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件礼服也不是艾奇想穿就能穿的好看的。
她刚才看了一下，自己比较纤瘦，所以这件礼服穿在身上显锁骨，而艾奇属于丰满型的，光是她那傲人的上围，想要把拉链拉起来也是需要废一定功夫的。
果不其然，艾奇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发型都乱了，额头也因为沁了汗，粉底被擦掉了一些，露出一块一块小小的黄色皮肤。
而被勒得青筋暴起的前胸更是抢戏十足，根本让人没空去看这件裙子本来要突出的锁骨位置。
夜小凡站在原地憋着笑，“艾奇小姐的身材真好，前提后翘，就差没把礼服撑破了。”
夜小凡虽然没有笑出来，但是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却是盛的满满的，刺痛了艾奇的双眼。
她一直都只是萧家的养女，还要被迫委身在萧文兴那个老头子身下承欢，本以为可以靠着嫁给萧慕言摆脱困境，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夜小凡把她眼看就要成功的计划全都搞砸了！
这夜小凡也配？不过是个破产公司的落魄小姐！
艾奇冷哼一声，扬起手就要扇夜小凡：“夜小凡，你算是什么东西？”
夜小凡截住艾奇的手甩到一边，扬起手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的力气很大，艾奇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五根红色的指引。
艾奇捂着火辣辣的脸，双眼恶狠狠的剜向夜小凡：“你个小贱人！你他妈居然动手打我！”
“啪——”
随着艾奇爆出口，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这一次她的另外一边脸也红肿起来。
“妈的！你他妈居然又打我……”
打人不成，还被夜小凡反扇了两巴掌，艾奇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不管不顾的扑上去抓住了夜小凡的头发。
头皮传来拉扯的痛感，夜小凡嘶了一声，一手拉住自己的头发不让艾奇继续扯，另一只手扬起来干净利落的又是一巴掌落在艾奇的脸上。
夜小凡这一巴掌是下了狠手的，打下去之后自己的手掌都隐隐作痛。
眼看两人纠缠着打到了台阶边上，一群店员站在周围不知所措。
夜小凡用力一推，艾奇踩着裙边就歪着栽了下去，手里拽着夜小凡的头发却紧紧不放，夜小凡也跟着一起摔了下去。
不过所幸的是店里都铺了羊毛地毯，夜小凡身下又有艾奇垫背，所以除了扭了脚，其他地方一点也没摔疼。
艾奇推开夜小凡爬了起来，身上的礼服瞬间滑落，店长马上扯过店里经常备着，给需要试多件衣服的顾客准备的法兰绒睡袍给她披上。
艾奇裹着睡袍指着夜小凡骂道：“你们这里也有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吧？你们个个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干活获得报酬，而她却是靠出卖身体，让人包养才过上这样奢侈的生活的，你们说这种人可不可耻？”
艾奇知道自己今天在这里跟夜小凡打了一架肯定是形象全毁，既然这样，夜小凡也别想好过，她要让这些人知道夜小凡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再安排记者报道，把夜小凡名声搞臭。
到时候萧慕言顶不住舆论的压力，自然会把夜小凡一脚踢开。
店里的人看见夜小凡年轻的样子，又想起刚才萧慕言押在店里的金卡，对艾奇的话深信不疑，一时间几道鄙夷的眼光就射向夜小凡。
甚至还有窃窃私语，“真不要脸，居然做情妇。”
“就是，情妇还敢这样张扬，这世道真是……啧啧！”
各种各样难听的话语涌进夜小凡的耳朵里，她刚才扭了脚，只能扶着边上的台阶慢慢站起来。
所有人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厌恶的，嫌弃的丑恶嘴脸。
夜小凡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父亲倒下的那一瞬……
亲戚们的冷漠，债主的无情……
面对面前这些人的谴责，她的喉咙像是灌了铅，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整个人腾空，双眼渐渐模糊。
“你们在做什么？”
随着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回头，看到一个跟萧慕言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走了进来。
夜小凡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他。
艾奇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萧明皓来了，自己又多了一个帮手。
萧明皓一声随意的休闲装，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但是冷着的脸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过去，跟萧慕言冰冷不同，萧明皓天生就自带如春风般的温柔明朗的气质，所有人只要一看到他都会移不开视线。
而他清澈如溪水的双眸却只看向是受伤的小兽一样缩在角落的夜小凡，看着她把下唇咬得发白，看着她紧握的双拳，看着她苍白这脸色还是强装淡定。
她就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可萧明皓却仿佛在看见她嚎啕大哭，忍不住想要上去把她护在怀里。
夜小凡也在看向萧明皓的方向，但是她的双眼没有聚焦，只是空洞的直视前方。
她还不知道突然出现的萧明皓是敌是友，她害怕走进来的这个阳光大男孩也会对自己投来鄙夷的眼神，害怕他也同这些人一样说出尖锐刺耳的话语。
而萧明皓只是走到她面前三步的距离就停下了脚步，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嫂。”
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楚。
他叫的是大嫂，也不是叶小姐，这说明夜小凡根本就不是被萧慕言包养了，而是嫁给了萧慕言。
那么，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令人不齿的情妇，不过是福气好，嫁了个好老公。
“嗯？”夜小凡从来没有见过萧明皓，也不知道萧慕言有弟弟，她对萧家老宅的了解甚少。
“我叫萧明皓，是萧家二房的长子。”萧明皓谦虚有礼的介绍自己，吐字清晰，掷地有声，夜小凡抬头看向他，确实跟萧慕言长得很相似。
艾奇站在原地，怨毒的看着夜小凡，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迷倒了萧大少，现在连萧二少都对她这么客气。
“萧二少，你怎么会有空来这种女人逛的商场？”
艾奇见萧明皓没有打算跟自己一起对付夜小凡，反而对自己视而不见，瞬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开口调侃他。
萧明皓微微侧头，看向艾奇的目光里透露出看透一切的清明，“艾奇。”
只是被他叫了一声名字，艾奇就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萧明皓拎起夜小凡脚边的包，柔声道：“我送你回家吧！”
夜小凡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之后点点头。
萧明皓转身往外走去，夜小凡也迈步，然而刚才扭伤的脚像是被刀片刮一样疼得她根本走不动。
“大嫂怎么了？”萧明皓立刻放下东西，回来扶着她。
“我的脚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扭到了。”夜小凡小声说道，萧明皓皱眉看了一眼她的脚踝，蹲下身子替她脱掉脚上的高跟鞋，然后站起来将她拦腰抱起。
突然整个身子腾空，夜小凡吓得条件反射的抱紧萧明皓，萧明皓歉意的说了一句：“大嫂，得罪了。”
店员们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刚想萧慕言接了电话之后交代他们转告夜小凡的话，可是再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二人的踪影了。
萧明皓抱着夜小凡来到停车场，把她放进车里，然后安抚似的说道：“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
夜小凡点点头，在看见萧明皓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时，眼眶里蓄势已久的泪水像是决了堤，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嘲笑她的懦弱。
萧明皓站在拐角的另一边，听着夜小凡隐约可闻的啜泣声叹了口气，“真的要这样做吗？”
不一会，萧明皓拎着夜小凡之前买的东西，以及刚才脱下的高跟鞋。
车开上高架，正值堵车高峰，萧明皓打开玛莎拉蒂的敞篷，车里瞬间明亮了许多。
“这是我叫她们拿的一件全新的，没有人试穿过。”萧明皓递了一个方形的纸盒给夜小凡。
夜小凡接过去，打开一看，躺在羽毛上的不是刚才艾奇跟自己抢的那条裙子吗？
夜小凡转过去看他，萧明皓则大方的说：“不用感谢我，艾奇算我半个妹妹，她对你无礼，我代她向你道歉。”
拥堵的交通一直是这个市的难题，玛莎拉蒂停在高架上，前面全是纹丝不动的车辆，萧明皓侧过头，“眼眶红红的，怎么？哭了？”
“没有，只是风吹的。”夜小凡说着牵强的理由，把头扭到另一边不让他看自己。
萧明皓耸耸肩算是接受了她说的这个理由，“看来本市不止交通需要治理，连同空气也需要，看把你的眼睛熏得，跟兔子眼睛一样。”
“噗嗤……”夜小凡没忍住笑了出声，明明两兄弟年纪都差不多，为什么萧明皓能这样温文和煦，而萧慕言却冷血残暴呢？
“笑了吧？笑了就对了。”萧明皓笑着启动车子往前驶去。
前面的交通似乎也因为心情舒畅而变得畅行起来。
把夜小凡送回家之后，萧明皓没有多做停留就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