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薇觉得要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就一定是余泽的脑子坏掉了。
“你开会,我怎么睡觉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秘书啊,我怎么能在开会的时候睡觉。”沈念薇心里默默地骂着余泽。
“那又怎么样,我开会是我在说事情,又不需要你做什么。”余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就放我去睡觉吧,我明天还要去接你的机啊,我要是不养足精神怎么好去接你呢,你说对吧?”沈念薇循循善诱着说。
“那你说你要什么礼物,说完就可以睡觉了。”
一听余泽肯放过自己,沈念薇立刻放松了下来,“什么都行,只要你觉得适合我就行。”
“真是个随便的女人。”余泽语气里全是嫌弃。
沈念薇却不在意,然后两个人道别后就挂了电话。
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沈念薇早就困得不行了,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的睡去了。
法国这边的余泽,挂了电话后,眼眸却渐渐深了下来。
“现在就去准备飞机,一个小时后回南义城。”余泽对着门外说了一声,就有保镖下去准备了。
语气冰冷的与之前给沈念薇打电话的感觉完全判若两人。
余泽死死的盯着正前方,一块镶嵌在墙上的巨大液晶显示屏此时正亮着,上面几组数据正显示着下滑的趋势图,绿色的线条盘根错节,可却统统都显示的是下滑,没有一个是红色向上的趋势。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着,余泽紧盯着屏幕,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又看了十分钟左右,见数据还是没有好转,依然持续下滑着,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了,阴沉的像是要下雨一样。
“少爷,先生刚才说您要是有时间的话和他一起出席一个重要的晚宴。”法国城堡的管家此时敲门走了进来。
“他现在在哪儿?”余泽冷冷的问了一句。
“先生在试衣间。”管家说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这个城堡里的人都知道,余泽和自己的父亲向来关系不和,而父子两人也一直都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交集,谁也不会去打扰谁,特别是余泽这几年开始向国内发展后,父子二人基本上面都见不着。
余泽知道他绝不会只是仅仅让自己陪着去参加一个宴会这么简单。
走过了几条回廊,余泽踩在一片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顺着盘旋的楼梯上去,那里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房间。
他母亲生前的房间。
来到这扇紧闭着的门前,余泽停下了脚步再也迈不开腿。
奢华的欧式实木门,上面是抽象的几何图案,线条流畅充满了异域风情,门把手是贝壳镶嵌的珐琅质感,上面还点缀着几颗水晶。
余泽说轻轻搭在了门把手上,停留了片刻,却又把手收了回来,他还是没有勇气打开这扇门。
自从十七岁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间房间,甚至连门都不曾打开过,他用这样的方式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自己的母亲已经离开人世,他不想承认,他不想看到空荡荡的卧室,他偏执的逃避着,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伤痛,可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余泽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往更深处走去了。
“我不会去的。”余泽十分没有礼貌的就闯进了试衣间,甚至没有敲门。
可余泽的父亲余拓林却丝毫不在意,继续系着自己金丝绒质地的西装纽扣,西服的最上面一粒扣子,也是他唯一系的一粒扣子。
见余拓林没有说话,余泽有点沉不住气,走的离他更近了一些。
“我说我不会去的,我马上要回国了,飞机已经在准备了。”余泽语气不太好,他是真的不想和这个所谓的“父亲”有任何的瓜葛。
余拓林没有说话,只是从巨大的落地穿衣镜里看了余泽一眼,红褐色的嘴唇向下弯了弯。
“我听说那个女孩叫沈念薇。”
余拓林浑厚的男中音从嗓子传到余泽耳朵里的时候,余泽整个人周身都笼上了一层怒意。
“你敢动她!”余泽几乎是喊出来的,他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点都不沉稳,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完。”余拓林看着余泽,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儿子,这什么都立马写在脸上的样子,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像他呢。
余泽攥紧了拳,脸色铁青,没再说话。
“我只是听说你最近好像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甚至还带到了古堡那边,这让我觉得很意外,所以...”
“所以,你监视我?”余泽打断余拓林的话,语气极其不善,眼神阴翳。
“毕竟我的你的父亲,你对我说话是不是多少应该尊重一些?我这不叫监视,我这是关心。”余拓林转过身正视着余泽,“我的儿子向来对女人不感兴趣,现在忽然带一个女人回去,你说我知道了是不是应该好好调查一下,万一她要是对你有什么图谋呢?”
“哼,省了吧,想当父亲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别在这里和我假惺惺的上演什么父子亲情的伎俩,我自己的事情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就直接来问我,不用拐弯抹角的监视我调查我,还有,你最好不要对她有什么坏心思,不然,我一定会作出让你后悔的事来!”余泽咬着牙说,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余拓林不语,看着余泽警告的脸,眯了眯眼睛。
果然这个女人是他这个儿子的死穴,他对她动了心。
看来他得到的消息都是真的,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很好,那你去准备一下,今晚和我去参加班纳家族的晚宴。”余拓林收敛了神色,淡淡的道。
“如果你不去的话,那个叫沈念薇的女孩,今晚可能会不好过,就算你现在立刻起飞,怕是也来不及挽回什么了。”
余拓林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就又转过身对着镜子开始系自己的领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很沉稳却又很特别。
“你威胁我!”
“你没的选择。”
余拓林从镜子里看到余泽看向自己那想要杀人般的目光,心里有些沉闷。
难道在他的眼里,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会比他这个父亲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