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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Fanny,你的咖啡。”Amy从一个大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杯咖啡,放到Fanny的面前,又转身去给其他人送咖啡。

“谢谢。”冲这个和自己一样都是华人的Amy笑笑,低头喝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味道,浓浓的苦味,咽下之后,口腔里还弥留着一股醇香,就像生活,历经磨难而俞显珍贵。

“Fanny,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喝苦的咖啡。”送完咖啡的Amy坐到的Fanny邻座上。

“你不觉得,苦才是生活的本质吗?”

Amy沉思了两秒,甩甩头,“想不通,哎,Fanny你看,你的爱慕者又来了。”

Amy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大男孩走过来,“早上好,Fanny”

Fanny略微一点头,“早上好,Alex。”

“Fanny,你能帮我介绍一本关于中国历史方面的书吗?”Alex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到图书馆靠窗的位子坐下,看他的亚里士多德,而是突然间向打招呼,让她给自己推荐一本书。

“好的。”

Fanny觉得在美国如果能碰上对中国历史感兴趣的外国人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这些年,她在图书馆工作闲来无事,就会翻翻有关中国的书。对于一个长年在外漂泊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回家”的方式。

Alex拿着推荐的书,心满意足的坐在他的老位子上。Fanny回到图书管理处,继续和Amy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Fanny,Alex刚才和你说什么了?”Amy一脸的八卦问道。虽然在美国呆了两年,但依旧没有摆脱在国内养成八卦的习惯。

“哦,他刚才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Fanny翻着手中已泛黄的《春秋》,漫不经心的回答。

这本书,Amy从认识Fanny开始,她就看到Fanny一直带着它,从不离身,并且还经常的拿出来看一下。有时候,Amy觉得,Fanny并没有在看书。她问过一次,Fanny只是淡淡的说:“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习惯而已。”

“那你答应他了吗?一定是答应了。我还没有在费城大学见过这么帅的男生呢!”Amy一脸的花痴状。虽然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并且双方已经交往了六年,最近正在商量结婚的事。但这些依旧没有阻挡追求帅哥的脚步,并且有过之无不及。用Amy的话说就是:趁着在结婚之前大饱眼福。

“No。”Fanny坚定的答道。

“What?Why?”Amy瞪大双眼望着。

她刚来美国不久就认识Fanny了,这份在费城大学图书馆当管理员的工作还是Fanny给她介绍的。但认识Fanny这么久,她从来没听说Fanny有男朋友,甚至都没有见过她和谁约过会。Fanny长的并不丑,反而是很漂亮。怎么说呢?她的眼睛不是很大,鼻梁也不是很挺,但组合到一起则天衣无缝,多一分则太俗,少一分则太平凡。她的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如空谷幽兰,但又不逃避世事。

难道是因为Fanny名字的中文意思是:自由,她就要保持自由之身?

还没等Amy问出口,Fanny就给出了答案。

“因为。”Fanny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又一种老年得子的感觉。”

Amy忽而明白过来,Fanny已经28岁了,而顶多才二十一二岁,她是嫌Alex比她小?

Fanny直截了当的给出答案:“我不喜欢姐弟恋,而且也不打算谈恋爱。”

Amy结结巴巴的说:“,我知道你人很好,而且在美国这两年,你一直很照顾我,可是我都快结婚了,而且不久就要回国了,所以你……”

Fanny白了Amy一眼,“我性取向没有问题。”

“那么是因为什么,你才会有这种念头的?”

是因为什么?

没有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人,一直驻留在她的脑海里。每天夜里出现在她的梦中,她的幻想里。因为那个人,她经历了人世间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而现在,她明白,她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拾不起曾经的勇气,再也无法站在他的面前,说出那三个字,只能在以后的岁月里,任时间侵蚀。

她终于体会到,原来这个世界是有太多的遗憾的。

原来即使感天动地的爱情,最终也不会走到一起。

高一三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走向讲台,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失威严又显得平易近人,“大家好,这一年就由我跟大家一起学习语文这门课程,我姓王,你们可以叫我王老师,不用语文老师,语文老师这样的喊。”

寂静的教室突然响起来一丝不和谐的声音,“老王吧?”

顿时,五十个黑压压的小脑袋抖成一片,教室也像炸开了锅一样,想起了一片笑声,甚至听到了捶桌子、跺脚的声音。

王老师拿起黑板擦重重的拍了几下讲桌,“安静,安静。”待教室安静下来后,又继续说道,“刚才是谁在说话?”

王老师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校长让他接手这个班时,曾多次叮嘱,这个班有本市梵氏企业的千金,一定要好生照顾,千万不要惹火了梵氏,学校的图书馆还等着梵氏来投资修建。

“是我。”一个不算响亮的声音响起,随之站起来的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女生,扎着一个马尾辫,笑眯眯的站起来,脸腮上有一个小酒窝,丝毫没有惊恐的迹象。

王老师心中诧异,“你叫什么名字?”

“梵意。”

怪不得,原来是梵氏千金,刚想到那位金主,这就碰上了。想到校长的叮嘱,王老师只得掩饰方才有失面子的事,“坐下。”

“是。”嘹亮的声音从梵意的嘴里蹦出。

同学们看到梵意想王老师敬了个军礼,随后坐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王老师又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这次没拿黑板擦,黝黑的手掌泛起一片红,下手有些重了,王老师在心里暗暗吸冷气。

“下面从左边开始,一个个下来作自我介绍。”说完,王来师便到一旁的窗边站着,看着学生一个个走到讲台作自我介绍,然后在自制的座次表上写上相应的学生的名字。

“大家好,我叫林木,非常高兴能和大家一个班,我希望……”

“大家好,我叫侯继文,喜欢,听音乐,看电影,我想……”

“大家好,我叫……”

“大家好……”

“大家好……”

梵意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打了个打哈欠,头转向旁边正在啊预习新课文的同桌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位女士用手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羞涩的说:“你好,我叫于映真。”

梵意说:“哇!好像韩国人的名字啊。”

于映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没有啦,我家是农村的,这个名字是我奶奶给我起的。”

梵意刚想说什么,只听讲台上传来一个声音,“李纪修。”让人听着有一种清远空灵的感觉,抬头想看声音的主人,却见他说完那三个字就朝梵意走过来了,坐在她的前面的位子上。

梵意撇撇嘴:真够简洁的。

走上讲台,单手放在胸前,朝全班同学鞠了一个90度的躬,起身笑眯眯的说:“我是梵意,代表全国人民向高一三班的同学送以真心的祝贺和诚挚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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