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具烧焦的尸体

严立夫马上离席给葛大年打电话。

“什么情况？什么叫做好像找到了尹斯哲？”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以防隔墙有耳。

“是我在五组的一个同事发的一个微信上的朋友圈，说，没日没夜劳累了好几天，跟狗一样，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看到答案和结果了，就是，看起来有些惨。我看到这个朋友圈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着我在五组的那几个朋友，结果都不接电话，有一两个人匆匆回到局里，又匆匆出去，虽然行色匆匆但脸上却是看到了无比轻松的表情，这些天来，五组的其他案子都放在了一边，全心全力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寻找尹斯哲！所以，我判断很有可能他们是找到了尹斯哲！”

结合刚刚冷笑突然接电话的情节，严立夫也觉得极有可能五组的人找到了尹斯哲。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第一时间给我搞清楚尹斯哲现在所在的位置！”

严立夫甚至没有回到包厢去跟那几个人打招呼，他知道这些人很有可能会阻碍自己去见尹斯哲，索性犯一把混，直接开车走人，他在市区里转悠着，等待着葛大年的电话。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跟踪冷笑，可是冷笑能做到重案五组的队长也不是酒囊饭袋，他又认识自己的车，根本没办法跟踪得了，只好另辟蹊径了。终于，在十五分钟之后葛大年找到了重要线索。

“现在应该正在运往浅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路上，您直接去医院就可以了。”

“医院？他出了什么事？”

“我刚刚打听到五组的这群人大部分都集合在黄河南路老街那边，马上上网查了一下，那里刚刚发生了火灾，结合我的朋友发的朋友圈，很有可能他们发现了尹斯哲，但是尹斯哲身受重伤了，事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知道尹斯哲的身份，不论有没有希望都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人送往医院的，而第一人民医院距离那里最近，又是咱们是烧伤科最好的医院，所以我猜他们一定会把尹斯哲送到医院去。”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当他来到医院的时候，那里早就人头攒动，也汇集了很多的记者，老街那边的伤员全部都被运到了这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忙忙碌碌地，不时还会有一些赶来参加紧急治疗的加班医生。

为了冲过人群严立夫不得不挂上自己的工作名牌，一边挤开围观群众跟记者，一边喊着：“都让开，警察！”没想到这一声呼喊，围观群众是让开了，但是他马上被记者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警察同志，请问一下您认为引起这次火灾的主要原因是什么？”“警察同志，现在有多少人被送过来了，他们的健康状况现在如何？”“警察同志……”

“停！都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是关心这些问题就去火灾现场去问消防官兵去，这事儿跟我没有关系，我刚来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们能不能不在这里挡着？没看还有伤员不时被运送过来吗？还有赶过来的医生，都别堵在这里，让开，让开一条通道！没事儿跟这儿捣什么乱！”严立夫厌恶记者问的那些问题，更厌恶自己出现在记者们的镜头里，那意味着自己恐怕做不到秘密调查了，心烦意乱之下还不忘了要给伤员跟赶过来参加紧急救治的医生开辟一条紧急通道。

这个临时起意的紧急通道很快就被开通了，倒不是严立夫一句话多么厉害，而是很快几个年轻人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开始按照严立夫的话维持起现场的秩序来，仔细一看，居然是重案三组的成员，有季大川，欧阳光，金喜爱还有诗人，葛大年被严立夫命令坐镇局里时刻严密查看局里的一些最新情况，而袁茹也是远在林阳，其他人则是悉数到达。

“你们在这里好好维持秩序，待会伤员过来了，需要帮忙就搭把手。”

严立夫也不客气，下了命令就直接走进医院。

里面早就乱成一团，严立夫情急之下急忙拉住一个护士问道：“今晚送过来的火灾的伤员都在哪里，我是警察。”“哦，都在二号楼，烧伤部。”

严立夫急忙撇下护士往二号楼走去，五组的队员看到了严立夫，也没有人敢阻拦，但面对严立夫的询问也是左顾而言他，严立夫虽然得以一路畅行，但实际上是跟没头苍蝇一样，他知道，自己必须在尹副市长跟林局长他们到来之前找到尹斯哲，所以在二号楼疯了一样寻找着目标。

整个二号楼如同人间炼狱，充满了痛苦快的呻吟，嘶吼，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身体烧焦的味道，死亡之路仿佛一下子建立在了这个医院的上方，死神洋洋得意，看着一具具痛苦扭曲漆黑的身体……忙碌中，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充满在二号楼内。

严立夫找着，瞧着，毫无头绪，实际上他现在心急如焚，他知道即使可能自己看到了尹斯哲也不见得认得出来他了，那么，不如转换一个思路，五组的其他人可以不在，但是冷笑一定是陪在尹斯哲身边的，等他确定了那个人就是尹斯哲的身份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潘明玉，然后潘明玉再带着尹斯哲的父母赶过来，对，找不到尹斯哲，就找冷笑！

“我现在也在二号楼，就算我求你，让我看一眼尹斯哲，我这个案子真的很需要他的一些证词，你在哪里，你一定陪在尹斯哲身边对不对！”

严立夫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通过同冷笑的纠缠找到什么线索，顺藤摸瓜找到他，没想到一直跟自己是死对头的冷笑这次居然没有为难自己。

“哼，证词？我这里是四楼的重症监护病房，你过来吧，自己过来亲眼看看你还能不能得到这个证词。”

严立夫急忙挂了电话就冲上四楼，他意识到如果自己稍微晚一点点就会错过尹斯哲的证词，没想到，他已经迟了，这也是冷笑直接告诉他位置的原因，当严立夫气喘吁吁地赶到四楼重症监护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躺在洁白床单上的一具烧得隐约只有人体形状的身体，上面的每一片肌肤都被烧伤，几乎找不到任何一处没有受伤的部分，黑色的，焦臭的，如同干尸一样的身体，这，就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尹斯哲？

冷笑在旁边冷哼道：“看到了吧，早就死的干干净净了，证词？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