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颜的话，把陆淑芬吓了一跳：“离开滨州，去哪里？”
“哪里都好。”陆小颜看着窗外，她喃喃地道，“哪里都比这里好。”
陆淑芬站起来：“陆小颜，你今天又是那根筋搭错了？你们……”
“你别问那么多，你就说愿不愿意吧。”陆小颜梗着脖子，硬是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愿意怎么样？不愿意又怎么样？”陆淑芬小心翼翼地问。
陆小颜气乐了：“愿意，我们一起走。不愿意，我一个人走。”
“……”
“陆小颜，你看啊，我们现在的日子刚好过点，又没有人追债，我看昕泽呢，对你也不错啊……”陆淑芬打着哈哈，“咱们就别折腾了，行不？”
陆小颜猛一转身，盯着陆淑芬，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笑着说：“呵呵，我发现我还真是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人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陆淑芬，到了现在你都不跟我说实话吗？”陆小颜压低了声音，却是吼着道，“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为了钱，你真的什么事都做，没有任何底线吗？”
陆淑芬不说话了。
“陆淑芬，你说话！”陆小颜受不了她这样的反应，有些失控地吼着。
池昕泽在外面听到声响，赶紧把门推开了。
陆小颜余怒未消，直接指着他：“出去！”
门，又被关上了。
陆淑芬瞪大了眼，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陆小颜，许久，才结结巴巴地说：“陆小颜，你……你刚……刚才吼池昕泽了？你脑子没事吧你？”
“你别管，你只要告诉我事实真相，就可以了。”陆小颜依旧咄咄逼人，眼神锐利。
“什么事实真相啊？”陆淑芬有些不自然地嚅嗫道。
陆小颜跨近一步，头都要抵到陆淑芬脸上了，她低声问：“你到底害死了池昕泽的什么人？”
陆淑芬像是被雷劈到了似的，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说？你是我妈，明明知道池昕泽接近我别有目的，你居然什么都不说？”陆小颜越说越伤心，“你还想着把我卖个好价钱！你就不怕自己无福消受？”
“陆……不……你都知道了？”
“是不是池昕泽不说出来，你就打算瞒着我一辈子，让我成为你抵债的物件？”陆小颜人又向前，陆淑芬不由往后退，瞬间跌坐在病床上。
她仰头有些畏惧地看着陆小颜，眼神里都是慌乱：“女儿，你冷……冷静一点。”
“为什么？”陆小颜大声问，“为什么，我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们，而你们却要把我当成一个傻瓜彻头彻尾地愚弄？”
门外，池昕泽清楚地听到了陆小颜的话，他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痛苦地闭上眼。
陆小颜的话像是刀子，句句戳在他心上。他以为隐瞒，会是最好的方式，可是没有想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
他不但伤了自己，还把他心念念中的人儿，伤得体无完肤。
如果……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不会选择欺瞒她。
可是，如今的她，那么难受，却不给他任何一丝靠近的机会。
“陆小颜！”陆淑芬终于抓住了陆小颜的手，“你听我说，你别这么激动。”
陆小颜冷眼看着陆淑芬，笑着：“好，你说，我听你说。我不激动，我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池昕泽的事的，我没有想到他这么卑鄙，他真是太坏了。”陆淑芬压低声音，还慌里慌张地看着门口，显然是害怕被池昕泽听到，“小颜啊，你怪不得我啊。等我知道这事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已经……哎呀，我都挡不住啊。”
“还有，池昕泽这个人阴险啊，他不让我说，我哪里敢说啊。说了，别说我没命，也许你也要遭殃啊。”
“是嘛？”陆淑芬说的话，陆小颜一个字眼也不相信。
明明知道，问出来也是这样的回答，她还要被欺骗一次，可是，她却还是不死心，坚持要问出个答案来。
她的母亲，还真是……
“既然怕，那就跟我一起走吧。”陆小颜拉着她的手，“离开这个地方。”
陆淑芬甩手一扔：“不行，我们不能走。”
“为什么？”
“我们哪里走得出去？与其让池昕泽报复，还不如就待在这，看他怎么说。”
“你放心，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带出去。”陆小颜说，“这是他答应我的。”
陆淑芬低声喊：“他的话不能信！”
“那你到底是要在这等死？还是要等着他再送钱给你？”陆小颜讽刺地说，“你难道不想报仇了吗？”
陆淑芬叫起来：“对，我还有仇啊。我怎么能放过那个小贱人啊？小颜，别闹了。”
“你就不害怕他对你动手吗？还是说，你们之间又有了什么新的协议？”陆小颜忍着心中那种难以言状的疼痛感，冷冷地问。
“哪有？哪里有？”陆淑芬拉过陆小颜，凑近她耳边，“陆小颜，你走什么走？难道是要你老娘我死吗？”
陆小颜一惊，问：“什么意思？”
“要是你走了，池昕泽肯定会对我痛下黑手的。”陆淑芬的声音都快低到嗓子眼里了，可是她的神情很仓皇，像是极度恐惧，很是逼真。
陆小颜迟疑地看着她，她沉默着，在观察，在判断，在思考。
“他很可怕的。”陆淑芬声音竟然颤抖了，“我害死了他的亲爹。”
“什么？”
“他的亲爹啊！”陆淑芬急得跳脚，“我还知道他的秘密，他一定……”
陆淑芬把手横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无声的动作。
“你瞎说什么？”陆小颜没有料到，陆淑芬会说出这样的话，“老总裁在池家好好的呢。”
“那个不是他亲爹啊。”陆淑芬说，“哎呀，陆小颜，你就当没听我说过，知道吗？不然，你也会……他可能会灭口的。”
陆小颜往后倒退三步，信息量太大，她得好好消化消化。
可是，门却被推开了，护士推了轮椅过来：“陆女士，我们该去做检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