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雪吓得连忙抱住了他的脖子,本来肚子有些疼的,现在忽然变的是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居然把那个疼痛给盖过去了。
董言清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看着她,背着董析炎的时候,他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沈晴雪连忙把头埋进了董析炎的怀里,心里默默想着,一定要离那个危险的家伙远一点。
“你最好离那个家伙远一点!”不知道被董析炎扔进到哪个卧室,反正是架子床,上面还有白色的蚊帐,和丝绸的刺绣。
沈晴雪捂着发疼的屁股:“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我又没有打算和他在一起。”
董析炎栖身上来,双手撑在沈晴雪的上面,深邃的眼眸中都是怒意:“你知不知道那个家伙接触你是为了什么?你的爸爸说过,等他死了以后,沈氏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你来继承,到时候,谁娶了你?沈家的一切就是谁的。”
“不可能,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沈家还有一个沈城磊啊,这些男人不都喜欢让儿子来继承自己的家业吗?自己这个女儿已经是嫁出去的,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让她来继承沈氏的财力?
董析炎脸色铁青,整个人身上都披上了一层寒霜:“我怎么知道你那个死老头就是怎么想的,这些老头子脑子都不正常,我告诉你,这几天我们都要住在这里,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不要让我发现你跟他们靠得很近,不然有你受的。”
说完,董析炎就走出了房间,还帮她把房门带上。
沈晴雪疲劳地倒在床上,今天发生了太多的意外,让她一时间都没办法消化下去。
特别最后一句话,仿佛是一个炸雷,轰在了她的脑中。
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自从变成了自己的哥哥以后,她就没有什么奇思遐想了,本来想着就这样吧,老天已经注定的,她们不会有任何牵绊了。
沈城磊以后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老婆,她的一厢情愿就随着车祸一起终结了。
可是现在,事情又超出了她的预料,沈城磊居然不会继承家业,而是由她来继承。
并不是因为以后要得到一大笔财富而高兴,而是她突然发现,沈家的一切,也是一潭很深的水,到底怎么样的?她还是没有弄明白。
唉,表面上看这些大家族,活的都很风光,其实这些风光的背后,有多少惊涛骇浪,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
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回自己的小老百姓吧。
这些风浪太大,别把她这一生孤独的小船给掀翻了,早点查清一切,早点离开。
沈晴雪迷迷糊糊的想的,不一会,她就睡着了。
晚饭的时候,她自然没有出去吃,因为这个宅子太大,也没有人来叫她,而是在饭点的时候,管家让人送来了一个食盒。
沈晴雪揉着眼睛坐起来,把食盒放在木桌上,打开,里面的菜也不错。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而且看出来,这是出自大师的手,不然的话,也不会做得这么精细。
把菜和饭摆出来,看了一下屋外,董析炎还没有回来。
肚子有些饿……
沈晴雪苦坐了一会儿,决定不等了。
她拿出一个空碗,用勺子盛出来一些米饭,拿起筷子,夹住了一块儿貌似茄子的菜。
好香,味道不错。
沈晴雪很满意这个菜的味道,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
“谁让你先吃的?”门口,董析炎怒吼,然后三两步走出来,把沈晴雪手中的饭碗给抢过去,放在桌上,拉着她朝一旁的卫生间走去。
“快给我吐出来。”
沈晴雪一阵火大,吃进去的东西还怎么吐出来啊?
“你发什么神经呀?你不吃我还要吃啊!”沈晴雪挣扎。
“这个屋里的东西你也敢吃,胆子也太大了。”董析炎把她拉到了洗漱台旁边,英俊的脸冷的可怕。
沈晴雪眨巴着眼睛,摸了摸肚子:“有什么不敢吃的?肚子饿了当然要吃饭。”
董析炎看了她一会儿,确定没事,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晴雪撅着嘴摇摇头。
董析炎转身,走出了浴室。
沈晴雪不明所以,心想董析炎你吃错药了吧?
把人拉进来,又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了?
气呼呼地走出去,沈晴雪傻眼了。
董析炎坐在她原来坐的位置,端着她的碗,拿着她的筷子,大口地扒了一口饭。
沈晴雪一下就炸毛了,好家伙,居然来抢饭吃的。
“你不能自己盛一碗吗?非得抢我的饭?你是什么人啊!”
董析炎一点也不生气,转头问她:“刚才你吃的是哪些菜?”
沈晴雪翻了一个白眼:“你知道你用的是我的筷子吗?”
“知道啊,我问你刚才吃的是哪些菜?”
知道!
沈晴雪看着董析炎满不在乎的态度,差点喷出血,她的脸上马上爬上了一层薄红,筷子上有她的口水,这个有洁癖的男人,为什么一点都不嫌弃呢!
慢慢地走过去,做到董析炎的对面,笑得有些僵硬:“你能不能告诉我?葫芦里到底是什么药?”
董析炎用筷子翻了几下茄子,“这个味道不怎么好。”
沈晴雪想也不想就开口:“还可以吧,比我在外面吃的味道好多了。”
董析炎面带笑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提起筷子,夹了好多茄子,放进自己的碗里,尝了一小口,赞:“果然好吃。”
沈晴雪这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家伙不会把自己当成小白鼠吧!
越想越有可能。
“你刚才不让我吃饭,是不是觉得饭里会有毒啊?”沈晴雪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偏头看向董析炎。
“你说对了,所以以后送来的东西千万不要乱吃。”董析炎又吃了一口饭,赞赏地看着沈晴雪。
果然,他看自己吃了没事,这才吃自己的饭。
沈晴雪爆发了,她气鼓鼓地冲过去,两只小爪一下握住了碗:“要吃自己盛饭去,不要抢我的。”
董析炎双手护在怀里,爆喝:“滚远一点,不要打扰本少爷吃饭。”
俩人这晚的不愉快,就从一碗饭开始,引发了由米饭起的血案。
……
董析炎吃了饭没多久就被公司的事情叫走了,独留沈晴雪一个人在老宅,她也没有人能说话,独子洗漱过后,就睡下了。
这里虽然很久没人住,可是没有想象中的霉味道,而是由好闻的檀香熏着,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半夜的时候,空气中的潮湿扑面而来。
沈晴雪在陌生的地方本来就很浅眠,于是她睁开了眼睛,嗅了嗅,好像是雨的味道。
她撑着床坐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昏黄的壁灯下,窗户没有关,不是现代的那种拉窗,而是可以内外关合的木窗。
窗台下面有一张雕花的木桌,上面摆放着用一些小型的玉石摆件,摆件的拖也是木头的。
沈晴雪皱了一下秀气的眉头,这些东西很名贵吧,被雨飘湿了,发霉了应该很可惜。
她找到了鞋,朝窗边走去,屋外的雨很大,淅淅沥沥的,让整个小瓦的屋檐,都成了水帘洞。
沈晴雪伸出手,想要去拉那扇开着的窗。
忽然,雨中的一丝异常的响动,让她引起了警觉。
“小雨小雨沙沙沙,沙沙沙,
种子种子在说话,在说话,
哎呦呦,雨水真甜,
哎呀呀,我要发芽
小雨小雨沙沙沙,沙沙沙
种子种子在说话,在说话
哎呦呦,我要出土
哎呀呀,我要长大
……”
沈晴雪又仔细把耳朵侧着,隐约听着雨声中,有一个小姑娘似的声音在唱歌。
她心中好奇,不过这深更半夜,深院老宅,居然有人在唱歌!
这种事情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
不过他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怕这些做什么呢?
在墙角找到一把油纸伞,打开,推开门,沈晴雪走了出去。
这个小院里面,栽种了很多的桂花树,沿着羊肠小道走出去,出了一个小院的门。
院门外是一个很大的荷塘,夏季已经来临,荷塘的叶子,都舒展开来,大片大片的就跟绿色的裙子。
荷塘的周围每两米就安装了一个路灯,灯光下面,雨丝斜斜如牛毛,给雨夜增加了很多朦胧的美。
沈晴雪撑着油纸伞,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那个声音,来自于不远处的小亭子。
来的时候已经注意过那个亭子,就在荷塘中心。
歌声越来越大,雨声也越来越大,地上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沈晴雪想着已经出来了,不如朝前面去看一看,是人是鬼,马上就见分晓。
她完全忘记了,在这座神秘的老宅里,董析炎连吃一口饭,都要忌讳有没有人下毒。
走过歪歪扭扭的小廊,见到了小亭子。
小亭就在水中央,白天看的时候,刷的都是红色的亮漆,夜色中,亮丽的柱子都发出水润的光。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披着长长的黑发,就那样坐在亭子中间的蒲团上。
她依然在唱着那首歌,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湿润的风吹来,沈晴雪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不会是真的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