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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谁比谁爱得更贱

忘了是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爱情,有的时候,不比谁爱得深,而是比谁爱得贱。

卑贱,而非下贱。

我对陆弘湛,就是如此。

若要问我,他有什么好?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奸商,一个为了目的绝情断义的薄情男人,我怎么就深陷在他有意或无意编织的温柔陷阱中?我未曾知道答案,非要找出一个理由,那便是他在我尝试起飞的关键时期,不离不弃地陪伴左右,不管是以残忍还是柔情的方式,他都参与了我最最重要的七年。

从无知到世故,从懵懂到圆滑,好坏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陪着我,一步步成长,一步步蜕变。

人生能有几个七年?

又有几个人能陪你整整七年?

寥寥无几。

可陆弘湛却不以为然,在他的生命中,还有比我,比陪伴更重要的事情,那也是支撑着他年复一年走到今日的动力,远大于我的动力。

所以当他掰开我的手,让我别闹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心中残余的温暖在他将我的手掰开的一瞬消失殆尽。

我别开脸,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滑落腮边,又吞下哽咽,用手背快速地抹去。

要走的陆弘湛到底还是取消了开门的动作,他沉叹一气,无奈尽显地说道:“蒋婕,我们都已经不再幼稚了。那些简简单单、情情爱爱对于你我来说,已经不再是毕生的追求。我承认是我能力不够,否则我就不必要想方设法地和陈仪岚结婚,而不是许给你一个明朗的未来。你该有你的生活,而不是再与我纠缠下去。”

我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就像泄了闸的洪水,极速地涌出,情绪不由我控制主导,一股脑地从喉咙里宣泄而出,我就像一个撒野的泼妇,眼泪鼻涕一把把流下,对着陆弘湛泣声哭诉,“凭什么?凭什么?既然你明知和我不会有未来,一开始的时候就该杀了我,让我替同恩偿命!你太残忍了,陆弘湛,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你更残忍的人!”

模糊的视野中,我依稀能看到陆弘湛神色暗沉,眸光冷清,却是只字不语,静静地忍受着我的撒泼耍横。

我靠在门背后,哭得不能自已,哭得连自己都害怕,我用手捂住嘴巴,哭声却不断地从指缝中溢出来,我又把手腕塞到嘴边,牙齿死死地咬住,却还是抽泣不止。

陆弘湛终于上前两步,不再冷眼旁观,强行拿开了我的胳膊,把他的手掌递到我嘴边,“要咬就咬我的,别拿自己出气。”

我抽泣着看他停留在我唇边的手掌,泪水涌得愈发厉害,我不是没有过一口狠狠咬下去的想法,我也想让他感受我的痛,可我终究是下不了口。

一把打落他的手,我放任自己哭出声,靠着门背滑落,瘫坐在地上。

若真要与我决断,就不该顾及我的感受,让我一再地贪恋沉陷其中。

陆弘湛半蹲在我面前,低垂着头,叹了一口气,道:“蒋婕,感情是不由人控制的,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和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把你留在身边,并且一留就是七年。如今梦醒了,你和我都该恢复清醒的神智,开始各自的生活,互不往来。”

我的眼泪,我的哭泣,在他的声声诀别中停止,我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会是陆弘湛亲口对我说,哪怕是昆子,是任何人转述,我或许都能接受,可偏偏是他陆弘湛。

他沉叹,迎向我震惊的双眼,淡然镇静地说:“对不起,我耽误了你七年,现在我幡然悔悟,不能再继续耽误下去。你就当我是坏人,是你这辈子最痛恨的人。把时间耗费在痛恨一个人身上,多么不值得?!倒不如把时间投入到崭新的生活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让自己开心快乐,不是吗?”

热潮一波波漫出我的眼眶,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我的眼眶,滚烫得让我几乎要睁不开眼,可我的身体是痛的,莫名的痛,像有一头野兽在身体里鼓噪,嘶吼着要冲破而出,又像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紧紧地揪住五脏六腑,集中往一个地方拉扯。我想要呕吐,被什么鼓动着张开了嘴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可我喜欢的事情就是和你一直在一起啊!”好久好久,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我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一句话。

陆弘湛就不说话,他半蹲着,头低垂,沉寂了许久,突然抬手揽住我的肩,将我拥入他的怀抱。

我像一个被寒冰封冻的人,靠近了他的身体,便用力地紧贴着,试图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哪怕只有一丝。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可以乖乖地留在这里,不管你什么时候能够过来,我都为你留一盏灯。我其实不是一个计较的女人,你有你的不容易,我不想跟你争吵,不想跟你闹腾,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你可以和陈仪岚结婚,我可以不争不要,只要你别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陆弘湛的气息在我耳边重重地响,半晌,他说道:“蒋婕,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说着,他把我从地板上扶起来,送我到沙发里坐下,又去卫生间拿了毛巾,替我擦拭爬满脸颊的泪痕。

我看着他沉默却专注的样子,情难自已,凑上前主动吻住他紧抿的唇。

陆弘湛却不为所动,甚至握住我的肩膀,将我往距离他远的方向拉。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安,不安地往他身上贴,不安地去解他的衣扣,他却连连避开,抓住我的手将我按在沙发椅背里动也不能动。

透过朦胧的视线,他深深地望着我的眼,“蒋婕,不要一时冲动,做令你将来后悔的事情。”

“我不会后悔的。”

“不,过了今晚,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我只求一晚,最后一晚!”我挣扎着奋起,又被他按住,一动也不能动,“陆弘湛……”

“你会后悔的,蒋婕,等明天天一亮,你会庆幸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说罢,他骤然松手,决然转身,大步冲着门口走去。

我发了疯似地爬起身,跌跌撞撞地紧追他而去,最终还是差了一线,在我以为即将要拉住他衣角的时候,他已迈出门外,头也不回地将门关闭。

扑了空的我趴在门背后放声痛哭,等我回过神,开门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电梯、停车场、小区道路、宽阔却湿漉漉的街道……没有他的声音,甚至连他的气息都不能嗅到,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切不过如他所说,梦境一场。

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我大病了一场,却没人知道。

表面上,我一如往常,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参加部门的晨会,组织团队的会议,安排分配每位团队成员的工作,追踪他们的业绩达成情况,帮助他们分析目前在跟的客户的情况,提供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可我不敢开车上下班,因为我就连把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的能力都没有;我也不敢关了灯睡觉,因为夜太黑,我闭上眼总能看到过往与陆弘湛有关的种种幕幕;我不敢做饭,因为我一打开冰箱,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是否存有他喜欢吃的那些蔬菜……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病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路过市医院的时候,我不自知地停下脚步,想进去看望为我受伤的小马是否已经康复,可我仅仅是迈了两步就停下了。等我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挑一个自认为不会遇到陆弘湛的中午,却得知小马早已离开了医院。

很多事情,没有抓住对的时机,这一生就此错过,无法挽回。

我与陆弘湛,似乎就是如此。

那段时间,我只要一个人的时候,就窝在沙发里疯狂地抽烟、喝酒,最夸张的一次,一小时抽了一包烟,喝干一瓶红酒,沉沉地在沙发上睡了一宿,第二天连上班的力气都没有。

失恋嘛,总会有那么一段浑浑噩噩的生活,让你尽情地体验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悲苦。

过了那段时间,我就开始尝试陆弘湛所说的“崭新的生活”,我把混乱不堪的家收拾得干干净净,跪着爬着用毛巾把积了一层灰,沾着红酒的地板擦得泛光,然后去超市买正常生活所需的日用品,酱油、醋、牛奶、酸奶、水果、巧克力……而不是烟和酒。

我收起了曾经的张扬与圆滑,拒绝了团队里动歪脑经小姑娘的请求,不再做那些让我自己恶心的勾当,陆弘湛也不喜欢我那么做。

爱一个人,不就是在他离开之后,按照他希望的方式努力、勇敢、健康地活下去,让他知晓的时候,能够欣慰一笑,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满怀信心做出的一桌丰盛家常吃在嘴里是平淡无味?为什么就连哼着小曲淋浴的时候都能被记忆见缝插针?为什么睡到半夜的时候睁开眼会往床的一侧贴近?为什么早晨起来第一反应会是伸手去碰空空如也的左侧?

要一遍遍,一次次,周而复始地在发愣犯错中,我才逐渐地、彻底地接受了陆弘湛已从我生活中离场的现实。

离场,就是再也不会回来。

2009年1月25日,除夕,我在偏远寒冷的家乡,帮着父母准备一年一度的年夜饭。晚餐过后,父母在屋里观赏着春节联欢晚会,我搬了个小板凳到院子里,拿出白天买好的烟火,一根根沿着院子的围墙扎稳,逐一点燃,独自静静地欣赏。

与陆弘湛度过的第一个春节,是在与他刚认识的2001年。

那会儿,因为我把他的同恩害死,他报仇心切,变态地把我困在身边,即便是过节都不让我回家,而他也留在了昆明。除夕当天,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一家家登门拜访,感谢合作方一年到头的支持,期待来年更密切的合作。

而我,就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坐在餐桌边,静候他的到来。

他只把我当个佣人,连昆子或他其他兄弟都不如的佣人,因为我只是给同恩偿命来的。

可是吃过晚餐,他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高声地喊:“蒋婕!蒋婕!”

正在厨房里洗碗的我连手都来不及擦,就忙不迭跑出来,像极了一只随叫随到的哈巴狗,“我在呢,有什么事儿吗?”没办法,面对一个刚见面就为了一条狗要杀我的男人,我除了言听计从小心翼翼,找不到更好的应对方法。

他抄起沙发里的外套,便穿便对我说:“走,你跟我去买烟花,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放烟花去!”

我愣住了,几乎不会思考,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突然有了血性,这怎么能轻易接受?

陆弘湛却没耐心了,换着鞋冷声催促,“愣着干什么,快去收拾东西,然后跟我去买烟花!”

2001年的昆明,或者说,整个中国,对于烟花燃放的管理还不够到位,不必到海埂大坝就能尽情地欣赏烟花绽放的绚烂景象。

我们把买来的烟火,沿着小区的街道一一摆放开来。

那个时候,经济不够发达,居住在老小区的人们还不会花大量的票子去买短暂虚无的美丽。因此,当我们埋头摆放烟花,尝试着点燃了一个的时候,听闻动静的人们纷纷走出了家门,围绕在我们周围观看。

那也是第一次,我从陆弘湛身上看到了属于二十来岁的大男孩该有的阳光与明朗,他自己点燃不过瘾,还怂恿着胆小的我去点火,然后我们就站在离烟火绽放最近的地方,一同仰望夜空中与繁星斗艳的烟火。

从2001年的春节到2009年,猛然间,我在跳跃的烟花中幡然醒悟,原来我们一起走过的已经不再是七个年头了,想到这一点,我莫名地激动。当烟火熄灭,周围的一切都归于黑暗时,我才明白,不管是七年还是十七年,结尾的现实是他已不在我身边陪我看烟火,时间再久又有什么用?

这是一个讲究现实与结果的社会,爱情,亦是如此。

烟花燃尽,我回到屋里,看到爸妈坐在沙发里研究着我给他们新买的手机,见我进屋,母亲激动地向我招手,“蒋婕你过来,来帮我看看,刚刚是你小姨给我发消息,春节祝福的,你说我回个什么给她?”

“不回也可以,不是非得回复的。”这社会套路太深,逢年过节的一句问候与祝福都成了群发,还有什么意义?

母亲却板着脸说道:“那不行!她给我发了,我就一定要回,不然多没礼貌啊!快点儿,你把你的那些朋友同事给你发的转一条给我,我给她回过去!”

“你就写个春节快乐,阖家幸福回过去就行了。”

“不行不行,没诚意,你小姨可是给我发了这么长一段,我也得给她整个差不多的回过去!”母亲笑呵呵地说,沉浸在一条春节祝福带来的快乐中,“你快给我弄一条短信,我这不是没文化吗?只能借别人的用了。”

在母亲的催促下,我不情愿地拿出手机,状似寻找一条不错的春节祝福给她,可实际上,我一条新春祝福的信息都没收到。每到过节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失败。走进社会这么多年,我竟连一个相互送祝福的朋友都没有。原先还有同事给我发祝福,那一年我风头不再,他们就连形式都懒得走,一毛钱的短信费都不愿意花。

正当我绞尽脑汁编写短信的时候,一条祝福适时地飞进来,令我喜出望外,却不想发件人是宋裕盛。

我没出息地沿用他的消息给母亲转了过去,回了他一句“谢谢,也祝你春节快乐”。

不过几分钟,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避开父母,上楼接听。

“终于肯接我电话了?”第一句,他就无情地嘲讽。

我有些无措,无法解释“失恋”的那段时间不接他电话、不回他消息的原因,随意找了个借口,“年底了,工作太忙,当时不方便接听,后来也就忘记回了。”

“能忘记回复,说明我在你心里分量还不够重。”

宋裕盛的直言不讳令我无言以对,踏上楼梯最后一级台阶,放眼望去,落入眼底的第一个画面就是陆弘湛住过的房间。

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冒着风雪,连夜赶来我家的那晚。

我想我这辈子是完蛋了,陆弘湛已在我生活的角角落落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一转身,一眨眼,我仿佛就能看到他。

我又出了神,宋裕盛在电话里对我说什么根本没听见,直到他一再地喊我名字,我才后知后觉地醒过来。

听得他不满地抱怨,“你在干什么?好不容易接个电话,怎么也这么不专心?”

我满怀歉意地说:“抱歉,刚刚在帮我妈弄短信。”

“你回家了?”

“对啊,过年了,肯定得回家啊。”

宋裕盛“哦”了一声,默了很久才说道:“蒋婕,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完年收假之前,有事儿吗?”

“想跟你聊聊天啊,我一个人其实挺无聊的,好多东西都憋在心里,也不能跟别人说。”

“你这么说,难道我就不是别人了?”

宋裕盛低笑出声,“可这个事情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能和谁说了,咱们毕竟同病相怜,不是吗?”

其实在那个时候,虽然陆弘湛总能轻易地出现在我幻觉里,但我毕竟是努力适应新的生活,宋裕盛却要拉我陪他往回忆里退,我是排斥的,这种排斥甚至延伸到宋裕盛个人身上。

因此,我沉默了已然不想再与他就此讨论下去。

宋裕盛从我的沉默里感觉到了什么,笑道:“蒋婕,你是真的能放下吗?刻意地不去提起这个人,你以为就能成功地忘记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他俩订婚了!”

哪怕我已料到会是如此结果,可亲耳听到的时候,依然很震惊,再看眼前他居住过的房间,那种永远失去,不会再回来的悲怆在身体里回荡不休。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他订婚了,就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他的事情你不要再和我说,否则,就别怪我一直不接你的电话。”

“脾气倒是挺大的啊,蒋婕。”宋裕盛笑道,嘲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你以为就你难过吗?我比你更难过!他们的订婚晚宴,我去参加了,你知道亲眼看着曾经喜欢的人跟别人订婚,那是什么感觉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行了,宋裕盛,祝你春节快乐,挂了。”

“蒋婕!”挂断电话之前,还听到宋裕盛急切的呼喊声,但我仍一意孤行,挂断了这通电话。

然而刚回到房间,他再度打来,我一一拒接,他不言放弃,如此往来了十多次,我投降,接起来不耐烦地吼道:“你还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宋裕盛,我和你没那么熟!你难过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不要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最痛苦,你好歹吃穿不愁,比起那些连面包都没有的人,你幸运太多了!”

回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令我发憷、心软,不禁在心底问自己,是否语言过激,再度伤害了他?毕竟,像他这样的富二代,成长路上的所有障碍都被家里清扫干净,不懂什么是挫折的滋味,才会一道情殇就迈不过去。

暗暗咽下一口气,我轻声说道:“宋裕盛,其实你应该庆幸,因为你还有机会再遇到爱情。”

他终于出声,却是不屑地轻哼,“是吗?”

“是的,人与人之所以会错过,说明缘分还不够,她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没有和一个错的人定下终生,你才能有遇到真爱的机会。”

“蒋婕,我发现你特别会安慰人。”

“或许吧,因为我必须学会自我安慰。”

“那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了。”

宋裕盛轻轻一笑,“你怎么回昆明?飞机还是汽车?”

“目前定的是汽车,同乡的有人一起回昆明,包了个车。”

“没开车回去?”

“嗯,我一个人开车太久还是有心不放心。”

宋裕盛“噢”了一下,叹道:“行吧,那今晚就不打扰你了,春节快乐,回到昆明咱们再找时间吃个饭吧,当做我给你赔礼道歉。”

本来还想拒绝,转念一想,若再拒绝不知又要生出多少话来,而我和他似乎都不想再继续通话下去,便敷衍着应答了。

回昆明的前一天,在爸妈的陪同下,我又去看了看蒋静,再见她的名字刻在墓碑上,复杂心情难以言状。我甚至会想,或许永远地失去陆弘湛,便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因为我为了掩护他不被宋裕盛发现,对热心的姐姐大骂出口,才成为了她将自杀付诸实践的导火索。

从山上下来,一路上都是农家的田地,这个时候,父母又跟我说起了“回家”的事情。

“这两年啊,三七挺火的,隔壁村就有人种三七,一年挣了十多万。你看,你在昆明上班,开销又那么大,还不见得每年能有十多万的纯收入。”父亲说道。

我一路走一路答他,“但是三七不是文山那边的比较出名吗?”

“我们也这里也种得出来,和文山的也差不了多少。”

母亲适时插话,“蒋婕,你考虑考虑,在昆明一直这么飘着真不如回来自己做点儿事情。你说你习惯了大城市的生活,其实那也挺好,人总该往前看,我和你爹也不希望我们在大山里困了一辈子,你还和我们一样。”

“是啊,所以我和你妈就想过了,你这两年回来,家里有的是土地,如果三七好做,再出钱另外租些地来多种一些。你别小看种三七,做好了,你三五年就能挣几十万,到时候你再回昆明买房定居,甚至是在昆明做生意,我们就在后方给你供应,这样多好?”

我站在田埂路上,听着父母的美好设想,内心确实为之一动,但我没有及时应承下来。一贯的做事风格决定了我不管对于亲人还是朋友、同事,没办法确定的事情,绝不轻易给出承诺。

但“三七”的事情,确实在我心中留下了不浅的印记。

第二天,我和同乡搭车回昆明,车子过了昆明收费站后,坐在窗边的我就看到路旁停了一辆眼熟的车子,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宋裕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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