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个雪在哪里?”
息像是也刚想到一般,将手伸向庄黎璃胸前的口袋,手指灵活的挑开那层布滑了进去……
“你在摸哪里!”神秘人瞧见对方那轻薄的动作,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即将暴走。
幸好息并没有做什么越距的行为,很快便从庄黎璃的左胸袋里小心的掏出了自家小侄子,此时白绒的小球,已经有一半被黑色的斑块腐蚀,显得异常虚弱。
神秘人走过来嫌弃的伸出两指在白绒球上方转了几圈,终于挑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夹了起来。
毫不在意的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肌肉一个紧绷,大量的鲜血就喷涌而出,瞬间将白绒球全部染成了血红色,一撮撮的绒毛都紧贴在了身上,生生比之前小上了一大圈,显得更加柔弱。没有任何停顿,就着还在外流的鲜血,神秘人直接单手在白绒球前迅速画出一个血阵,手速快的,就连一旁的胡睿泽都瞧不分明。完阵后,冒着红光的阵法猛地朝白绒球的脑袋射去,在接触到对方脑袋的那一刻,迅速缩小,渗透了进去。
在完全融入的那一刹那,一直昏迷不醒的雪猛地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由于众人修为都不低,于是常人听不见的超声波也被他们灵敏的耳朵全然接受,惨叫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余韵却一直在他们的脑海里回荡,耳膜仿佛被烧灼了一般,刺痛的厉害。
“好了。”神秘人嫌弃的径直将雪丢给了息,一秒都不想多拿。
息按照约定,放开了庄黎璃,并在其背后猛推一把,直接送入了神秘人的怀抱。虽然对方必死无疑,但他这一动作还是取悦到了神秘人,他眉间一挑说道:“你说吧,想怎么个死法?”
息并没有及时回复他,而是像面对一个珍宝一样,双手将依旧昏迷的雪捧到自己的嘴边,一点点的舔舐着对方皮毛上的血渍,舌尖上的倒钩顺带也将对方的毛理顺了。
再三确认雪身上没有再沾染上丝毫污秽的血渍后,他这才将头抬了起来。一步步走向神秘人,眼中的神情愈发的坚定从容。
最终他在距离神秘人一尺远的距离前站立,将手中的雪递给庄黎璃,一旁的神秘人想将他的手拍开,却被息躲了过去。
“我希望你能带着他离开这里……”息的眼里充满了对雪的宠溺和无奈,“这孩子其实非常向往外面的生活,这里不适合他。”
紧接着像是知道神秘人在想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直视对方的眼睛说道:“雪很聪明,虽然他按我们族的年龄计算还没成年,但对你们人类来说也算是老资辈了。你们大可以在他适应外面生活后,让他自己离开,他很乖,很好带,也完全不粘人……”
“我照顾好他的。”庄黎璃接过息递过来的雪,大约是没了伤痛,对方甚至都睡的露出了圆鼓鼓的小肚皮,完全不知道现实的残酷。
神秘人不赞同的瞪了一眼被庄黎璃重新放回胸袋里的雪,不过却意外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他瞥过头来打量了下息问道:“说好让你选择,说吧,想怎么个死法?”
息莫名的低头笑了起来,笑得很轻柔,却让庄黎璃听出了声音中那浓重的悲哀,心有不忍的庄黎璃正想开口劝阻,却依旧被息自己的自裁抢先了一步。
看着倒地不动的息,庄黎璃眼中情绪万千。一个生命的消逝,有时候真的让人猝不及防,心口似乎被开了一个小洞,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出……
大约是息的自裁,让整个墓室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庄黎璃受不了这种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将倒在地上的息扶起靠在墙上后,便率先走出了这间墓室。由于走得匆忙,亦或是还有些恍惚,庄黎璃并没有发现这间墓室的异样。而紧跟其后的神秘人自然没有那种感怀伤悲的情怀,却也同样没有在原地过多驻足,仿佛胡睿泽是一团空气一般,径直跨过追了上去。
胡睿泽看了眼墓室里的两具尸体,有些说不清心中的感觉。他神色闪烁了片刻,等众人都离开了之后,方才回过神来,眼中的坚毅让他有种即将奔赴战场的感觉。而一直紧握着的手掌,缓缓展开,露出了里面非常活跃的一粒小火苗。
橘红色的烈焰在他的手心里就像是依赖母亲的BABY,憨态可掬。
胡睿泽此刻没有丝毫的停留,随手将烈焰火苗往后一丢,没有再关注身后的事情,大长腿向前一迈,便追了上去。
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如何最快达成目的,排除各项干扰才是他的奉行的宗旨。毁尸灭迹,显然是如今最便捷的法子,用除后患。
看似小小的火苗,在一接触到实物后,瞬间以燎原之势吞没了整个墓室,毫无保留的展现出烈焰之名最为真实的一面。就像是小兽,喜欢依偎在父母身边撒娇,却早早对外敌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墓室中瞬间产生出大量的灰烬,洋洋洒洒的被热烈的气流顶到了天上。而早先胡睿泽摸过的那张脸谱,在火焰烧灼,空气扭曲下,变得异常的狰狞,与地下小鬼相差无几。
而就在这时,脸上原本空白的位置,突然转出两个黝黑的眼珠,就像原本就存在哪里一般,凸起镶嵌在土墙上,让整张脸谱愈发阴森恐怖起来,不断朝外散发着怨念,甚至周围的火焰都非常有眼力的避开那张脸谱。
到最后当烈焰将整间墓室烧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唯有墙上的那一墙怪异的凸起花纹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还能看见火与墙之间那森森的寒气。而那张脸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悄然改变了样貌,成了一张紧闭着嘴巴的面瘫脸。
尘烟未散,那面花纹墙便从中裂开,仿佛有人将那张脸谱对称撕开,分离的脸谱像是有感知一般,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勾起,当土墙停止分裂后,若是有心人就能发现,两边的嘴角都快触及到眼角了,显得诡异而恐怖。
在土墙阴影处似乎静静的站了一个人,由于地处阴暗角落,瞧不清相貌,只能大致看出对方的身量又高又壮。
像是已经在原地站了很久的时间,这人环视了一遍焦黑的墓室,从鼻腔哼出声来。
“法子是好,却不知道帮了谁,也是败笔。”
对方的声音明显事先做了变声术,叫出任何一人都没法听出对方的原身是什么。而就算这里看似只有他一人,依然非常谨慎的没有转回来,可见对方思想是多么谨严的一个人了。
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在探查好情况后,这人一如当初悄声无息那边,又静静的消失在重新闭合的土墙之后。
且说胡睿泽追上庄黎璃等人之后,便立刻提议出墓穴。
“我已经让胡天傲他们先一步出去了,既然找到你了,我们也走吧。”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对着神秘人说的,完全不在意他们现在这个临时的队伍里,还有庄黎璃这个对手那边的外援。
不过显然庄黎璃也没有多少当商业间谍的头脑,她此刻还在给手掌上瑟瑟发抖的白绒球做全身按摩呢。不知道是不是有血缘感应的缘故,自打息自裁后,这个小东西便一直反常的抽动着身体,整个人都分泌出一种滑腻的粘液,像是在哭泣一般,生生瘦了一大圈。
这多少让庄黎璃想到当初在黑森林里遇到过的那只母珠玑兽,整个人头皮都有点发麻。不过也正是如此,她也想到了那招抄袭过来的(心理暗示),她不断跟白绒球进行肌肤的接触,最为直接的将自己的暗示施加到对方身上,安抚对方不安焦躁的灵魂。
“我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神秘人可以说深谙噎死人这门道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胡睿泽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动火,而是就事论事,非常理性的分析说:“你若是最后出现,越有可能是嫌疑人。”
这也算是胡睿泽的语言艺术之一,字里行间没有涉及到分毫什么禁忌词汇,大伙儿却都能听懂潜台词就是,你杀人了还不早点出去洗白白,找死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模棱两可,导致双方所关注的重点出现了一些偏差,好在并不影响交流。
“我不在乎。”神秘人挑了下眉,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
“你是我校外援,必须在乎!”胡睿泽显然对这种不配合的寸头一万分的厌恶,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胜利,“别忘了你在校长室怎么保证的。”
这么明显的威胁,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神秘人自然也不例外的夹紧了眉头,周围的气氛骤然凝固了起来。
“我以为你会知道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捏死。”
神秘人的声线猛地下沉,显得额外冰寒,整个人的气势都在这瞬间爆发了出来,熟悉点的人就能看出对方这是生气的节奏。可惜但凡瞧见过对方这种状态的人都已经去孟婆桥等着上高架了,并没有谁闲着蛋疼上来提醒一番。
“保证。”胡睿泽显然是知道对方的软肋所在,面对比自己实力强大许多的神秘人,没有丝毫的底气不足,他面无表情的直视神秘人,再次开口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神秘人沉默了半天,再次抬头阴测测的说出这一句话,而胡睿泽却知道这是对方服软的表现,能让对方按着自己的要求来,让对方在口头上占占便宜也是能够接受的事。
胡睿泽有礼有节的在前比了个请的手势,不管之后的人怎么反应,率先领头走在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