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宁致远不放心的喊了陶然一声。
陶然不予理会,仍是发愣。
“然哥”宁致远又叫道。
“啊!”陶然回过神来,一脸的悲愤落寞表现无疑。
若说陶夭是他的好妹妹的话,那宁致远,便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值得信任的好兄弟。
陶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不,应该说,他们两兄妹 ,都不过是被人玩弄的棋子,两个笑话,主人家养的两条狗而已。
“然哥,你……没事吧。”宁致远能够理解陶然此刻的心境,却毕竟无法感同身受,只是担心的问道。
“没……没什么……致远,以后做事情小心一点。”陶然吸了吸鼻子,平静的说。
“恩,然哥,放心吧,我知道了。”宁致远点了点头,依旧一脸不放心的望着陶然。
“致远,我们开车走吧,”陶然的话语之中,透着一丝有气无力。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力,无力的面对这个世界,他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过很多次绝望和险境,却没有一次,让他觉得如此寒冷,他算什么,帮爷爷卖命多年,却仍如此这般,妹妹还被威胁,妹妹,对他还有妹妹,他要好好的保护妹妹,他还要让妹妹得到幸福……
宁致远和陶然就这样默默无语的开车回到家,“然哥,你到家了,快回去吧。”陶然仍在发呆,没有留意到已经到了家门口,被宁致远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
“啊,致远,好兄弟,大恩不言谢。”陶然说着,举起拳头在宁致远的胸口轻轻的捶了一下,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表达感情的方式。
“然哥,瞧你说的,你是我哥么。”宁致远憨憨的笑了,“回家小心点。”宁致远低声叮嘱道,便发动车子,走了。
陶然一个人慢慢的朝着宅子的大门走去,心中却是感慨万千,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这扇所谓的家门这样的陌生,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他住了快二十年,称之为家的地方?
“吱嘎。”他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爷爷, 我回来了。”陶然慢慢的说着。
陶卫光依旧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等着陶然的归来,面上似乎是一丝的困倦,眼皮也因为疲倦,不住的下垂,再勉强的睁开……如此反复。
面上的皱纹,似乎愈发的深了,白发也似乎多了几丝。
陶然目光停驻在陶卫光老态毕现的脸上,复杂的望着这脸上越发深的年轮,虽是动容,却也是心寒。
“阿然,你回来了。”陶卫光听到了响动,从片刻的打盹之中醒来。
“云姐,快,少爷回来了,把甜汤端上了。”陶卫光,大声招呼着佣人。
“爷爷,您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陶然面色平静的说道。
“唉,爷爷看着你喝汤,夭夭嫁出去了之后啊,这么大个房子,似乎少了不少生气。就剩下你陪着我这个老头子喽,等哪一天你要是娶了媳妇,是不是就忘了我这个爷爷啊。”陶卫光说的有些心酸,似乎是在想念陶夭。
陶然动了动嘴角没有再说话,只是和爷爷面对面的坐在了餐桌之上。
不一会,云姐就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甜汤。
“少爷啊,快喝吧,老爷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就是为了陪着你喝汤啊。”云姐絮絮的说道。
陶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拿着汤匙,默默的喝汤。
心里从一个极端,荡到另一个极端,又被揉做一团,让人无所适从。
“阿然啊,最近有没有和夭夭联络啊。”陶卫光一边看着陶然大口大口的喝汤,一边问道。
“啊……”陶然眉头一皱 ,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出实情。
见陶然脸色有异 ,陶卫光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仿是瞬间变做了另外一个精神矍铄的年轻人。
“今天夭夭给我打了个电话。”陶然咽下一口汤,慢慢的说道,“她有些病了,不过不是很严重,今天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去陪了她一会,和致远一起去的。”陶然像是汇报一般,把觉得陶卫光能够了解到的事情,通通的汇报了一遍,眼中亦是一丝异样,喝汤的速度,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夭夭病了?”陶卫光似乎是吃了一惊,一脸的关切,“严重么,怎么样了?”
“啊,没什么大碍,”陶然悠悠的说道,心中大概已经了然,“医生来看过了,青青和致远中午也给买了药了。休息一两天,应该就好了。”陶然迅速的喝掉碗底的汤,然后把汤匙放到一边。
“爷爷,我喝好了,想去睡了,您也早点休息吧,这么晚了。”陶然说着,起身去扶陶卫光。
祖孙两人,一同上了楼,各自回房。
洗过澡之后,陶然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
“他是要拿你的命作为筹码,若我不能完成任务,他就要杀了你。”陶夭的话,还不时的在耳边响起。
又响起,刚刚一踏进家门,爷爷疲惫的老态,怎么会像是一个杀人恶魔呢?
“他是在拿你的命作为筹码,拿你的命作为筹码……”这句像咒语一般在陶然耳边回荡,挥之不去。
他必须要好好想一想,今后的路要怎么样走?
他不能眼看着妹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妹妹是深爱着雷梓晨的,她不会想着离开的吧,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也要试上一试。
究竟,应该怎么样做呢?
陶然努力的想着,不觉睡意袭来,沉沉的,便是睡去,一夜,梦里都是自己和妹妹被爷爷追逐的身影……
他也,陷入了如此的矛盾境地之中。
清早的阳光,暖暖的晒在陶夭身上,她早早便睁开了眼睛,一整夜,她都蜷在雷梓晨的怀里,就算是想翻个身,雷梓晨都要握紧她的手才好。
陶夭望着睡意正酣的雷梓晨,低垂的眼帘,浓密的睫毛,忍不住,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
“嗯,夭夭,你醒了?”雷梓晨睡眼朦胧的说道。
“是啊。”陶夭笑着说道。
“好些了吗?”雷梓晨轻轻的把嘴唇附上了陶夭的额头,想试下温度。
“恩,好多了 ,我现在觉得神清气爽的。”陶夭大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有阳光和爱人的清晨,总是让人身心愉悦。
“真的?”雷梓晨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今天去上学肯定没有问题。”陶夭笑嘻嘻的说道。
她可不想总是假装病人在家里让人伺候着。
“那,好吧。”雷梓晨点头表示同意。
“那还不快起床,我去给你弄早餐啊。”陶夭说着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
“唉唉唉,我说,老婆大人啊。”雷梓晨一把拉住陶夭,“病体初癒,还是休息一天吧,晚上,我去学校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买菜
,晚上再恢复怎么样?”雷梓晨把陶夭箍在怀里,不让她动弹。
“喂,我都不能动弹了,也只能答应了。”陶夭一脸的无奈 。
“好了,老婆最乖了,”雷梓晨说着,在陶夭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松开了自己的怀抱。
“好了,懒虫,开起床上班吧,你还答应要带我去度蜜月的,还不赶紧努力工作。”陶夭在雷梓晨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笑着说道。
“是,遵命。”雷梓晨,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
两人一起来到了卫生间洗漱。
佣人已经把早餐端上了桌。
两人快速的吃完之后,雷梓晨便驱车送陶夭去学校。
“夭夭啊,你真的没事了吗?”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雷梓晨依旧是一脸的不放心。
“哎呀,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是清楚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本来病的就不严重,放心好了。”陶夭说着捧着雷梓晨的头,轻轻的在额上吻了一下。
“那好吧,这个药你带着,今天再吃一天,别忘记了。”雷梓晨仍是絮絮的叮嘱道。
“好了,知道了。真是啰嗦。”陶夭顺手把药装进包包里,回身又在雷梓晨脸上印上一吻,便转身下车了。
望着陶夭远去的背影,雷梓晨摸了摸刚刚被陶夭印上唇印的脸颊,一脸的回味。
眼看着陶夭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雷梓晨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突然,车门被打开了,不待雷梓晨看清,一个曼妙的身影,便钻进了车里,稳稳的坐在了副驾驶上。
“艾琳!”雷梓晨有些惊讶的喊道。
“是啊,梓晨哥,怎么,你不欢迎我么?”艾琳倒是坐的坦然。
“你……有什么事情吗?”雷梓晨不明白艾琳的来意,“我赶时间要去上班。”
“梓晨哥,你为了陶夭连警察都不做了,你这样做值得吗?你就那么爱她?”艾琳大声吼着,没有了之前的平静。
“艾琳,我不想和你聊这些。”听到艾琳的情绪有些失控,雷梓晨想立刻制止。
艾琳平静了下呼吸,缓缓的说道,“梓晨哥,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
“那你是……”雷梓晨越发的不能理解艾琳的目的究竟为何。
“我跟你打一个赌怎么样?”艾琳一脸的得意。
“什么赌?赌什么?”雷梓晨一脸的莫名其妙。
“陶夭要杀你,她是她爷爷派来杀你的。”艾琳凑近了雷梓晨的耳朵,轻声的耳语道。
“艾琳,你又来了。”雷梓晨有些不耐烦,一把推开艾琳。
“我要走了,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梓晨哥,你为什么就那么相信她呢?”艾琳又开始激动的大声喊道。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喜欢你啊,我是怕你受到伤害啊!”艾琳急的几乎欲泣。
“我……你……”看着艾琳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雷梓晨也是束手无策。
“好吧,既然你这么肯定,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啊。”雷梓晨无奈的说道。
“我现在是没什么证据,不过,你要是仔细的观察陶夭,早晚能发现她的马脚。”艾琳一脸的确定,衣服不容置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