？再说，她本人总得有一份工作收入才行。
瑞雪终于委屈地点头。
“好吧，我们就先干着。不过，我们可绝对不卖身的。”
“这当然！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换个假名吧。”小许老练而平静的回答：“也不主动提出和刻意要做。碰上这种事儿，临时垫垫背，演演戏就行。”
叩！叩叩！
“商量完没有？”
门外传来黄花菜经理轻轻的敲门声和问话声，瑞雪站起来，走几步把门拉开。黄经理和老爸，都跨了进来。
老爸说：“瑞雪，那事儿我和黄经理谈妥了，房子就挂在这儿卖。价格就是原来那个价，我们一口清。中介的费用，全部打在买房人身上。”
瑞雪默默的点点头。
“那我就回去啦，你呢？你们呢？”
老爸向一边的黄花菜挥挥手：“唐装给我，唉，正大光明的，你藏什么藏啊？差点儿让我和女儿闹场误会。”
黄花菜就弯腰拖出床下的箱子，抓出唐装扔给老爸。
“还好意思说？我也差点儿背个勾引男人的恶名。我是那么犯贱不值钱吗？”
老爸把身上的混纺衬衫脱下，换上了唐装。一面挺直身子，昂起颈脖扣着布钮扣，一面长吁口气：“还是这唐装好，透凉又有味。”
“你瑞兆先生福气好呵，女儿为你添衣，儿子为你买酒，老来福哦！”
老爸费力的扣着布钮扣，摇着脑袋瓜子。
“戒酒啦，早戒啦，我现在是滴酒不粘，每天就是二碗饭，一杯茶。”，“我记得你以前在市政公司喝酒的。”黄花菜把自已丰腴的屁股抵在小桌角上，抱起胳膊肘儿，
她骄傲的歪着头，瞅着老相识。
“那一次，把我和郭经理都灌醉了。”
“好汉不提当年勇，唉，老啰老啰！我听见神仙召唤啰！”，老爸确是老啦，哆嗦着双手扣了半天，才扣了三颗钮扣。
瑞雪就上去帮忙，三下五除二，轻快地扣上了全部布钮扣。
“瑞雪，我就走了。你呢？你们呢？”
“我们留下，爸，就按你说的办！”，老爸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好好好！跟着黄经理学点本事。黄经理是很能干的女强人哦，师傅领进门，修行看各人，看你自已了哟。”
黄花菜大喜。
昨晚上瑞兆先生不约而来，她当然知道有急事儿。
听瑞兆先告之后，虽然她是极度希望这二个年轻女孩儿能加盟，可并有想到，瑞雪俩会这么快就答应。
现在读了大本的年轻人，都是冲着那些高楼大厦里豪华的格子间而去。
其实，那格子间到底有什么好？
人密，空气不流通，放个屁都散不出去，让大伙儿暗地里紧捏着鼻孔。要是遇上停水停电或者失火，得，瞧吧！
披头散发你挤我推哭哭啼啼的，整一个人间地狱。
哪像咱这儿？
送了瑞兆先生后，黄花菜喜孜孜的回到经理室，让接待妹儿和瑞雪小许都进来。“从今天起，你俩就是红花中介的员工了。我先得把这儿的规规矩矩，讲一讲。”
黄花菜轻咳咳，拿出了经理派头。
“我们红花中介呢，实行是是自由结合，各负其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每月二千元的基本工资，店里包大家中午盒饭，全月无休。
其余的钱嘛，全靠自已找。找到后与店里5：5分成，就像瑞雪姑娘昨天那样。”
小许姑娘问：“请问黄经理，有没有车费通讯费和房屋补贴费？”
“三个月试用期满了后才有，加在一起过千！还有问题吗？”，“可不可以用化名？”瑞雪问：“比如小红小白什么的？”
黄花菜笑了。
“到底是瑞兆先生的女儿，一下就想到关键上去啦。可以！干中介，就是需要用化名。不但名要化，年龄，住址，藉贯爱好和学历，都要化。
比如我，对外我就叫黄经理，可没有人知道我叫黄花菜；又比如接待妹儿，对外称小周，实际上她姓秋。”
“姓秋？”
瑞雪侧眼瞧瞧接待妹儿，忽然觉得她像极了一个人。
可像谁呢？一时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