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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百鬼夜行黑白无邪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强而有力的哒哒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江源很熟悉这个脚步声,自然知道是自己的父亲江寻来了。

“咳咳…洛溪啊。”江寻开口,发现江源背对着自己,还在问着白衣男子一些什么,可是白衣男子都是紧闭着嘴,唇,没有回答。看来,他已经重要的让江源忽视他了吗?

“咳咳,洛溪?”江寻再一次开口,想要引回江源的视线。

江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无语的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回过头去。看着自己的父亲江寻正在怒视着自己。不免委屈的开口道:“爹……”

江寻看了看江源委屈无辜的样子,即便是有不快也不能发作。摆了摆手,说道:“你这孩子也是,这么大了还是如此不懂事,看来,使得找个师父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啊?什么?爹…”江源有些害怕,看着江寻望着自己的脸色,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好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孩子嘛,不懂事也有不懂事的好处。何必责怪呢?哈哈哈…”江源很感激的看着白衣男子。本来就如此,他还小不是么?

江寻叹了一口气,一时无话,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爹,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啊?”

幸好是江源提醒,江寻才想起来把江源叫过来的目的。

“洛溪,你也不小了,是得该学一些本领了,切莫辜负了这大好的光阴,免得日后白首时方悔现在不知勤学早啊。”江源不明所以的看着江寻,暗想,莫不是父亲又要让自己背四书五经?背那些圣人大道理?

江寻点点头。

“喏,我给你找的师父就是他。以后,你就跟着他学习吧。听见了吗?怎么,洛溪?你还不行礼么?”江源愣在那里,师父?就是眼前这位白衣男子?江寻要他行礼?江源有些尴尬,连这位白衣男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又何谈拜师学艺?而且,就这么拜师了,是不是有些草率?江源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这位白衣男子。

早看出这位白衣男子气度非凡,料想绝不会是府里的家丁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原来,倒成了他的师父。

“洛溪,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跪下拜见师父么?”江源回过头,看到江寻有些严厉的眼色,顿了一下,赶忙跪下。

“徒弟江源,拜见…拜见师父!望师父不吝赐教!”说完话的江源涨,红了脸,愈加感到尴尬。而那白衣男子也似乎感觉到了江源的处境。

只见他背手而立,目光深远。风起,一丝白发飘扬在他的唇间。风停,他薄唇轻启,缓缓道:“我叫白邪,百鬼夜行,黑白之无邪。”是冰凉如水的语气,就像寒风四起时,风如刀子割在脸上,疼痛却又觉麻木。

同样也是死亡一般的沉寂,而江寻,仿佛一切都知道般,道:“那就劳烦白邪师父费心了。”江源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白邪。一下子跪在地上,拱手行礼,毕恭毕敬道:“请白邪师父受徒儿一拜!”白邪回过头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江源,叹了一口气,用手中的折扇扶起了江源。江源看着白邪,好像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可别这样把大好的人生败在我手里。师父称不上,教你一些技艺知识倒也可以,只是你是江府的少爷,我是愚民,师父,还不敢当。”

江源感到周围的气压仿佛瞬间低了几倍,他都快有些喘不过气。江源看到自己的父亲因为刚才白邪所说,有些不悦,想要快快结束今日的拜师之事。(因为江寻对待江源平日里的各种生活琐事都比较严,所以江源其实是有些害怕江寻的。这惧怕之色太明显,毫不保留。)

“好了,洛溪,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些事情和你白邪师父说。”

“是,爹。”江源躬身,终于可以离开了。一蹦一跳的出了后院。

江寻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真是…”

“还好。天真活泼。”白邪冷冷的说。

后院只剩江寻和白邪。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尴尬。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哈哈!”江寻便随便找了一个话题,说完自己哈哈笑道。

“老样子?”他何曾有过老样子?“一切只不过是尘事的重复罢了。大概人是真的得经历一些无可替代,却又不得不遇的事情,人生才会圆满罢。”

“好了,我说白邪啊,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不要总缅怀于过去。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人生乐事啊!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喝一杯吧?怎么样?就当是为了你是我儿子的师父!”

“哎,算了。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住在这与世无争的地方,在这兵荒马乱的朝代里,过的也算安稳,我哪能打扰?我也不是江源的师父,只是教他些本事罢了。至于这晚膳,我看,就算了吧。”也许是因为多年不见,彼此的生疏,也许是因为那些事情,在他心里,始终不能够放下。

这矫情却又安稳的岁月里,有人陪着,看起来,倒也像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即使是他白邪一个人,也能在这世间安然自若。只要她从来没有来过他的世界。

江源一个人在院子里郁闷,无聊的看天,又无聊的看地。要学什么?他根本就不了解白邪这个人好么?看来,白邪师父以前是和爹认识的,要不然不会像今天的这个串通一气的样子。江源叹了一口气。忽然看见一个头发花白,但步伐却皎洁稳健的老者向他走来,此人不正是管家江伯么?江源起身,顺了顺衣服,一脸正色的看着管家江伯。在江府里,江伯为人耿直,做事尽心尽力,从来没有出现过差错,连父亲江寻也很尊敬他。

“江伯,不会是我爹让你来找我的吧?我告诉你啊,我饿了,我不要去。”江源抬头抚肚,假装一副没吃饭的样子。

“少爷,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呢。”管家有些尴尬,虽然他知道少爷不是个刁蛮的主,但是作为下人还是随时要考虑自己的主子在想些什么。

“啊,那你说吧,什么事?”“回少爷,是夫人找您。”

“真是奇怪,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有事情找我?”江源忍不住小声嘟囔:“知道了,谢谢江伯。”说完,江源喝了口桌上的水,准备去找高汐。

“夫人,你看,这花开的真是好看呢!”丫鬟珍儿一手就摘下了那朵开的正灿烂的花朵。高汐柳眉轻皱,看着那光秃秃的叶杆。

“珍儿,你也是,怎么就摘下了,有些东西是只能看不能碰的,好歹这花也是有生命的,你老是这么做啊,迟早有一天得吃亏,你知道吧?”高汐苦口婆心的样子让后来到院子里的江源哭笑不得。珍儿听了自家夫人又开始圣人教育了,俏皮的吐吐舌头,道:“夫人夫人,小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呀!”高汐温柔的笑了笑,轻轻的刮了一下珍儿粉粉的鼻尖。

有些事情是没有以后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不是空话。总会有一些事情,一旦做了,就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后悔的余地了。

“娘,你又在教训珍儿姐了。”江源悄悄的从后面蹦出来,使劲的拍了一下高汐的肩。

“洛溪!你吓娘一跳!”高汐的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拍拍自己的心口。“你这孩子,以后再这么吓娘,娘…”

“嘿嘿,娘就怎么样?”江源跳到高汐的前面,拉起珍儿的手,摇来摇去。

“娘就再也不理你了!”说完高汐就把脸别向一边,不看江源。高汐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紧紧盯着江源。江源被盯的有些发怵。只听高汐道:“洛溪,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你这么牵着珍儿的手算是怎么回事儿?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娘,您就别开玩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在您的面前这么随意了,在我爹面前,我哪能这么肆无忌惮啊!”江源吐吐舌头,表示这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对了,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珍儿,院里风有些大,你帮我把房间里的披风拿出来。”

“是,夫人。”珍儿高兴的跑去,一溜烟就没了身影。高汐回过头,看着江源。

“洛溪,你今日是不是已经见过你师父了?”

“嗯,是啊,爹让我去见的。还说呢,都不知道为什么,爹要给我找师父,娘,我这么天资聪颖的人,都可以无师自通了,干嘛还要找师父,而且还找了一个莫名其妙我不认识的人。”江源不满的嘟嘴,此刻却显露出了一个十二岁少年的心性。

“洛溪,话不可以说的太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天才的,只有你自己不断的努力,才能够获得成功。至于你的师父,最好不要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因为我保不准他会对你怎么样。还有啊,你不要小瞧你的这位师父了,也许,他能教你的东西是我和你爹都所不能够教你的。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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