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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暗无天日

挑拨?我一下子没反应过话背后的意思,更好奇吃饭时,腾靖和刘仁俊都说了些什么,竟然会让一个往日里心思简单直率的小伙子如此猜想。我疑惑地盯着他,把他盯得不耐烦了,他也没有继续下文的说明,反倒是握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家门口带过去。

“你快回去吧!外面这么冷,瞧你这瘦弱的小身板,一会儿着凉了,腾靖哥知道是我来找你给闹的,不知道又该吃多大一罐醋了!”刘仁俊不耐烦地催促。

我折腾了几下,没能扭过他,被他推到门口,并按下了门铃,不等我爸妈来开门,他已转身挥挥手离去。

那晚他俩之间的一顿饭成了我心中的谜,伴随着签证无法办理的焦虑,共同折磨着我。

走投无路了,我还是找上了腾靖。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打给丁旭,说他在忙。他这是逼着我找上门的节奏啊!左思右想,我只能如他所愿。

去之前,我给江知瑶打了个电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她讨教没有录取通知书办理留学签证的补救办法,因为就在去年,她的表妹才去了美国留学。结果可想而知,是搞不定的。得知腾靖把我的录取通知书扣下的江知瑶,义愤填膺地主动要求,陪我一起去。我把地址告诉了她,在腾靖的住所门前碰面。有个人陪伴着胆子多少能壮大一些,也能给腾靖些许顾虑。

等了十分钟,江知瑶没等来,倒是把靳嘉玥等出来了。她看到我,与往常一样和颜悦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眼,自然而然地喊我名字,与我交谈。

“裴妡,你是来找腾靖吗?他不在家,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去他公司找他,如果不认识路,我载你过去,刚好我也要出门。”她降下车窗,表现得一番好意的样子。

我回想着昨晚与我说过的话,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不麻烦了,靳小姐,我在等我朋友,不是找腾靖。”

“呵呵,这样啊,那好吧,不过,我希望你能称呼我为‘腾太太’。”

恶不恶?恶不恶?如果不是前天我眼瞎耳聋大脑短路,对她交出了百分百的信任,我也学不到“假仁假义”这门课,也不会彻底地放下自以为对她的歉疚。

我笑笑,轻轻拍了拍脑袋,“对,对,对,这是必须的,腾太太,你瞧我这记性!俗话说一孕傻三年,还真有点儿!”

此言一出,靳嘉玥本还笑意盈盈的脸立马跨下,像吃了苍蝇般痛苦,她扯了扯嘴角,“那你等着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嗯,慢走。”我冲她挥了挥手,保持微笑目送她的红色宝马车远去。

靳嘉玥前脚刚走,江知瑶后脚就到,猛地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疑惑地问:“你还能跟这女人笑着说话?不错啊,裴妡,孩子没白生,长进了!”

没心情同她开玩笑,我灰心丧气地说:“腾靖不在家,来了也是白来。”

“嗯,我听到刚刚那女人跟你说的话了。不然,去他公司找他?”

“不去。”

“为什么?”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江知瑶翻了个大白眼,“就怕被别人知道了你和他的关系,你脸上挂不住?别傻了,裴妡,挂不住脸的是他!再说了,谁让你用裴妡的身份去了?你就当他的重要客人,与他谈生意去的。”

在江知瑶的建议下,我乘坐她的车到了腾靖的公司,到了写字楼所在的楼层,我装模作样地与前台交谈后,眼看着前台把腾靖请了出来,江知瑶那货接了个谈生意的电话,没说几句就按下电梯先撤了。

前方腾靖已经走来,颧骨处还有点点淤青,那是和刘仁俊打斗留下的痕迹,看到我,他嗤鼻冷哼,“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找我了。”

“找个地方谈一谈吧?”

“办公室。”

不想与他在办公室发生争吵,最后闹个人尽皆知,我拒绝了,“楼下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腾靖蹙了蹙眉,折回去取了车钥匙,与我一同下楼。

K市市区中央有一处在我看来特别适合谈话的公共场所,可腾靖却不,以他的身份及他的做事方法,绝不可能在公共场合与我商谈。他需要的是一个密闭的、隐私的空间,恰恰与我相反。

因此,在他把车子驶上通往水木清苑的道路时,我第一反应便是开门跳车,险些再次让历史重演。

“裴妡,你别给我作!”腾靖把车门锁死之后,咬牙对我喝道。

我恼得厉害,有种扑过去掐死他的冲动,车子越靠近水木清苑,不安的预感就越强烈。我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排斥曾经的荒唐还是什么,总觉得再到水木清苑,我便又沦为被他囚禁的小鸟。

“腾靖,你给我开到市区去!我们去咖啡屋坐下来好好地说!”

他充耳不闻,偏执地把车子驶入水木清苑的地下车位,拖拽着强行把我压进了电梯,推进了门。

门被他反锁起来的一瞬,我更加确定我的感觉没错!即便他不囚禁我,也指不定要做出些什么令我反感恶心的出格举动!

我太了解他了!这种了解让我厌恶我自己。

我跑到客厅,打开隔离阳台的玻璃门,才滑开一段距离,就被身后的他推动关闭,而后他握住我的一只胳膊,将我甩进了沙发,再把玻璃门锁住,窗帘拉上。

至此,我清楚无法奢望对面的姨妈能发现我又到了这里。于是,我去翻包里的手机,想要抓紧哪怕一秒的机会,随便打给谁,让他知道我在哪儿,会怎么样,赶紧来救我。

恰恰手机才拿到手,江知瑶的电话便打了进来,急乎乎地问:“裴妡,你怎么不在腾靖公司了?我回来找你,说你们走了,你们去哪儿了?”

我暗自欢喜,感激江知瑶的电话打得及时,可惜刚说了个“我”字,手机就被腾靖劫了去,毫不留情地把挂断通话,按下了关机键。

他想要做什么,已经再明显不过。

我坐直身体,尽管内心慌乱不已,表面还是毫无惧色地看着他,“腾靖,你想要做什么?”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抓着我的肩膀就把我提起来,“裴妡,你真是能耐!刘仁俊为你甘当牛马,我也被你搅得魂不守舍,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我甩动胳膊,希冀能将他挣脱,可他恼怒我的反抗,不仅无动于衷,反倒用双手扣住我的双肩,不让我动弹分毫。

“腾靖,你够了没?我找你是想和你好好说,你现在要干什么?动手动脚,你当我是来和你吵架打架吗?”

“那你就先跟我说清楚,你和刘仁俊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冲着我吼,声音愤然,震耳欲聋。

我无语到了极点,不被信任让我烦躁,让我精疲力尽,我耐着性子告诉他:“腾靖,你给我听好了,我和刘仁俊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就像我跟你说的,他喊我姐,我当他是弟弟——”

“别用这套来敷衍我!”

“你听我说完,腾靖,听我说完,好吗?”

“你他妈能说什么?用同样的话来敷衍我——”

“你听都不听我说就认定我在敷衍你?那你想要我说什么!有病的是你吧,腾靖?你他妈要我跟你说清楚,我说了你又不听,你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和刘仁俊断了!断得干干净净!”

我张开嘴,想嘶吼,想怒骂,到了唇边发现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他的双手,提起包往出走。

然而,丧失了理智的腾靖,判定我与刘仁俊有染的腾靖,不让我出国的腾靖,发了疯地冲上前,揽住我的肩膀就把我往后拖,他的暴力行为将我强压的怒火点燃,我抡起包,朝身后的他打去。

包被他挡开,扯着从我手中夺走,摔到了墙边,我嘶吼,他从身后将我懒腰抱起,无视我的愤怒与抵抗,不管我如何踢打,把我押回房间,扔到了床上。

我愤然起身,顾不得发丝凌乱在我面庞,怒骂道:“腾靖,你他妈疯了吧?!”

“是,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他欺压过来,再度把我困在他的双臂之间,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我现在就要把你关在这里,你哪儿都别想去,谁都别想见!”

“你凭什么?”我用愤怒代替慌乱,挥手胡乱地抽打他,“你管不到我,腾靖!疯子!你给我让开,放我出去!”

他截住我的双拳,反扣在身体两侧,斜着嘴角狞笑,完全一头疯癫了的野兽,“你给我听好了,裴妡,你是我一个人的,孩子都生了,你别妄想和其他男人有来往,你太不乖,我不能再纵容你了!”

“疯子!疯子!”我使出浑身力气,忍受着手腕被紧捏的痛,终于挣开了他的禁锢,翻身下床往门口跑去。

可我还没碰到门边,就把他锁住腰劫了回去,我不服,胡乱挥舞着双臂,一巴掌一拳头地打在他身上,终于他也丢失了耐心,把我往地毯上一扔,骑坐在我身上,扯开我挥动的双手,一掌锁在头顶,另一只手开始撕扯我衣服。

预知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的,我一声声尖叫、咆哮,扭动身体,拼出最后一丝力气与他抗争到底。

但我又输了,男女力量的悬殊,注定了若是腾靖要用强,无论我如何抵抗,都是惨败的结局。泪水洒尽,心痛荒芜,好不容易摆脱了过去,重拾生活的勇气与动力,他却不放开我,不放开自己,我不知道他这样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经过了这一劫难,我们之间还能剩下些什么,我还能剩下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腾靖起身,没有过多留恋,在我身上盖了一件衣服,把房间的门窗锁死,彻底将我与外界隔绝。

我躺在地毯上,披着他随手一扔盖下的衣服,浑身凉透直达心底。我渴望宣泄,努力地哭,却苦笑出声,把自己弄成了疯子。

天逐渐黑了下来,我从地上爬起来,****着身体到浴室冲洗。家人应该很担心我,祥祥和瑞瑞应该很想念我,可是他们知道我在哪儿吗?他们会给刘仁俊或者江知瑶打电话吧。毕竟,我在K市这么久了,也就只有这两个常联系的朋友。也不知道江知瑶会不会从电话突然被挂断中察觉到异样,进而告知我的父母……温水从头顶哗哗哗冲洒而下,洗不净我的身体,冲不走我的烦乱,唯一能带给我的是越来越镇静的心境。

我不能就此放弃,不能坐以待毙,腾靖越想把我囚禁起来,我越不能放弃挣扎,如他所愿。《孙子·九弟》中说:“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把卧室每一个可能出去的角落都看了一遍,找不到希望,腾靖把我能想到的地方都封死,强来、硬闯必然是行不通。

那我能怎么办呢?

七点半,楼下响起了关门声,腾靖回来的,是给我这个囚犯送饭来的。或许是因为知道我一旦有机会,没有机会与家人电话联系,便会向对面的姨妈求助,他没有给我离开卧室半步的机会。

把饭在卧榻尾部的柜子上一一摆开,腾靖轻声唤道:“快来吃饭,你该饿了。”

我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面容,淡漠、沉冷,像没事人一样,下午发生的争斗仿佛没发生过一般。

“快过来吃饭。”

他又喊了一遍,我没动,他大步上前,将我从椅子上抱起,放在卧榻上,端起碗筷递到我面前,“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我视线低垂,落在一碗洁净的白米饭上,没有半点胃口。

“张嘴。”他挑了一筷子送到我嘴边,我别开脸,他把碗放下,没耐心地问我,“非得要我用强才肯吃,是不是?裴妡,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抬起头,我仰视着他,空荡的身体没有欢喜没有悲伤,“腾靖,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放我走?”

“我不可能放你走。”

“为什么?”

“你是我两个儿子的妈,是我的女人。”

我苦笑,“你这是何苦呢,腾靖?我们已经各走各的路了,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过好各自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他在我身边坐下,亦是苦笑,“我也这么想过,可是发现根本不行。裴妡,一个人孤独终老的滋味,你想象过吗?”

我摇头,但其实我想过,被他用婚姻抛弃的那段时间,我没日没夜地想这个问题,可我不想和他说,与他探讨这个问题,会让我感同身受,感同身受便容易同情,心软,忘了坚持与原则。

“我想象过,尤其是近段时间,我承受不了那样的滋味。裴妡,别说我是男人,理应承担某些东西,除非我没有血肉没有知觉,除非我没遇见你。”他转过脸来看着我,眸底竟然盛着浅淡的悲伤,“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听起来多么可笑,多么无奈,我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隔着玻璃望外面的灯火阑珊,每一盏灯都是一颗太阳,温暖了每一户人家。我与腾靖所在的这里,看起来应该也一样吧?那为何我心中只有凉意不断?

“腾靖,有些话我不说,不是我不争不求,只是不想与你闹到没有挽回的余地。因为我们之间有祥祥、瑞瑞,我不想让两个孩子为难,年纪小小就感受到父母之间的敌意,可你不能把我的沉默和退让当做你要求我的基础。”

“因为说到底,我们现在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是吗?”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

“可那是你的认知,不是我的!”他突然低吼,起身朝我走近,“裴妡,我对你真的已经很宽容了,你感受不到吗?”

宽容?我忍不住冷笑,侧过身问他:“你所谓的宽容,就是放我和刘仁俊自由来往,不过问我的私生活,是吗?”

“还不够吗?”

“不够!根本不够!这也称不上宽容,腾靖,你所谓的宽容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因为你压根儿就没有权利过问我的私事,我做什么、谈什么朋友由我自己决定,你不是我的任何人,管不到我!”

我的振振有词刺到了腾靖放松些许的神经,他平静轻缓的脸色变得凝重,薄唇紧抿,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面无表情的脸庞,许久都没说话,或许是无言以对吧。

我叹了口气,回想过往总是忍不住辛酸一番,“腾靖,咱们之间的那些已经过去了。我不明白,我一个女人都能看开,你为什么就不放手呢?我们说好了一切顺其自然,让能过去的都过去,你就当我是你众多女朋友中的某一个,分了断了不就可以了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你说出这种话来,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没有认真过?你就当是玩一玩,是不是?”腾靖突然暴怒,冲过来把我抵在窗上,一副对我深恶痛绝的脸面。

我本是想静下心来和他好好谈,他曲解我的意思不说,还血口喷人,迎着他炽热含恨的目光,我抬手便想给他一巴掌,可到了他脸侧又及时收住,“我不想和你吵!”

“你是不想和我吵,你就想和我打!”不理会他的胡说,我推他,打算去吃饭,他却把我推回撞在窗户上,腰部被窗盘抵住,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他陡然捏住我的下巴,满眼厌恶瞪着我,“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这副面孔!对我只有恶语相向,对刘仁俊,甚至任何一个不相关的男人都能和颜悦色,甚至是笑脸相迎!你当我是瞎子聋子看不见听不到吗?我好吃好住地养着你,请个阿姨照顾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他死死地捏着我下颚,让我连话都说不了,我一个劲儿地掰他的手,用指甲掐,抓出了一个个指甲印,渗出红血丝,他都没有罢手,反而还变态似地静观我。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恼火,提起膝盖就往他下身顶过去。猝不及防的攻击令他不得不松手,捂住要害部位疼惨白了脸,龇牙咧嘴地冲我吼,“你他妈疯了吧?!”

一丝紧张过后,我没搭理,趁此机会往门外跑,可怕的是被伤了重要部位的腾靖,咬牙坚持追了出来,硬是把我从楼梯上拖了回去。

他刚一松手,又是一场厮打搏斗,争执周而复始,令我疲惫,他也舒服不到哪儿去,即便这样,他也不放我走。

把我按在卧榻上施暴时,他和米饭一起搁在柜子上的手机响了,我目光往头顶掠去,隐约看到跳出的号码是我妈的,近乎绝望的心有生出了一丝希望,我伸手去拿,被腾靖扯回来,抓着我的胳膊把我甩到了另一个方向继续施暴。

手机响了又响,铃声大作中,腾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变本加厉地宣泄怒火,不顾我的呼痛与求饶,在他几要抽搐时,手机又响了起来,不停地响,他被惹怒了,撒手放了我,拿起手机就往墙上狠狠砸过去。

手机跌落,摔成两半。

那荒诞的一夜随之终结。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睡眠中,我便听到了楼下“砰砰砰”的敲门声,与之相伴的,还有母亲的呼喊。

如同身处地狱的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我不顾浑身的酸软疼痛,穿上衣服就要往楼下跑,但我忘了,我走不出卧室,我只能在卧室里不停地拍打房门,竭力呼喊可能已经离开了的腾靖开门。拍了半小时,喊了半小时,无人应答,就连楼下也没了母亲的动静。我精疲力尽,背靠着门跌坐在地上,放弃这无畏的挣扎。

中午时分,有人回来了,我想恐怕是腾靖或者他派谁来给我送午餐,躺在地上的我提不起半点儿兴趣,蓦地,楼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争吵,我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听得更清楚了些,竟是腾靖和靳嘉玥!

我慌忙爬起来,耳朵贴着门努力地听楼下的动静,他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相伴着靳嘉玥的哭泣,越来越清楚。

靳嘉玥流泪控诉道:“你考虑过我吗?腾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从结婚到现在,快一年了!你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过?我才是你的妻子啊,腾靖!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感情,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不要你对我体贴入微,不要你甜言蜜语,为了这场婚姻,我能退让的都退让了!你现在却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腾靖,你太过分了!”

“结婚之前你就应该清楚婚后生活是什么,正如你所说,你不要体贴入微、甜言蜜语,又何必在乎我和别的女人是什么情况?!”腾靖说得义正言辞,没有半分愧疚。

“你荒唐!”靳嘉玥哭声渐小,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愤怒,“腾靖,你是个荒唐又两面三刀,说一套做一套的男人!婚前你说过会断了和裴妡的来往,婚后食言就算了,现在把人关起来,你是打算和我闹到离婚,是不是?”

“我说过的是和你结婚,而不是裴妡!”

“你耍我?”

“我没有耍你,小玥,当时我当着你爸的面,说的是婚约继续,可我和裴妡的两个孩子也要生下。我和你结婚,但不代表我和裴妡就因此断了往来。他同意了,并且你也没有说不。”

靳嘉玥没有回话,沉默得越久,越能说明她为何无言以对。

“你回去吧,这事儿你别管。”

“我可以不管!我也不想管!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多问一句?现在人家闹到家里来了,你不怕被人指指点点,我怕!我是要面子的人,腾靖,你处理这些的时候别把我牵扯进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把你牵扯进去?你要面子,我不要?小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了?”

“我尖酸刻薄也是被你逼的!腾靖,结婚越久我就越后悔,当初我简直瞎了眼才同意继续婚约!我靳嘉玥不是嫁不出去,没了你依然有别的男人娶我,怎么就嫁给你这样荒唐的混蛋糟蹋自己?”

“你嫁不嫁的出去,你心里清楚!”

腾靖出言诡异,而靳嘉玥竟没再说话,又安静了片刻,只听到她伤心欲绝的痛哭声,接连不断,愈发伤心。

过了一会儿,上楼梯的脚步声响起,腾靖来了。或许是因为偷听了别人的谈话,我心里有鬼,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想要跑到床上装死人般躺着,还没走几步,楼下传来一声急呼。

“妡妡!”

是我妈!是我妈来了!我欣喜若狂地折回门背后,拍着门板高声地回应她,“妈!妈!我在这儿!妈!我在楼上!”

楼下响起一阵混乱的声响,再没有我妈的声音,刚刚的一记呼喊仿佛是我的幻觉,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地聆听,什么都没有,满怀期待落了个空,四肢逐渐麻木起来。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楼下又传来一声呼喊:“姐?姐,你是不是在楼上?”那是刘仁俊的声音,原来他们都来了,我再次拍打门板回应,换来的又是静悄悄的回应。

慌乱之中,我反应了过来,他们刚刚喊我,一定是要向腾靖证明我确实被他锁在了楼上,进而才能商谈解决我的办法,是这样吧?一定是这样!不愿相信纯属自己幻想的我,一遍遍给自己强化这样的认知。

长达十分钟的寂静过后,类似打斗的杂乱声暴响,接着就是惊呼和尖叫,还有恳求和劝慰。

腾靖和刘仁俊再次动起了手,具体的原因我猜不到,但肯定与我脱不开关系。

打斗声越来越大,我却只能关在房间里干着急,无措之下,我抬起梳妆椅照着门重重地砸过去。

“嘭”一声巨响过后,楼下安静了。

“妡妡?妡妡?妡妡你怎么样了?妡妡?”母亲急呼着跑上来,锁打不开,拍着门的另一边呼喊我。

我几乎是整个身子地贴在门上,“妈,我在里面,我现在没事儿,但是你要帮我,你快帮我把门打开!你想办法,帮我把门打开!”

“我知道,我知道,你等等啊,我就是来找你的。现在他们在楼下吵,一会儿吵完了就来给你开门,你别急。”

“都谁来了,妈?小俊是不是也来了?他和腾靖是不是动手了?”

“唉……两人脾气太冲,发生了点儿冲突,不要紧。腾靖他妈也来了,没事儿,你准能出来的。”

原来是腾靖他妈也来了,难怪母亲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很着急。想来也是,有她在,腾靖肯定没辙,最后还是得放我离开,如此想着,我也是松了一口气,觉得离开有望了。

然而,我错了,腾靖母亲的出现半点作用没起,再次因为孩子的抚养权与我父母争吵了起来。她劝腾靖放我离开,腾靖不依,理由是没用母亲的陪伴与照顾,孩子的成长会有缺口,不想腾夫人却拍手叫好,直言我不在正好,两个孩子正好归还腾家。

“连当妈的都不要孩子了,还给我们家有什么错?”据母亲说,当时就是她的这句话把安坐在一旁等结局的他们惹怒了,没想到近乎一年的平静相处,看似友好,实则还是心有不甘。

双方因此又大吵了一番,浑然忘了到此的目的,最后被腾靖“请”了出去。混乱而来,混乱而去,唯一不变的是,我坐在门背后,等到心灰意冷。

人都走了之后,腾靖上楼来,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冷了,我用微波炉又热了一下,你快趁热吃。”

我揉了揉因为久坐而僵硬的双腿,看着他脸上的淤痕,心里很不是滋味,“腾靖,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你先把饭吃了。”他答非所问,自顾自地布置着碗筷,看那样子是要和我一起吃。

我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饭碗,“你是不是想把我的时间耽误了,我没办法准时入学?”

他瞟了我一眼,在我身边坐下,一口一口地吃着饭,并不是津津有味。

“腾靖,你这样是没用的,错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难道你打算年复一年上演同样的戏码?你不累吗?”

依旧是充耳不闻,依旧是沉默以对。

我重重叹息,把碗筷搁在柜子上,楼下闹过之后,我们似乎都平静了,趁着这会儿难得的平静,我想把他劝服,“我又不是要去一辈子,就去一年,比我预估的两年都要少,学习完毕,我就会回来了。祥祥和瑞瑞都在这里,我不会一去就不回来的。”

“那又如何?”腾靖终于出声,“我在乎的不是你去多久,而是你离开。”

我抓狂,“你要我怎么样才能让我……”

“不可能。”他转过脸来看着我,“裴妡,你别想了,我不可能让你走,绝不可能!我说过的,除非我死。所以我现在告诉你,即便是年复一年的上演同样的戏码,我也不介意,只要你想离开我,我就把你囚禁起来。”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变态吗?”

“变态?裴妡,我成了疯子、变态,都是拜你所赐。”

“你不能这样推卸责任,腾靖,你要我不离开你,却又不能给我正当的身份留在你身边,就这样囚禁起来?遥遥无期地等待?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厌恶你。”

“无所谓,两个人不好过总比我一个人难熬要好,我们本来就该喜怒哀乐融为一体。”

“腾靖……”

“你别说了,我不会答应的。”

我看着他,想要劝服他的豪情壮志被他三言两语轻易击溃,无奈到了极点,许久都没有泛红的眼眶又潮湿起来,我皱眉,把泪水挤回去,端起饭碗食之无味地往嘴里大口大口扒饭。

腾靖的话深深地印在我脑海,我知道,他言出必行,要想他答应我出国,不再阻拦,软磨硬泡什么都行不通的。

囚禁的时光漫长煎熬,把我逼疯,逼入了绝望的境地。深夜,我躺在床上,身边是腾靖时而粗重的呼吸声,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最初荒唐的那段日子。我们有过甜蜜,有过争吵,甚至有过打斗,虽然最终没成陌路,却已形同陌路。既然如此,过后的纠缠又为什么?纠缠过后,又能得到什么?

借着寒薄的月色,我看向腾靖的睡容,并不似以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着,薄唇也紧紧地抿着,他肯定是担心我会半夜逃跑,不想四肢圈住我令我不舒服,就用这样的方式警惕我。

他宁愿如此折磨自己,也不放我走,除非他死……

我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摸索到床头柜前,暗夜中找到了曾经我住在这儿时留下的修眉刀,紧紧地攥在手心,最后一次看向腾靖,只见他没有动静,似乎没有受我起床的影响,我禁不住担忧,是否我用力划下去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屏住呼吸,我轻轻碰了一下柜子上放置的杯子,落在地毯上,声音不是很大,却还是把腾靖吵醒了。

在他睁开眼的瞬间,我举起手中的修眉刀,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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